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定终身，灵力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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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的光线斜斜地穿过竹帘，在室内投下斑驳的光影。谢桐跪坐在矮几前，指尖轻轻拨弄着香炉里的冰蓝色晶体。冷香袅袅升起，在她眼前勾勒出变幻的图案。

距离画室那场对峙已经过去半月有余。她与闻人衍之间达成了某种微妙的平衡——白日里，她依旧是那个谨守本分的侍奉者；而每当夜幕降临，竹楼深处便会进行一场心照不宣的灵力渡送。

起初只是唇与唇的简单相贴，纯粹的力量交换。渐渐地，不知从何时起，这个仪式开始掺杂了别的意味。他的唇不再冰冷，而是带着灼人的温度；他的手不再规规矩矩地垂在身侧，而是会扣住她的后颈，将她压向自己；他的呼吸不再平稳，而是会随着灵力交换的深入，变得急促而紊乱……

就像此刻。

谢桐听见身后熟悉的脚步声，没有回头，只是指尖微微一顿。她能感觉到闻人衍的气息靠近，那股清冽的松雪冷香混合着某种危险的侵略性，无声地将她笼罩。

"今日如何？"他问，声音比平日低沉几分。

谢桐放下香匙，转身仰头看他："金丹碎片已经融合了大半。"她指了指自己的丹田位置，"这里，能感觉到灵力循环了。"

这是实话。经过这些日子持续的灵力滋养，她那颗破碎的金丹已经修复了七七八八。虽然离全盛时期还有差距，但至少不再是任人宰割的废人。

闻人衍空茫的眸子"落"在她指的位置，忽然伸手，掌心轻轻覆上她的小腹。这个动作太过亲密，谢桐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却没有躲开。

一股温和的光灵力透过他的掌心传来，精准地探入她丹田深处，如同最细致的医者，检查着每一寸修复的进展。谢桐屏住呼吸，感受着那股暖流在体内游走的奇异触感，脸颊不受控制地泛起热意。

"嗯。"片刻后，他收回手，似乎满意于所见，"可以开始下一步了。"

"下一步？"谢桐疑惑地抬头。

闻人衍没有回答。他忽然俯身，一只手撑在她身侧的矮几上，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这个姿势将她完全禁锢在方寸之间，呼吸交融。

"今日不用唇。"他低声道，空茫的眸子直视她的眼睛，"换种方式。"

谢桐还未反应过来他话中含义，就见他低下头，冰冷的唇轻轻贴上她的颈侧。不是后颈那个烙印的位置，而是更敏感、更脆弱的颈动脉处。温热的呼吸喷在皮肤上，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

"剑尊……"她声音发颤，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他的衣袖。

闻人衍没有理会她微弱的抗拒。他的唇沿着颈侧的曲线缓缓游移，最终停在那个早已结痂的烙印上。犬齿轻轻摩挲着那块皮肤，带来细微的刺痛和酥麻。

"放松。"他低哑的声音混着热气灌入耳中，"让我进去。"

这句话太过暧昧，谢桐的脸瞬间烧了起来。还未等她平复心跳，一阵尖锐的刺痛就从颈侧传来——他的犬齿再次刺破了那个烙印！

与第一次失控时的粗暴不同，这次的刺入极其克制，却又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滚烫的妖力混合着精纯的光灵力，顺着伤口涌入她的血脉。那感觉既痛苦又愉悦，如同冰与火的交融，让她浑身颤抖，眼前阵阵发白。

更可怕的是，这次的灵力渡送似乎与以往都不同。那力量不再只是流向丹田，而是顺着血脉流遍全身，最终汇聚在心脏的位置。一种奇异的、近乎灵魂层面的连接感油然而生，仿佛有无数无形的丝线，正将她与他紧密缠绕。

"这是……"谢桐艰难地开口，声音因为过度的刺激而支离破碎。

"契约。"闻人衍的唇依旧贴在她的颈侧，声音因为犬齿的嵌入而有些模糊，"道侣契约。"

道侣？！谢桐如遭雷击，猛地挣扎起来。可他扣在她后颈的手如同铁钳，纹丝不动。源源不断的力量仍在通过那个小小的伤口涌入，在她心脏处形成一个复杂玄奥的符文。

"你……你答应过……"她喘息着，指甲深深掐入他的手臂，"不插手我与叶玖他们的恩怨……"

