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聘礼**
十一月初,闻人府的聘礼浩浩荡荡抬进了谢家。
金玉珠翠、绫罗绸缎、古籍字画、珍稀药材……流水般的箱笼几乎挤满了谢家前院,引得路人驻足惊叹。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对通体无瑕的羊脂玉镯,玉质温润如凝脂,在日光下流转着莹润的光华,据说是闻人衍亲自从西域商队手中购得,价值连城。
谢桐站在廊下,冷眼看着家仆们清点聘礼,神色淡漠。
谢御史却喜形于色,捋着胡须连连点头:“闻人氏果然重诺,如此厚礼,足见对桐儿的重视。”
谢桐冷笑。
——重视?
不过是闻人衍向全京城宣告“谢桐已归我所有”的手段罢了。
**(二)长宁街**
婚期将近,闻人衍以“婚前相看”为由,邀谢桐同游长宁街。
深秋的长宁街落叶纷飞,行人如织。谢桐裹着雪色斗篷,慢吞吞地跟在闻人衍身后,刻意与他保持距离。
闻人衍也不恼,唇角噙着笑,忽而停在一家首饰铺前。
“阿桐,过来。”他回身,朝她伸手。
谢桐蹙眉,却还是走近。
铺内琳琅满目,金钗玉簪熠熠生辉。闻人衍修长的指尖掠过一排排饰物,最终停在一支银鎏金点翠梅花簪上。簪身纤细,梅花瓣以翠羽点缀,花蕊嵌着细碎的宝石,清雅中透着矜贵。
“试试。”他不由分说地取过簪子,抬手插入谢桐的发髻。
谢桐下意识想躲,却被他扣住后颈,动弹不得。
“别动。”他低声道,指尖在她发间流连,动作轻柔却不容抗拒。
簪子戴好,闻人衍退后半步,端详片刻,眸色渐深:“好看。”
谢桐抿唇,正想讽刺两句,却见他忽然俯身,在她唇上轻啄一吻。
一触即离。
“你——!”谢桐耳尖瞬间烧红,又惊又怒。
闻人衍低笑:“礼尚往来。”
**(三)河灯**
夜幕降临,长宁街的河道旁飘满了祈福的河灯。
闻人衍不知从哪儿变出一盏莲灯,递给谢桐:“写个心愿?”
谢桐本想拒绝,但鬼使神差地,她还是接过笔,在灯上写下一行小字——
**“愿自由。”**
闻人衍瞥见,眸色微暗,却未多言,只将自己的灯与她的一同放入河中。
两盏灯随波逐流,渐渐靠拢,最终并排飘远。
谢桐望着灯火,忽然开口:“闻人衍。”
“嗯?”
“前世的我……是怎样的?”
闻人衍一怔,随即低笑:“怎么突然问这个?”
谢桐转头看他,目光灼灼:“你说过,我们是‘再续前缘’。那前世的我,是什么样子?”
闻人衍沉默片刻,忽而伸手抚上她的脸,拇指摩挲着她眼角的朱砂痣,嗓音低哑:
“前世,你也是我的。”
谢桐皱眉,正欲反驳,却被他一把拉入怀中。
下一秒,闻人衍低头吻住她。
这个吻比先前的蜻蜓点水激烈得多,他扣着她的腰,唇舌交缠间带着不容抗拒的占有欲,仿佛要将她拆吃入腹。
谢桐起初挣扎,渐渐却失了力气,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他的衣襟。
良久,闻人衍才松开她,抵着她的额头,轻声道:
“前世今生,你都是我的。”
谢桐喘息着,忽然抬手,狠狠擦了擦唇:“疯子。”
闻人衍不恼,反而愉悦地笑了。
——
**[闻人衍小小日记·河灯夜]**
阿桐问我,前世的她是怎样的。
我该怎么回答?
说她曾为了逃离我,不惜以死相逼?
说她曾冷笑着骂我“疯子”,却在最后与我共赴黄泉?
……算了。
这一世,她只需记得——
她是我的。
永远都是。
(另:婚期将近,嫁衣已绣好。阿桐穿嫁衣的样子,一定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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