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喜欢

第十五章

  （回忆结束，接第十三章 吻 ）

  “陈奕恒，你总是这样……”

  “我怎么样……”陈奕恒看着他， 眼睛有点红，他几乎是吼出来的，“我做的还不够吗？”

  海风裹挟着海水的咸腥味，呼啸着从遥远的天际奔来。风刮过脸颊，好似粗糙的砂纸用力摩擦，带着彻骨的冰冷，冻得皮肤生疼。

  “我做的还不够吗……”他重复了一遍，声音很小，带着点鼻音……

  岸边的芦苇在风中瑟瑟发抖，发出簌簌的声响 。

  “陈奕恒……”王橹杰承认他心软了，他伸手想去摸他的脸，却被陈奕恒挡开了。

  “我没哭。”

  “我知道。”

  “王橹杰，我做的不够好吗？你说分手的时候我答应了，你让我别找你我从来没有出现在你面前过，四年，我有无数种方法找到你，可是我没有，是你先点开软件的，是你先出现在我的生活中的，你却想再一次抽得干干净净，我还不够好吗……”这次陈奕恒是真的哭了。

  王橹杰感受着肩膀上的温热，是眼泪。

  陈奕恒不会轻易哭的，以前是，现在是，他跟个小太阳似的。

  “陈奕恒。”王橹杰伸手抱住他。

  “我恨你，，我恨你王橹杰。”陈奕恒这句话几乎是哑声。

  “对不起……”

  海风猛地灌进衣领，带来丝丝寒意，肆意地撩动着发丝，吹得衣角猎猎作响，仿佛要将一切都卷入无尽的灰暗之中 。远处的海平面与天空融为一体，模糊不清。

  就这样抱了许久，王橹杰才再次说话，“回去吧，要下雨了。”

  “嗯。”

  因为天气不好，周围也没有多少人在玩了。远处几个小孩还在嬉闹着，没一会儿就被喊回去了。

  风带着潮湿的气息，一路上，街边的树木在风中静默伫立，枝叶低垂，像极了这阴沉的天气。

  偶尔有几片枯黄的叶子经不住风的拉扯，悠悠飘落，在他们脚边打着旋。

  路灯被提前打开了，暖黄的灯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这单调灰暗的背景下，显得格外相依。

  “王橹杰，你又会消失吗？”

  陈奕恒这话问的莫名其妙，但是王橹杰听懂了。

  “我……”

  “四年了，我还是只喜欢你。”

  王橹杰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过了很久他才接话，“陈奕恒，可是我都不喜欢我自己。”

  “明明你认识我的时候我就是这个样子，或者说你认识我那几年才是最严重的，你到底为什么会喜欢我。”

  陈奕恒没说话了。

  王橹杰终于轻松的笑了一下，“你看，有没有可能你喜欢的人是你幻想出来完美的我，又或者你喜欢的是，你喜欢我的那个过程，而不是喜欢我。陈奕恒，你能分开吗？”

  陈奕恒还是没说话。

  在王橹杰打算转身的时候，陈奕恒开口了。

  “那是你，不是我。”

  “什么意思？”王橹杰没理解  。

  “你刚刚那句话说的是曾经的你而不是我。是四年前你喜欢的是你喜欢陈奕恒的那个过程，而不是真的喜欢我。”陈奕恒的语气透着几分坚定的忧伤。

  “我？为什么？”

  “王橹杰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你那时候明明真的很喜欢我，我却永远不相信你给了我满分的爱。”陈奕恒笑着，一滴眼泪却直接落了下来。

  “王橹杰，我很早就认识你了，不是高二，是初二。”他笑了一声，“很好奇吧。”

  王橹杰几乎不敢相信他说的，初二那年他真的对陈奕恒没有印象。

  “初二？”

  “就是初二，初二5班王橹杰，文科大神，因为唱了一首歌上了校园论坛一个周。那个时候你有一段时间很喜欢看一本书，叫《夏日，烟火和我的尸身》，那天在篮球场边上的树荫里，戴着耳机看书，我朋友的球打歪了，他们让你帮忙把球扔过来的时候，我们对视了一眼，那才是是我第一次见你。”

  这次轮到王橹杰不说话了。

  “我确定我喜欢的是你，我本来不打算说的，可是初三下册你突然就休学了，高二又突然回来，来的还是国际班。我朋友说你生病了，你回来的那天我看到你了，可是没来得及跟你说话，回来第二次见面我说我喜欢你也不是一时兴起，我喜欢了你好多年。”

  “我见过你明媚的样子，也见过你低谷的样子，我喜欢的一直是你。”

  过了很久，王橹杰才说，“你说错了。”

  “什么说错了。”

  “那个时候，我是真的喜欢你。不是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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