闻人衍终于退开些许。他的唇上沾了一丝她的血，在冷白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妖异。空茫的眸子此刻竟似有了焦点，直直望进她眼底。

"契约不影响你的复仇。"他抬手，指尖轻轻拭去唇上的血迹，"它只保证一件事——"

他忽然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左胸的位置。谢桐的掌心下，一颗心脏正以与她相同的频率，剧烈跳动着。

"同生共死。"

简简单单四个字，却重若千钧。谢桐怔住了。她忽然明白了那些画中十里红妆的含义，明白了为何闻人衍会放任她的算计与利用。从始至终，他要的从来都不是一场交易，而是……生死与共的羁绊。

这个认知让她心脏狂跳，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从心底涌出，瞬间冲散了所有恐惧与犹豫。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将信任、依赖、甚至更深的情感，统统交付给了这个看似冰冷实则炽烈的男人。

"我……"她张了张嘴，声音哽咽。

闻人衍没有给她组织语言的机会。他再次低头，这次精准地捕获了她的唇。不同于以往克制的灵力交换，这个吻充满了侵略性与占有欲，炽热得几乎要将她融化。他的舌撬开她的齿关，长驱直入，与她纠缠。光灵力不再温和，而是如同滔天巨浪，汹涌地灌入她的体内，冲刷着每一寸经脉。

谢桐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冲击得头晕目眩，只能被动地承受。她的手无意识地攀上他的肩膀，指尖陷入那如瀑的墨发中。心跳快得几乎要跃出胸腔，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就在她即将窒息的前一刻，闻人衍终于放开了她的唇，转而轻吻她湿润的眼角。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他低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罕见的笑意，"你爱我。"

这不是疑问，而是宣告。谢桐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是啊，她早该知道的——从她不再抗拒他的靠近开始，从她会在灵力渡送时主动回应他的吻开始，从她每晚入睡前都会不自觉地寻找他身上那股冷香开始……

她早就爱上他了。

这个认知让她既羞恼又释然。谢桐抬头，对上那双空茫却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眸子，忽然笑了。那笑容明媚如初升的朝阳，照亮了整个昏暗的竹楼。

"那你呢，剑尊大人？"她故意用敬称，指尖轻轻描摹他完美的下颌线，"你是什么时候……"

闻人衍捉住她作乱的手指，放在唇边轻吻。这个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与他平日冷硬的形象形成鲜明对比。

"第一眼。"他重复了画室中的回答，却补充了后半句，"在戒律堂外，你跪着请罪时——"

"眼里有火。"

谢桐愣住了。她从未想过，自己重生后最狼狈的时刻，在他眼中竟是这般模样。

闻人衍再次低头，这次吻在了她的眉心。一股温暖的力量顺着接触点流入，谢桐眼前忽然闪过无数画面——

她跪在青石板上，背脊挺直，眼中燃烧着不甘与倔强；她在竹楼里小心翼翼地引动冰魄气息，自以为算计得逞时眼中闪过的狡黠；她在温泉池畔跌入他怀中时，脸上那抹羞愤交加的红晕；她在发现那些画时，震惊之余眼底一闪而过的动容……

原来他一直都"看"得如此清楚。

"契约已成。"闻人衍退开一步，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谪仙模样，只是唇角微微上扬的弧度泄露了真实情绪，"反悔晚了。"

谢桐摸了摸颈侧那个重新变得滚烫的烙印，又感受了一下心脏处那个新生的契约符文，忽然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复仇会继续，力量会恢复，但此刻，她只想沉浸在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情中。

"谁说要反悔了？"她挑眉，故意用挑衅的语气，"剑尊大人莫非怕我始乱终弃？"

闻人衍眸色一暗。下一秒，谢桐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被拦腰抱起，朝着内室的竹榻走去。

"喂！现在还是白天！"她惊呼，手脚并用地挣扎。

闻人衍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契约需要……巩固。"

那声音里隐含的危险意味让谢桐瞬间安静下来，耳根红得滴血。她将脸埋在他胸前，嗅着那股熟悉的冷香，忽然觉得无比安心。

竹帘被无形的力量拉上，隔绝了最后一丝天光。禁地的夜，还很漫长。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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