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江淮走后，林砚在餐桌旁坐了很久。阳光透过落地窗斜斜地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却驱不散这屋子里常年弥漫的冷清。

　　他起身走到衣帽间，打开最里面的柜子。原主的正装挂得整整齐齐，大多是柔和的浅色系，料子考究，却都带着股没穿过的崭新感——以前的晚宴，原主要么找借口不去，要么去了也缩在角落，连外套都不敢脱。

　　林砚指尖划过一件深灰色西装，料子是顶级的羊绒混纺，剪裁利落。这颜色和江淮常穿的色系接近，原主大概是想找机会和他穿得“般配”些，却始终没勇气拿出来。

　　“就这件吧。”他对着空气低声说，像是在跟自己确认。

　　下午四点，阿姨来收拾屋子，看到林砚在客厅看财经新闻，愣了一下。原主以前从不爱看这些，总抱着画册或者游戏机躲在卧室。

　　“小少爷，晚上的晚宴……需要帮您熨烫西装吗？”阿姨小心翼翼地问。

　　“麻烦了。”林砚抬头笑了笑，语气自然。这笑容落在阿姨眼里，却觉得今天的小少爷好像有点不一样——以前他总是低着头，说话细声细气，哪敢这样坦荡地笑。

　　阿姨应着去了洗衣房，心里嘀咕：难道是和江先生关系缓和了？

　　林砚没注意阿姨的异样，他正看着财经频道播放的股市分析，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沙发扶手。屏幕上提到的几个板块，恰好是他前世重仓过的领域，忍不住在心里点评了几句。

　　“宿主，距离晚宴开始还有三小时。”0807提醒道，“建议提前准备着装与仪态。”

　　“知道了。”林砚关掉电视，起身去浴室。

　　六点半，江淮准时回来。他脱下西装外套递给阿姨，抬眼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林砚。

　　少年穿着深灰色西装，领口系着温莎结，衬得脖颈线条干净利落。以前总是软软搭在额前的头发被梳了上去，露出饱满的额头和清秀的眉眼。明明还是那张脸，却少了几分怯懦，多了点说不出的挺拔感。

　　江淮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半秒，随即移开，语气平淡：“可以走了。”

　　“好。”林砚站起身，动作自然地整理了一下袖口。

　　坐上车，一路无话。林砚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心里盘算着晚宴的策略。原主的记忆里，这场晚宴是江家主办的商业酒会，来的都是各界名流，也是原主前世最害怕的场合——他总觉得那些目光里都带着嘲讽，说他是靠着联姻才挤入上流社会的菟丝花。

　　但对林砚来说，这种场合再熟悉不过。以前他作为林氏总裁，参加过的酒会比这规格高的多了去了。

　　“系统，原主的酒量怎么样？”他突然想起这茬。

　　“原主体内含有特殊酶，酒精代谢速度远超常人，属于‘千杯不醉’体质。但原主性格怯懦，从不喝酒，因此该特质未被任何人知晓。”0807的声音带着机械的精准。

　　林砚挑了挑眉，这倒是个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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