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出手
“张哲跑了”四个字，如同淬了冰的毒针，顺着听筒狠狠扎进闻映佑的耳膜！瞬间驱散了所有残存的困倦，只留下刺骨的寒意和冰冷的杀意！
黑暗中，闻映佑的眼神锐利如鹰隑！她甚至能清晰听到电话那头林薇压抑不住的喘息和惊惶的哭腔。她没有立刻追问，只是用更低、更冷、更不容置疑的声音重复：“位置。状况。”
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落，带着千钧的压迫力。
“就……就在刚才！”林薇的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而颤抖变调，“网络安全小组按您指示，对张总监进行了最高级别秘密监控！他们发现……发现张总监在凌晨四点三十分左右，用私人手机拨打了一个加密境外号码，通话时长不到一分钟！紧接着，他办公室那台备用终端的物理定位信号……消失了！他们立刻派人去他办公室查看……门锁着，备用终端主机……被拆走了硬盘！桌上留了张打印的辞职信，只说‘个人原因，即刻生效’！我们的人试图定位他的手机和车辆……全部离线！他……他像是人间蒸发了！”
拆走硬盘！加密通话！所有定位离线！
这是有预谋的、极其专业的潜逃！
张哲不仅背叛了，而且早有准备！他带走了所有可能作为物证的核心数据载体！
闻映佑的心沉到了谷底，一股冰冷的怒意如同岩浆在胸腔里奔涌！周缘！好一个周缘！动作竟如此之快！如此狠绝！在文氏即将锁定证据的前夕，抢先一步，让这个关键的内鬼带着核心机密彻底消失！
“闻小姐……现在……现在怎么办？”林薇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技术部那边……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宏远代工厂的赵总又打来电话催问原材料的事情，语气更加强硬了！启航那边……他们的‘天璇’预告热度在飙升，好几个大客户都在问我们怎么应对……公司……公司真的要……”
“闭嘴！”闻映佑厉声打断她失控的汇报，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冰冷威压，瞬间让电话那头的林薇噤声，“慌什么？天还没塌！”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沸腾的怒意和冰冷的杀机沉淀下来，化作最锋利的武器。大脑在巨大的压力下飞速运转，如同精密的超级计算机，瞬间推演出数条应对路径，并锁定了其中风险最高、却也最可能一击致命的那条！
“听清楚！”闻映佑的声音恢复了绝对的冷静，每一个字都清晰、快速、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如同在战场上发布冲锋的指令：
“第一，立刻封锁张哲办公室！任何人不准进入！保留所有现场痕迹！通知网络安全小组，全力追踪他最后消失前的网络痕迹和通讯记录，特别是那个加密境外号码！调用他办公室及离开路径所有监控录像！我要知道他最后接触了谁，去了哪里！”
“第二，通知保安部，以‘总裁办公室执行最高级别安保检查’的名义，立刻封锁文氏大厦所有出入口！尤其是地下停车场和货运通道！所有进出车辆和人员，无论级别，一律严格盘查！特别注意携带电子设备或可疑箱包的人员！拖延时间！制造压力！”
“第三，启动‘捕蛇’预案！通知我们的人，目标已动！按B计划执行！地点：城南高速入口！我要活的！”
“第四，宏远赵总那边，直接告诉他，特种合金材料的替代方案，文氏已经找到！欧洲的‘海因茨精密’将在48小时内空运第一批样品！让他管好自己的生产线！再敢动摇，文氏立刻启动法律程序索赔并终止所有后续合作！告诉他，启航给不了他的长期订单，文氏可以给双倍！”
“第五，技术部那边，让张总监的副手李工暂时接管！告诉他，新品发布计划不变！‘凤凰-7 Pro’的核心优势，远不止被抄袭的那点皮毛！72小时内，我要看到‘涅槃’算法的终极优化报告和‘动态光谱捕捉’模块的实测数据！这是命令！”
“第六，通知公关部，准备一份简短声明：文氏关注到友商新品预告，对其中部分描述与文氏未公开技术的高度相似性表示严重关切，已启动内部核查程序。文氏始终坚信技术创新与知识产权的神圣性，任何侵权行为必将受到法律严惩。有关‘凤凰-7 Pro’的更多革命性突破，将在原定全球峰会隆重揭晓。让他们立刻发出去！”
“执行！立刻！马上！”
一连串指令如同疾风骤雨，精准而狠厉！电话那头的林薇被这强大的气场和清晰的思路瞬间稳住心神，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声音虽然依旧急促，却少了慌乱，多了坚定：“是！闻小姐！我马上去办！”
