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抉择与新生

毁灭的寒光在阿渊口中凝聚，冰冷的杀意混合着混乱的怨念，如同实质的尖针，刺得萧烬灵魂剧痛！那双燃烧着扭曲金焰的竖瞳死死锁定他的心口，曾经的孺慕与依恋荡然无存，只剩下源自血脉诅咒的癫狂杀意！

躲不开！避不过！如此近的距离，阿渊暴走的力量远超之前，萧烬重伤之躯根本无法闪避！

千钧一发！萧烬眼中没有恐惧，只有撕裂般的痛楚与决绝！他不能伤害阿渊！绝不！混沌印记感受到宿主玉石俱焚的守护意志，黯淡的光芒瞬间暴涨！

“阿渊！醒来！”萧烬发出一声灵魂深处的嘶吼，不退反进！他没有试图防御或攻击，而是猛地张开仅存的胸膛，毫无保留地迎向那毁灭的寒光！同时，他将混沌印记催动到极致，并非攻击，而是释放出最纯粹、最本源的气息——那是烛阴的悲怆，幽荧的温柔，是他与阿渊血脉相连的羁绊！一股温暖而坚韧的意念洪流，如同破晓的曙光，狠狠撞向阿渊混乱的识海！

“看看我！我是萧烬！你的父亲！不是敌人！”

轰——！

毁灭性的冰寒吐息狠狠撞在萧烬胸膛！

预想中的粉身碎骨并未发生！

就在寒光及体的刹那，萧烬胸前混沌印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暗金光芒！一个极其模糊、却无比威严的龙首虚影一闪而逝，发出一声低沉而充满守护意味的龙吟！阿渊口中喷出的、蕴含幽荧怨念的狂暴冰焰，在接触到这暗金光晕的瞬间，如同遇到了克星，竟被硬生生地阻挡、中和、甚至…吞噬了一部分！

噗！

萧烬如遭重锤，狂喷鲜血，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般被狠狠击飞，重重撞在后方的冰壁上！他胸前血肉模糊，深可见骨，覆盖着一层迅速蔓延的幽蓝冰晶，剧痛几乎让他昏厥。混沌印记的光芒也迅速黯淡下去，显然承受了难以想象的压力。

但这一阻挡，为阿渊争取到了至关重要的瞬间！

萧烬那不顾生死的拥抱姿态，那混沌印记中释放出的、源自双龙最本源的守护与羁绊的气息，如同温暖的洪流，狠狠冲破了幽荧怨念碎片构筑的冰冷仇恨牢笼！

“呜…？”阿渊口中凝聚的毁灭寒光骤然溃散！它那双燃烧着扭曲金焰的竖瞳猛地一颤，金色火焰如同潮水般褪去，重新显露出那纯净的、如同冰封湖泊般的蓝色。巨大的迷茫和痛苦取代了疯狂。

“父…亲？”它看着被自己重创、撞飞在冰壁上生死不知的萧烬，又低头看看自己染着淡金龙血的小爪子，小小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母亲怨毒的诅咒碎片和父亲不顾生死的守护意念在它初生的灵魂中激烈冲突，带来撕裂般的痛苦。它发出一声凄厉而充满无助的悲鸣，小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团，银蓝光芒明灭不定，陷入了更深层次的混乱和昏迷。

冰窟再次陷入死寂，只剩下萧烬痛苦的喘息和阿渊微弱的呜咽。

“咳咳…愚…蠢…” 一个沙哑虚弱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萧烬艰难地抬头，只见寒潭中，沈苍不知何时已经挣扎着坐起半身，背靠着一块巨大的冰岩。他脸色灰败，气息比风中残烛还要微弱，胸前的黑袍被鲜血浸透，粘在伤口上。他看着重伤的萧烬和昏迷混乱的阿渊，深潭般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冰冷的审视，有深沉的疲惫，甚至…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无奈？

“幽荧的怨念…已与它的本源…纠缠…”沈苍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强行压制…只会让它…彻底疯狂…或…自我毁灭…”

