萨菲尔在无边的黑暗中缓缓坠落,意识像是被抽离了身体。他又做梦了,梦见了自己的童年。
他出身于一个古老的家族,血脉纯正的龙族世家。然而他却是个异类。母亲怀着他的时候误闯入一处被污染的禁地,从那时起,诅咒就缠上了他们母子。生产那日,整整三天三夜,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母亲全身的皮肤一块块剥落,血肉模糊。当他终于降生时,腥臭的血雨倾盆而下。可他,竟生得一副蛇的模样。
母亲断了气,只剩下一具残破的骨架。不久后,父亲也自尽了。整个家族都视他为不祥,将他丢给保姆照看。作为这一代唯一的继承人,杀又杀不得,留着又嫌恶,只能任其自生自灭。
打从记事起,只有保姆陪伴着他。教他走路说话,照顾他起居。“不管别人怎么说,你都是家族的继承人,必须努力。这副不祥之躯要扛起整个家族的未来。”保姆的话犹在耳边。
五岁那年,该是第一次蜕皮的时候了。这本需长老相助,否则便如剥皮抽筋般痛苦。他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浑身颤抖着褪去鳞片,痛得几乎昏死过去。当长老们终于注意到这个“例外”时,他已经没了鳞片,也没了坚瞳。惨白的肌肤,黑色的长发,发梢泛着幽紫,深邃的五官,眉心一点朱砂痣。还有那双如大海般幽深的瞳孔。
更令人意外的是,诅咒给了他一份惊人的力量。每逢月圆或身受重伤,他就会被另一个存在附身,变得力大无穷,不知疼痛,疯狂杀戮。一次失控,除族长外,其他人包括保姆都死在了他的手上。醒来后的他悲痛欲绝,那个一直把他当作儿子般疼爱的保姆,那个和他说"一定要振兴家族"的女人,终究还是因为他而死。
长老们不得不将这份力量封印在他背后,成了一道死神纹身。可封印会随着岁月流逝而减弱。于是他更加拼命地提升自己,因为他知道,只有变得更强,才能压制住那个疯狂的自己。
十八岁那年,该是继承家族的时候了。曾经那个需要费力才能杀人的孩子,已经成为能够以一敌百的少年。成人礼那天,十三位长老悉数到场。大长老费德笑着说:"亲爱的少主,您终于长大成人了。不过在此之前,有件事情必须告诉您。您的保姆之所以对您那么好,不过是我们让她这样做的。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
萨菲尔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手中的利刃已然成型,“嗤”的一声轻响,一位长老的头颅应声而落。
"萨菲尔!你这是大逆不道!你父母在天之灵..."没等费德说完,一把利刃已经穿透了他的喉咙。
"父母?抱歉,我没有父母。我只是个不祥之物。"萨菲尔冷冷地说着,另一只手也凝出了刀锋,"你们...都得死。"
费德的利爪划过萨菲尔的胸口,虽然经过长期训练,他的皮肤已经变得坚韧无比,但这一击还是在他胸前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决定放弃了,继承权什么的,我不要了。杀了你们,只留下你一个。让你们亲手打造的家族在我手中毁灭,一定很精彩吧?"萨菲尔的眼中燃着疯狂的火焰,"这就是你们教给我的道理,让你们口中的不祥来毁掉你们的希望。"
等到一切平息,大厅里只剩下奄奄一息的费德。他的双腿已断,一只眼睛被挖出。失去了其他长老,他只能继续打理这个残破的家族,每晚与十二具干尸相伴。
梦境开始消散,萨菲尔缓缓睁开眼。西蒙德正担忧地注视着他。看到他苏醒,西蒙德上前拥抱着他说:"对不起,通过重瞳看到了你的过去。我会帮你,我们一起努力控制它。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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