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东极神域与光暗之谜
域界之门关闭后的第三月,玄清域迎来了一场罕见的春雨。细密的雨丝落在苍莽山脉的竹林里,敲打出沙沙的轻响,林浅坐在脉门旁的青石上,看着雨水顺着竹叶滑落,在地面汇成细小的溪流,溪流里漂浮着金色的光点——那是地脉灵力与雨水交融的痕迹。
“在想什么?”苏尘提着食盒走来,身上带着淡淡的墨香。他这些日子在整理凌越带来的黑羽域典籍,试图从里面找到关于其他域界的记载。
林浅接过他递来的油纸包,里面是刚出炉的桃花酥,甜香混着雨气,格外清新:“在想星轨图上的东极域。”她指着不远处石桌上摊开的星轨图,图上最东侧的金线已经变得明亮,甚至能看到线端有一颗闪烁的赤金色光点,“这光点越来越亮了,像是在召唤我们。”
苏尘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指尖轻抚过金线:“黑羽域的典籍里说,东极域是‘光之源’,那里的生灵天生能操控日光之力,甚至能凝结出实体的‘光晶’,是蚀骨族最畏惧的存在。”
“那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对抗蚀骨族?”林浅咬了一口桃花酥,碎屑落在衣襟上,“按道理说,光之力克制邪祟,他们应该是最有优势的。”
“典籍里记载得很模糊,只说东极域在千年前经历过一场‘光暗之战’,之后就封闭了域界,不再与外界往来。”苏尘的眉头微蹙,“而且……记载中提到了一个奇怪的词——‘影族’,说是与东极域的光族同源,却因为理念不同而分裂,最后不知所踪。”
林浅心中一动,想起守封派与献祭派的分裂,不由得叹了口气:“又是因为分裂吗?”
就在这时,脉门处的青色玉石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原本柔和的绿光变得急促,像是在传递某种紧急的讯息。林浅和苏尘对视一眼,同时将手按在玉石上——无数混乱的画面涌入脑海:东极域的天空被暗紫色的云层笼罩,赤金色的光晶黯淡无光,无数影影绰绰的身影在光族的宫殿里厮杀,空气中弥漫着与蚀骨族相似却又不同的戾气。
“是东极域出事了!”林浅猛地睁开眼,掌心的朱雀印记滚烫,“那不是蚀骨族的气息,更像是……光族自身的力量失控了。”
苏尘的脸色也很凝重:“地脉在示警,东极域的光晶正在破碎,如果光晶完全消失,不仅东极域会陷入黑暗,连玄清域的地脉都会受到波及。”
两人立刻去找玄风长老和凌越。议事殿里,凌越正对着一幅东极域的地图发愁,看到他们进来,立刻起身:“你们也感觉到了?我的战船侦测到东极域的灵力波动异常,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吞噬光晶的能量。”
玄风长老展开一卷泛黄的帛书,上面用古篆写着几行字:“东极有晶,名曰曦和,聚日精而生,散则天地无光。其光至纯,其暗至烈,光暗同源,失衡则乱。”
“光暗同源?”林浅愣住了,“你的意思是,东极域的光族和影族,本质上是一体的?”
“很有可能。”长老点头,“就像你的朱雀血能净化,也能焚烧;苏尘的献祭血能引动裂隙,也能安抚地灵。任何力量都有两面性,失控的光之力,可能比暗之力更危险。”
凌越在一旁补充:“我刚才收到黑羽域的传讯,说蚀骨族最近活动频繁,却没有进攻我们,反而朝着东极域的方向聚集,像是在等待什么。”
苏尘走到星轨图前,指尖点在东极域的赤金色光点上:“它们在等光晶破碎。光晶的力量一旦消散,东极域的屏障就会消失,到时候它们就能长驱直入,吞噬那里的地脉。”他抬头看向林浅,眼中闪过决心,“我们必须去东极域。”
三日后,苍莽山脉的星象阵再次启动。这一次,玄风长老在阵中加入了新的符文,能让域界之门更稳定,甚至能让战船直接穿越。凌越的黑羽战船经过改造,船身覆盖了一层由本源晶石碎片混合玄铁打造的装甲,船头的黑鹰雕刻口中,镶嵌着一颗从地脉中取出的灵珠,能在穿越域界时驱散空间乱流。
“记住,东极域的光之力对灵力波动很敏感,你们的血脉之力不能轻易暴露。”玄风长老站在阵外,将一枚刻着“隐灵”符文的玉佩交给林浅,“这玉佩能暂时压制你们的气息,等确定安全了再取下。”
林浅将玉佩系在腰间,与苏尘并肩走上战船。凌越操控着战船驶入星象阵中央,随着他一声令下,战船底部的符文亮起,与地面的星象阵呼应,形成一道淡蓝色的光罩。域界之门在光罩前方缓缓打开,里面不再是之前的黑暗,而是流动的赤金色光芒,温暖却不灼热。
“我们走!”