电话挂断。
黑暗的房间瞬间恢复了死寂。只有闻映佑略显急促的呼吸和枕在她腹部的文新冉均匀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闻映佑握着手机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指节泛白。刚才那瞬间爆发的杀伐决断耗尽了她的心力，巨大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重新涌上，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眼前甚至有些发黑。她靠在冰冷的床头，闭上眼，努力平复着翻涌的气血和紧绷的神经。
然而，她刚闭上眼睛不到三秒——
“唔……”怀中的文新冉发出一声模糊的、带着不安的呓语，身体无意识地扭动了一下，似乎被刚才那通电话的紧张气氛和闻映佑瞬间绷紧的身体惊扰到了。她环抱着闻映佑腰肢的手臂收得更紧，脸在她柔软的腹部蹭了蹭，眉头微微蹙起，像是不满这片刻的“疏离”。
闻映佑的心猛地一软。所有的杀伐果断、所有的冰冷锋芒，在感受到怀中人这份无意识的依赖和寻求安全的动作时，瞬间化为绕指柔。她立刻收敛了所有外泄的锐气，低下头，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拂过文新冉微蹙的眉心，声音放得极低、极柔，带着安抚的力量：
“没事，冉冉。睡吧。我在。”
文新冉像是感受到了这份安抚，眉头舒展开，再次沉入更深的睡眠。
闻映佑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敢动。幽暗的光线下，她的眼神复杂地落在文新冉沉睡的、依旧苍白的脸上。外面的世界正经历着惊涛骇浪，毒蛇亮出了獠牙，内鬼带着致命的秘密潜逃……而她怀中的这个人，文氏曾经无坚不摧的掌舵者，此刻却脆弱得如同易碎的琉璃，对外界的风暴一无所知，只能紧紧依偎着她汲取安全感。
守护她，就是守护文氏最后的希望。
而反击，也必须由她来完成！
时间在紧张和寂静中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闻映佑一边用全部的意志力维持着身体的稳定，给文新冉提供安睡的港湾，一边用全部的感官捕捉着放在床头、再次陷入黑暗的手机。她在等一个消息，一个关乎文氏生死存亡的消息！
终于！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手机屏幕再次无声地亮起！幽蓝的光芒如同暗夜中的信号弹！
闻映佑几乎是瞬间出手，快如闪电般抓起手机！屏幕上来电显示——林薇！
她迅速接听，将听筒紧紧贴在耳边，屏住了呼吸。
电话那头，林薇的声音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激动和难以置信的狂喜，甚至有些语无伦次：
“闻……闻小姐！抓……抓到了！在城南高速入口前两公里的一个废弃加油站！我们的人……按您的B计划……截住了他！张哲！还有他藏在后备箱里的……那个硬盘！”
抓住了！
闻映佑悬到嗓子眼的心，终于重重地落回了胸腔！一股巨大的、带着血腥味的狂喜瞬间冲散了所有的疲惫和压力！她握着手机的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眼神在黑暗中亮得惊人！
“人怎么样？硬盘呢？”她的声音依旧保持着极致的冷静，但尾音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人……受了点轻伤，反抗的时候被我们的人制服了！有点狼狈，但没大碍！硬盘完好！已经被我们的人控制！现场非常干净！没有任何第三方干扰！闻小姐……您……您真是太神了！您怎么知道他会走城南高速？还知道他会停在那里？”林薇的声音充满了崇拜和后怕。
“不是神，是算准了他会慌不择路，走最偏僻也最快的路。”闻映佑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洞悉，“他拆走的是物理硬盘，体积不小，又不敢走机场高铁，只能开车。城南高速是离他住处最近、也最容易混入长途车流的出口。至于那个废弃加油站……一个带着赃物、惊弓之鸟般的叛徒，在即将‘脱险’前，总会下意识地想停下来喘口气，确认一下‘安全’。” 她的分析冷静而精准，仿佛亲眼目睹了张哲仓皇逃窜的心理轨迹。
“立刻把人带到‘安全屋’！就是你之前准备的那个地方！绝对保密！硬盘由你亲自保管，没有我的指令，任何人不得接触！包括技术部的人！通知网络安全小组负责人，让他带最核心的取证工具和人员，立刻去安全屋待命！我要在最短时间内，从硬盘和那个叛徒嘴里，挖出所有的东西！”闻映佑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