萧烬心中一沉：“那…怎么办？！”他看着痛苦蜷缩的阿渊，心如刀绞。

沈苍沉默了片刻，目光投向寒潭中央那块光芒略显黯淡的冰魄玄晶，又缓缓扫过这狼藉的冰窟。“此地…已成绝地…巡天盟的…狗…很快…会再来…”

他喘息着，似乎在积蓄最后的力量：“离开…北荒…找一个…远离纷争…的…地方…让它…慢慢…消化…”

“离开？”萧烬苦笑，看着自己残破的身躯和昏迷的阿渊，“我们…怎么走？”

沈苍的目光最终落在萧烬脸上，冰冷而锐利，仿佛要穿透他的灵魂。“混沌源血…赋予你的…不仅仅是…力量…还有…气运…”他艰难地抬起仅能活动的左手，指尖萦绕着一丝微弱得几乎看不见的玄青光芒，凌空对着萧烬胸前的混沌印记，极其缓慢而艰难地勾勒着几个玄奥的符文。

符文没入暗金印记的瞬间，萧烬感觉心口猛地一烫！一股微弱却精纯的暖流从印记中涌出，迅速流遍他残破的身躯。胸前的冰晶停止了蔓延，剧烈的疼痛被一股温和的力量暂时压制，枯竭的气血竟恢复了一丝活力！更神奇的是，断臂处的麻木感减轻，伤口处传来微微的麻痒感，竟有新生的肉芽在极其缓慢地蠕动！

“这…这是？”萧烬震惊地看着沈苍。

“一道…保命的…回春符…结合了…玄晶的…生机…”沈苍的声音更加虚弱，仿佛随时会断气，嘴角不断有鲜血溢出，“只能…暂时…压制…你的伤…和它的…混乱…撑不了多久…”

他指向冰窟深处一条不起眼的、被崩塌冰棱半掩的狭窄冰缝：“那里…通往外界的…另一条路…百里外…有个…小传送阵…能送你们…出北荒…”

沈苍的目光变得极其深邃，带着一种萧烬无法理解的沉重与决绝：“带着它…走！永远…不要再回来！也…不要…相信…任何人！”

“那你呢？！”萧烬脱口而出。话一出口，他自己都愣住了。恨意仍在翻腾，但看着眼前这个油尽灯枯、气息奄奄的男人，这句问话却不受控制。

沈苍嘴角扯出一个极其微弱的、近乎嘲讽的弧度。“我？”他缓缓闭上眼睛，声音低不可闻，“一个…早已…该死之人…最后的…任务…就是…确保…你们…离开…”

他的气息迅速衰落下去，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再次陷入了深沉的昏迷，甚至比之前更加死寂。

萧烬怔怔地看着沈苍，又看了看怀中依旧昏迷但气息稍微平稳了一点的阿渊，再看看那条幽深的冰缝。沈苍的话如同烙印般刻在他心里。“永远不要再回来…不要相信任何人…” 这既是警告，也是诀别。

仇恨的迷雾并未散去，但此刻，活下去、保护阿渊，成为了压倒一切的本能。沈苍用最后的力量，为他们撕开了一条生路。

“阿渊，我们走！”萧烬咬牙，用沈苍那道回春符带来的短暂力量，挣扎着站起。他将阿渊小心翼翼地用破布包裹好，紧紧系在胸前。他捡起那根锋利的玄冰棱刺作为拐杖，深深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沈苍，然后毅然转身，拖着残破的身躯，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向那条通往未知的狭窄冰缝。

冰缝幽深曲折，寒风刺骨。萧烬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依靠着混沌印记微弱的感应和沈苍指点的方向，在黑暗中摸索前行。回春符的力量在缓慢消退，剧痛和寒冷再次袭来，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但他怀抱着阿渊，心中只有一个信念：离开这里！活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还有隐约的空间波动。一个由几块古老岩石简单构筑、刻满岁月痕迹的微型传送阵，出现在冰缝的尽头。

萧烬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抱着阿渊踏上传送阵。他不懂阵法，只能凭着直觉，将体内残存的一丝混沌源血之力，注入阵眼的一块凹陷灵石。

嗡！

简陋的传送阵爆发出刺目的白光，空间剧烈扭曲！萧烬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强烈的撕扯感传来，随即彻底失去了意识。

---

混沌神脉：真血焚天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