战船驶入域界之门的瞬间,林浅感觉到一股柔和的力量包裹着船体,像是在穿过一层温暖的水幕。透过船舱的窗户,能看到外面的空间呈现出奇异的色彩,赤金色与暗紫色交织,像是光与影在跳舞。凌越说,这是东极域特有的空间通道,由曦和光晶的力量维持。
大约半个时辰后,战船冲出了通道,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东极域的天空是淡金色的,漂浮着如同水晶般的云朵,地面上长满了散发着柔光的植物,远处的山脉呈现出奇异的阶梯状,最高处的山峰直插云霄,峰顶隐约能看到一座由光晶打造的宫殿,闪烁着令人目眩的光芒。
“这就是……东极域?”林浅推开舱门,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让她的朱雀血脉都感到一阵舒适的悸动。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隐灵玉佩,玉佩微微发烫,显然在压制她的气息。
苏尘却皱起了眉头,他能感觉到这温暖的光芒下,隐藏着一丝极淡的阴冷:“不对劲,这光太‘纯’了,纯得没有一点杂质,反而像是……刻意营造出来的。”
就在这时,远处的森林里传来一阵骚动,数十个穿着银色铠甲的士兵骑着通体雪白的异兽冲了出来,异兽的蹄子踏在地面上,留下一串串金色的蹄印。士兵们手中的长矛闪烁着寒光,矛头对准了战船,为首的将领举起长矛,厉声喝道:“来者何人?为何擅闯东极神域!”
凌越连忙操控战船降下旗帜,高声喊道:“我们是玄清域的使者,前来拜访东极域,有要事相商!”
将领显然没听过“玄清域”,眉头皱得更紧:“域外之人?千年前的禁令还在,任何域外者不得踏入东极域半步!立刻离开,否则格杀勿论!”
他身后的士兵同时举起长矛,矛尖凝聚起刺眼的光球,显然随时准备攻击。林浅注意到,这些士兵的瞳孔都是赤金色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像是用玉石雕琢而成。
“等等!”林浅走出船舱,高举双手示意没有恶意,“我们是来帮忙的!你们的曦和光晶正在破碎,再这样下去,整个东极域都会陷入黑暗!”
将领的脸色骤变,显然没料到他们会知道光晶的事:“你怎么知道……”
他的话没说完,天**然暗了下来,原本淡金色的云层迅速被暗紫色覆盖,远处的光晶宫殿发出一阵剧烈的震动,一道黑色的裂痕从宫殿顶端蔓延而下,裂痕中渗出丝丝缕缕的黑气,与之前在玄清域感受到的阴冷气息一模一样。
“是‘暗蚀’!”将领惊呼出声,调转异兽的方向,对士兵们大喊,“回防神殿!保护光晶!”
士兵们匆忙离去,连战船都顾不上理会。林浅看着他们慌乱的背影,对苏尘和凌越说:“跟上去!”
战船悄无声息地跟在士兵后面,朝着光晶宫殿飞去。越靠近宫殿,空气中的黑气就越浓,那些原本散发着柔光的植物开始枯萎,叶片上出现了与蚀骨族相似的灰黑色斑点。
“这些黑气和蚀骨族的气息很像,但更……‘有序’。”苏尘看着窗外一株正在枯萎的植物,“蚀骨族的戾气是混乱的,而这些黑气像是有目标地在侵蚀光晶。”
战船停在宫殿后方的一片废墟里。这里显然经历过战斗,断壁残垣上布满了刀砍剑劈的痕迹,地面上散落着一些破碎的黑色鳞片,鳞片上还残留着淡淡的光之力灼烧的痕迹。
“是影族!”凌越捡起一块鳞片,脸色凝重,“黑羽域的典籍里有插图,这是影族的‘影鳞’,能吸收光线,转化为暗之力。”
林浅走到一面相对完整的墙壁前,上面刻着一些模糊的壁画。壁画上,一群赤金色瞳孔的人正与一群墨色皮肤的人战斗,前者手持光矛,后者挥舞着暗影利爪,背景是正在破碎的光晶。壁画的最后,影族的首领被光族的首领封印在一座黑色的石碑下,石碑上刻着与曦和光晶相似的纹路。
“光暗之战的真相……”林浅喃喃自语,“不是因为理念分裂,而是影族想夺取光晶?”