“是！闻小姐！我亲自押送！保证万无一失！”林薇的声音充满了力量。
电话挂断。
闻映佑靠在床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胸腔里翻涌着冰冷的怒意、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一种掌控局面的、猎手般的冷静。张哲落网，硬盘被截获，意味着最致命的泄密源被控制住了！反击的主动权，终于被夺回了一部分！
她低头，看着怀中依旧沉睡的文新冉。那张苍白脆弱的脸上，似乎因为闻映佑气息的平稳，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安宁。
“冉冉，”闻映佑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低地呢喃，指尖轻柔地拂过她的发丝，“毒蛇的七寸，我抓住了。”
“接下来……”
“该拔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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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氏集团总部，顶层总裁办公室。
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巨大的落地窗外，阴云低垂，将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片压抑的灰色之中。
闻映佑坐在那张象征着权力巅峰的真皮座椅上。她换下了家居服，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炭灰色西装套裙，乌黑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挽起，露出优美而冷冽的脖颈线条。清丽绝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琉璃般的眸子，此刻深邃得如同寒潭，平静无波，却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如同实质般的冰冷威压。
她没有坐在文新冉的位置上，而是将座椅推到了旁边，自己则坐在了原本属于林薇的助理位。这个微小的举动，无声地表明了她的身份——她不是来取代文新冉的，她是来守护的，是来战斗的！
办公桌对面，站着技术部的核心骨干们。副总监李工站在最前面，脸色苍白，额头上全是冷汗，眼神躲闪，不敢直视闻映佑的眼睛。他身后的人，也个个神情紧张，大气不敢喘。空气中弥漫着恐惧、羞愧和巨大的不安。张哲的叛逃，如同一颗炸弹，彻底炸毁了技术部的信心和脊梁。
闻映佑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缓缓扫过每一个人，最后定格在李工那张写满惶恐的脸上。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凝重的空气，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质询：
“李工。‘灵枢’引擎的底层构架，与我们的‘凤凰’系统，相似度超过85%。‘归元’算法的核心优化路径，几乎是我们‘涅槃’技术的翻版。告诉我，这是巧合吗？”
李工的身体猛地一抖，嘴唇哆嗦着，脸色惨白如纸：“闻……闻小姐……这……这不可能……我们的核心代码都是最高级别加密……张总监他……他……”
“张哲拆走了硬盘，在城南高速入口被抓了。”闻映佑的声音平静地抛出了这个惊雷般的消息，如同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轰——！
技术部所有人如同被雷劈中！瞬间脸色剧变！震惊、骇然、难以置信！李工更是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被抓了？！张总监真的……叛逃了？！还被抓了？！
“硬盘在我手里。”闻映佑继续说着，目光如同冰锥，刺向李工，“里面的数据，正在恢复和取证。很快，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她微微前倾身体，双手交叠放在桌面上，那无形的压力瞬间倍增：
