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苏然没料到，亲子综艺的“显眼包”余波会蔓延到菜市场。这天他陪实习生来采买纪录片道具，刚走到水产摊前，就被摊主认出来：“哟，这不是草莓超人吗？今天想整个啥新活？”

他正对着一盆小龙虾研究“甲壳类动物在镜头下的表现力”，冷不防被摊主塞了只最大的，虾钳“咔嚓”一声夹在他手指上。苏然僵在原地，看着小龙虾张牙舞爪，半天憋出句：“从生物学角度看，它的攻击姿态很有威慑力……”话没说完，疼得倒吸凉气，手舞足蹈地想甩脱，结果带倒了旁边的番茄筐，红通通的果子滚了一地，像撒了片小太阳。

摊主笑得直不起腰，帮他取下虾钳：“苏导，您这研究得太投入了！”他捂着被夹红的手指，蹲下去捡番茄，又被滚到脚边的土豆绊了下，整个人扑在菜堆上，怀里还揣着两个没来得及捡的番茄，活像只偷菜的土拨鼠。旁边买菜的大妈举着手机拍：“快看，这不是那个综艺里的显眼包吗？现实里更逗！”

好不容易摆脱围观群众，苏然拎着半袋歪瓜裂枣的蔬菜往回走，路过粮油店时，老板探出头喊他：“苏导，要不要尝尝我家新磨的玉米面？你上次在节目里煮糊的玉米糊，用这个绝对不粘锅底！”他刚要拒绝，就被老板塞了袋玉米面，还附赠个围裙，上面印着他被螃蟹夹手的表情包，笑得他直摇头：“你们这是把我当成行走的综艺梗了？”

回到工作室，实习生看着他怀里的番茄、土豆、玉米面，还有手指上的红印，笑得直拍桌子：“苏导，您这是把菜市场变成新的综艺录制现场了？”苏然把玉米面往桌上一放，突然眼睛一亮：“哎，你说咱们下部纪录片拍菜市场怎么样？就拍这些讨价还价的烟火气，拍摊主们怎么把最新鲜的菜摆出来，比那些刻意设计的剧情真实多了。”

正说着，陆沉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份文件：“刚收到的，国外有个纪录片节想邀请你去做评委，主题是‘真实的力量’。”苏然翻着文件，突然指着自己被虾钳夹过的手指笑：“你说我去了，是不是得带只小龙虾当道具？就说这是‘显眼包的勋章’。”

陆沉白了他一眼，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别胡闹。不过说真的，现在好多人说，看你在综艺里闹笑话，比看那些假大空的访谈舒服多了。”苏然拿起个番茄擦了擦，咬了一大口，酸甜的汁水溅在下巴上：“因为真实本来就带点傻气啊。你看这番茄，有虫眼的才甜，太光滑的反而没味道。”

傍晚整理素材时，苏然翻到白天在菜市场拍的视频：摊主们笑着调侃他的花裤衩，大妈们教他怎么挑土豆，还有个小朋友举着刚买的糖葫芦，非要跟他合影。他突然觉得，这些叽叽喳喳的声音，比任何颁奖礼的掌声都动听——那是普通人用最朴素的方式，在说“我们喜欢你真实的样子”。

手机震动，是亲子综艺的导演发来的剪辑片段：他满脸草莓酱追着孩子跑，踩进泥坑时的狼狈，还有跟孩子们一起趴在草地上看蚂蚁搬家的认真。配文写着：“苏导，这才是最打动人的镜头。”苏然看着屏幕里那个笑得没心没肺的自己，突然明白，所谓破茧成蝶，不是变成完美的蝴蝶，而是敢在所有人面前，坦然展开带着裂痕的翅膀——因为那些裂痕里，藏着最真实的光。

窗外的晚霞染红了半边天，苏然拿起那袋玉米面，决定明天早上煮锅玉米糊。他想，或许不用刻意去拍什么纪录片，生活本身，就是由无数个“显眼包”瞬间组成的真实故事，而他要做的，就是带着满身烟火气，把这些故事讲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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