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

期中考试前两周，季嵛和林洋的"互助学习计划"正式开始。每天晚自习后，他们会留在教室多待一小时，季嵛帮林洋补习英语和语文，林洋则监督季嵛做考研习题。

"这个句子结构又错了。"林洋用红笔圈出季嵛英语作文中的一处错误，"你总是忘记倒装。"

季嵛揉了揉太阳穴："考研英语太难了..."

"别找借口。"林洋用笔敲了敲季嵛的额头，这个亲昵的动作让两人都愣了一下。林洋迅速收回手，耳尖微微发红，"继续。下一个章节。"

季嵛低头继续做题，却无法集中注意力。他能感觉到林洋的目光停留在自己侧脸，那视线像有实质一般灼热。

"你...你为什么这么在意我考研的事？"季嵛试图转移话题。

林洋转着笔："因为我不想看你变成那些混日子的老师之一。"他停顿了一下，"你有梦想，应该去追。"

季嵛心头一暖。这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坚定地支持他的梦想，而不是像父亲那样一味否定。

"谢谢。"季嵛轻声说。

林洋突然站起身："今天到此为止吧，我...我还有事。"

季嵛看了看表，才九点半，比平时早了许多："怎么了？不舒服？"

"不是。"林洋匆忙收拾书包，避开季嵛的目光，"就是...有点累。"

季嵛注意到林洋的耳根通红，突然明白了什么，自己的脸也跟着热了起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尴尬和紧张。

"那...明天见。"季嵛干巴巴地说。

林洋点点头，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了教室。

季嵛独自坐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心跳如雷。他意识到，自己和林洋之间那种若有若无的吸引力已经变得越来越难以忽视。这是错误的，危险的，但同时又如此...美好。

回到家，父亲罕见地没有指责他晚归，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母亲悄悄告诉季嵛，父亲最近学校评职称不顺，心情不好。

"别惹他生气，"母亲低声说，"他心脏不好。"

季嵛点点头，心里却涌起一阵苦涩。从小到大，母亲总是用"父亲身体不好"来要求他妥协。他爱母亲，但有时也怨恨她的软弱。

回到房间，季嵛打开电脑，GeneSplicer发来一条新消息：【我想我可能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

季嵛的手指悬在键盘上，久久无法落下。最终他回复：【我也是。】

发完这条消息，季嵛感到一种奇怪的释然。在这个匿名的空间里，他终于可以诚实地面对自己的感情。

期中考试前一天，季嵛在办公室整理试卷时，周敏老师神秘兮兮地凑过来。

"季老师，有学生反映你和林洋走得太近了。"

季嵛的手一抖，试卷散落一地："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周敏压低声音，"有家长投诉你给林洋开小灶，对其他学生不公平。"

季嵛松了口气："我只是在帮助一个有潜力的学生..."

"小心点，"周敏意味深长地说，"林洋的家庭情况很复杂。他母亲是市医院的主任医师，工作忙，很少管他。父亲...嗯，总之，别惹麻烦。"

季嵛勉强点头，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如果学校知道他对林洋那种超越师生的感情...

放学后，季嵛刻意避开了林洋，独自去了图书馆。他需要时间和空间来理清思绪。但当他打开借来的《教育心理学》时，一张纸条从中滑落：

"我在老地方等你。——L"

季嵛盯着纸条看了很久，最终还是去了"他们的"教室。林洋果然在那里，正烦躁地转着笔。

"你怎么才来？"林洋的语气带着埋怨，"我还以为..."

"以为我故意躲你？"季嵛苦笑，"确实是的。"

林洋的表情凝固了："为什么？"

季嵛深吸一口气："有家长投诉我偏袒你。我们...我们得保持距离。"

林洋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去他的家长！去他的规矩！"他的眼睛闪着危险的光，"我以为你不一样..."

"我是老师，你是学生！"季嵛提高了声音，"这是事实！"

"那又怎样？"林洋逼近季嵛，"你明明也..."

"也什么？"季嵛后退一步，心跳如鼓。

林洋突然抓住季嵛的手腕，将他拉近。两人的呼吸交错，近在咫尺。"也喜欢我。"林洋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不确定和脆弱。

季嵛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应该推开林洋，应该严厉地训斥他，应该...但他什么也没做，只是僵在原地，感受着手腕上传来的温度。

"看，你不敢否认。"林洋的声音带着胜利的意味，但眼神却异常柔软。

季嵛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这...这是不对的。"

"为什么？因为那些无聊的道德准则？"林洋松开手，后退一步，"我以为你至少会诚实面对自己的感情。"

季嵛痛苦地闭上眼睛："林洋，你还小，不明白..."

"别用这种借口！"林洋的声音突然拔高，"我十七岁了，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但我二十三了，我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季嵛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我们之间只能是师生关系。"

林洋冷笑一声："懦夫。"他抓起书包，"期中考试我会考进前三十，证明给你看我不只是个学生。"

说完，他转身离开，季嵛站在原地，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失落和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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