“我现在只问你一个问题。在张哲叛逃之前，你们技术部，有没有人……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怀疑，察觉到数据访问的异常？或者，张哲本人，有没有任何反常的举动？”
她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剖开一切谎言和伪装。
李工被这目光钉在原地，冷汗顺着鬓角滑落。他挣扎着，眼神剧烈闪烁，最终在闻映佑那洞悉一切的目光下，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猛地抬起头，声音带着哭腔和巨大的悔恨：
“有……有的！闻小姐！我……我有罪！我该死！大概……大概一周前，我……我无意中看到张总监在非工作时间，用他那台备用终端登录了‘Project Phoenix’的核心文档区！我当时觉得奇怪，问了一句，他……他说是临时有个紧急想法要验证一下，还让我别声张……我……我信了！我真该死！我要是当时多留个心眼……上报……”
李工的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技术部其他人紧绷的神经。有人发出压抑的啜泣，有人羞愧地低下了头。
闻映佑的眼神更冷了。不是愤怒于李工的失察，而是冰冷于张哲的处心积虑和对下属信任的践踏！她不再看李工，目光扫过其他人：
“技术，是文氏的根基，是文新冉总裁的心血。张哲的背叛，是技术部的耻辱，更是对整个文氏的背叛！这个耻辱，需要用行动洗刷！”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和力量：
“启航资本以为偷走了我们的图纸，就能扼杀‘凤凰’？做梦！我要让他们知道，偷走的只是皮毛，真正的凤凰，浴火才能重生！从现在起，技术部进入战时状态！由李工暂代总监职责！”
李工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巨大的压力。
“听着！”闻映佑的声音如同战鼓擂响，清晰地敲在每个人心头，“我要你们在48小时内，完成两件事！”
“第一，‘涅槃’超低剂量算法的终极优化！目标：在现有‘65%剂量锐减’基础上，再压榨出至少5个百分点！同时，将图像信噪比提升15%！我要让启航的‘归元’变成彻头彻尾的笑话！”
“第二，‘动态光谱捕捉’模块，立刻从实验室转入工程样机实测！我要看到它在真实临床环境下的极限性能数据！特别是对早期微钙化灶和隐匿性血流异常的捕捉灵敏度！这是我们的杀手锏！是彻底碾压‘天璇’的王牌！”
“人手不够？我给你们调！资源不够？我给你们开绿灯！要什么给什么！我只要结果！48小时后，我要看到这两份报告，摆在我的桌子上！告诉我，能不能做到？！”
她的目光如同燃烧的火焰，带着一种能点燃灵魂的力量，扫过每一个技术骨干的脸！
巨大的压力，伴随着闻映佑话语中那不容置疑的信任和放手一搏的决绝，如同电流般击中了每一个人！最初的恐惧和羞愧，被一种前所未有的、被逼到绝境后爆发出的血性所取代！
李工第一个挺直了腰板，眼中燃烧起不服输的火焰，嘶哑着嗓子吼道：“能！闻小姐！技术部……拼了这条命也给您做出来！”
“能！”
“能！”
“拼了！”
其他骨干也纷纷被点燃，压抑的回应声最终汇聚成一股低沉的、充满血性的怒吼！
“好！”闻映佑霍然起身，清冷的身影在这一刻如同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记住你们的话！文氏的荣辱，文总的期望，就在你们手中！去吧！”
技术部的人如同被注入了强心剂，带着一种悲壮的、破釜沉舟的气势，迅速离开了办公室。
办公室内恢复了寂静。闻映佑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阴沉的天空和脚下如同棋盘般的城市。她的背影挺拔而孤绝。
林薇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声音带着敬畏和激动：“闻小姐，安全屋那边……张哲和硬盘都安置好了。网络安全小组正在全力破解硬盘加密和恢复操作痕迹。张哲……情绪很不稳定，一直叫嚣着要见律师。”
闻映佑没有回头，声音冰冷：“让他叫。告诉网络安全小组，我要硬盘里所有被访问、复制、删除的记录！特别是与启航资本、周缘相关的任何蛛丝马迹！至于张哲……”她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残酷的寒意，“先晾着他。崩溃的边缘，才是撬开嘴巴最好的时机。准备一下，我亲自去见他。”
“是！”林薇应道，随即又有些担忧，“闻小姐，宏远赵总那边……他接到我们关于欧洲供应商的‘消息’后，态度果然软化了！但……他提出想和文总……或者您，亲自通话确认一下欧洲那边的供应能力和时间表……他……他还是不太放心。”
闻映佑转过身，清冷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告诉他，欧洲‘海因茨精密’亚太区的副总裁威廉·施密特先生，将于今天下午三点，亲自与他进行视频通话，确认合作细节。通话链接我会让秘书发给他。”
林薇一愣：“施密特先生？可是……我们还没联系上……”
“我会联系。”闻映佑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她拿出自己的私人手机，迅速找到一个加密存储的号码，编辑了一条极其简短的英文信息：
> 【To：W.Schmidt】William, urgent. Need you to play a role for 30 mins video call today 3pm CST. Details follow. Old favor, double return. - Y.W.
信息发送出去。不到十秒，回复就来了：
> 【From：W.Schmidt】For you, Ying. Always. Details. - W.
闻映佑将手机递给林薇：“通话背景、身份证明、技术参数要点，按这个模板准备。让施密特先生背熟。三点，准时接入。”
林薇看着手机屏幕上那简短却分量千钧的对话，心中震撼无以复加！闻小姐竟然真的能一个信息就调动海因茨精密的亚太区副总裁配合演戏？！这能量……
“还有，”闻映佑的声音将林薇的思绪拉回，“周缘那边，有什么新动静？”
林薇立刻回神，脸色凝重：“有！周缘的助理，半小时前，以‘关心文总身体’的名义，向总裁办邮箱发了一份邀请函。邀请文总……和您，参加明晚由周氏集团主办、在‘云顶会所’举行的慈善答谢晚宴。言辞……很‘恳切’。”
慈善晚宴？
闻映佑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讥诮的弧度。黄鼠狼给鸡拜年！周缘这是想亲自下场，近距离观察文新冉的“疯癫”状态？还是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再次羞辱她们？亦或是……想试探她闻映佑的深浅？
“回复她。”闻映佑的声音带着一种凛然的寒意，“感谢周小姐‘盛情’。文总身体微恙，需要静养。我，闻映佑，将代表文总及文氏集团，准时赴宴。”
她要亲自去会会这条毒蛇！
在属于她的猎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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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某处极其隐蔽、安保森严的私人产业地下室内。
空气冰冷，弥漫着消毒水和一种无形的紧张气息。这里被临时改造成了“安全屋”和临时审讯室。
张哲被铐在一张冰冷的金属椅上，脸色灰败，头发凌乱，昂贵的西装上沾着灰尘和挣扎的痕迹，手腕处有明显的红肿。他眼神涣散，带着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嘴里神经质地反复念叨着：“我要见律师……你们非法拘禁……我要见律师……”
厚重的铁门无声滑开。
闻映佑走了进来。她换上了一身更显冷峻的黑色风衣，衬得她本就清冷的气质更加凛冽逼人。林薇和两名神情冷肃的安保人员跟在她身后。
她的脚步很轻，踩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发出清晰的回响，每一步都像踩在张哲紧绷的神经上。她走到张哲面前，没有坐下，只是居高临下地、如同审视一件肮脏物品般看着他。那目光冰冷、锐利、不带丝毫情绪，却带着一种洞穿灵魂的压迫感。
张哲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猛地抬起头，撞上闻映佑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身体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起来，眼中充满了恐惧：“闻……闻小姐……你……你想干什么？我……我要见律师！”
“律师？”闻映佑的声音很轻，却像冰珠砸在张哲心上，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寒意，“在你决定拆走硬盘，把文氏的核心机密卖给启航资本和周缘的时候，想过法律吗？”
“我没有！你血口喷人！”张哲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激动地挣扎起来，手铐撞击着金属椅发出刺耳的声响，“硬盘……硬盘是我私人研究用的！我辞职带走自己的东西有什么错？！”
“私人研究？”闻映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诮，她微微俯身，凑近张哲，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致命的蛊惑和压迫，“张总监，你真以为，抹掉了远程登录的痕迹，拆走了硬盘，就万无一失了？你真以为，启航资本和周缘，会保你一个失去利用价值的叛徒？”
她直起身，对旁边的网络安全小组负责人微微颔首。
负责人立刻上前，将一台打开的笔记本电脑屏幕转向张哲。屏幕上，赫然是几份经过技术还原的、清晰的日志文件和操作截图！
* 一份是张哲办公室那台备用终端在非工作时间的远程唤醒记录，唤醒指令来源指向一个虚拟的海外IP跳板。
* 另一份是大量针对“Project Phoenix”核心加密文档区的异常访问记录，访问权限赫然是张哲的最高管理员账号！
* 最后一份，则是硬盘被物理移除前，最后一次大规模数据复制操作的残留痕迹，目标指向一个外接的、序列号被抹除的移动存储设备！
铁证如山！
张哲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他死死盯着屏幕上的证据，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最后一丝侥幸被彻底击碎！他猛地低下头，发出一声绝望的呜咽
闻映佑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审判，再次响起：“周缘给了你什么？钱？许诺了启资本的高位？还是……拿住了你的把柄？”她的目光如同手术刀，精准地剖析着张哲的心理防线。
张哲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血丝和一种走投无路的疯狂：“是……是她逼我的！她……她找人拍了我……我在澳门赌场……还有……还有挪用部门小金库的证据！她说我不配合，就把这些交给文总！交给警察！我……我完了！我没办法！闻小姐！我是一时糊涂！求求你！放过我！我把钱都退出来！我去自首！求求你……”
他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哀求着，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闻映佑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只有冰冷的厌恶。她看着眼前这个为了掩盖自己的贪婪和错误，不惜出卖公司核心机密、将文新冉和文氏推入深渊的叛徒，心中只有一片冰冷。
“把你知道的，关于周缘和启航资本的所有计划，接触方式，资金流向……一个字不漏地写下来。”闻映佑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如同在宣判，“这是你唯一可能减轻罪责的机会。否则……”她没有说下去，但那冰冷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不再看瘫软在椅子上、如同烂泥般的张哲，转身对林薇和安保人员命令道：“看好他。让他写。写完之后，连同这些证据，”她指了指电脑，“移交警方。告诉陈局长，文氏集团举报重大商业间谍及职务侵占案，证据确凿。请他秉公处理。”
“是！闻小姐！”安保人员肃然应道。
闻映佑最后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张哲，眼神中没有丝毫怜悯，转身离开了这个充满背叛和肮脏气息的地下室。
铁门在身后沉重地关上，隔绝了里面的绝望。
回到地面，阴沉的天空似乎裂开了一道缝隙，一缕微弱的阳光挣扎着投射下来。闻映佑站在空旷的院子里，深深吸了一口带着凉意的空气。冰冷的怒意和杀机在她胸腔中沉淀、凝聚，最终化为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坚定的力量。
内鬼已除，证据在手。
接下来，该轮到那条躲在幕后、自以为掌控一切的毒蛇了。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林薇的号码，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清泠，却带着一种破开迷雾的决断：
“林助理，以我的名义，给周缘回函。”
“告诉她，明晚‘云顶会所’，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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