“不一定。”苏尘指着壁画角落的一个细节——影族首领的眼神里没有贪婪,只有痛苦,“你看他的表情,更像是在……阻止什么。”
就在这时,宫殿深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炸声,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三人对视一眼,拔出武器,朝着爆炸声传来的方向跑去。
穿过层层回廊,他们来到一座巨大的圆形大厅。大厅中央,悬浮着一颗人头大小的赤金色晶石,正是曦和光晶。光晶表面布满了黑色的裂痕,无数黑气从裂痕中涌出,被一个站在光晶前的黑袍人吸收。黑袍人转过身,露出了一张苍白的脸,他的左眼是赤金色的,右眼却是墨色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终于……等到同源的力量了。”
他的周围,躺着数十个光族士兵的尸体,身上都覆盖着黑色的冰霜。之前遇到的那个将领被一根黑色的藤蔓缠住,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黑袍人吸收光晶的力量。
“是你!影族的余孽!”将领怒吼道,“你竟然没死!”
黑袍人轻笑一声,抬起右手,掌心凝聚出一团黑色的光球:“死?被自己的亲哥哥封印在暗无天日的地底下千年,这种滋味,你尝过吗,我亲爱的‘光帝’陛下?”
林浅这才注意到,黑袍人的脖颈处,有一道与光族将领一模一样的金色印记,只是他的印记已经被黑气侵蚀,变成了黑金色。
“你们是兄弟?”
“没错。”黑袍人看向林浅,眼中的双色瞳孔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我是影族首领,夜离。他是光族首领,日曜。我们本是双生兄弟,共同守护曦和光晶,直到他被那些老顽固蛊惑,说我的暗之力是‘邪祟’,要彻底净化我!”
日曜的脸色苍白,却依旧厉声喝道:“你吸收影族的生命力,转化为暗之力,这不是邪祟是什么!当年若不是你……”
“若不是我,光晶早在千年前就碎了!”夜离打断他,黑气突然暴涨,“蚀骨族的先锋千年前就来了,是我用暗之力暂时封印了它们,可你们呢?你们只会歌颂光的伟大,把我的牺牲当成罪恶!”
林浅突然想起玄风长老的话——任何力量都有两面性。光之力能净化邪祟,却也能因为过度追求“纯粹”而变得偏执;暗之力能吞噬一切,却也能成为守护的屏障。
“曦和光晶的破碎,不是因为暗之力,而是因为光暗失衡。”苏尘突然开口,声音清晰而坚定,“光晶需要光之力滋养,也需要暗之力稳固,就像地脉需要阴阳调和才能流转不息。你强行用暗之力压制蚀骨族,光晶失去了平衡,自然会破碎。”
夜离愣住了,显然没料到会有人这样说。他手中的黑色光球微微晃动,似乎在犹豫。
“你看这些黑气。”林浅指着光晶上的裂痕,“它们虽然在侵蚀光晶,却也在阻止蚀骨族的戾气渗入。你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光晶,只是用错了方法。”
日曜也愣住了,他看着夜离身上不断闪烁的黑气,又看向光晶上的裂痕,眼中闪过一丝悔恨:“当年……当年我确实看到了蚀骨族的影子,但长老们说那是你的暗之力制造的幻象……”
“所以你们就选择相信幻象,而不是相信我这个弟弟?”夜离的声音带着泣血的悲愤,黑气再次暴涨,“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光晶已经碎了大半,再过一个时辰,蚀骨族的主力就会顺着裂隙进来,到时候整个东极域都会变成它们的巢穴!”
林浅和苏尘对视一眼,同时取下了腰间的隐灵玉佩。朱雀血脉与献祭血脉的气息瞬间爆发,红色与蓝色的光芒交织,形成一道紫金色的屏障,将光晶笼罩在内。
“或许……还来得及。”林浅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我们知道一种方法,能让光暗之力重新平衡,让光晶恢复。”
夜离和日曜同时看向他们,眼中充满了震惊。他们能感觉到,这对年轻人身上的力量虽然不同,却有着一种奇妙的和谐,像是……光与暗本该有的样子。
“什么方法?”日曜急切地问道。
“同源咒。”苏尘的声音平静,“就像光与暗同源,你们的力量也能相互呼应。只要你们愿意放下执念,共同引导光暗之力注入光晶,或许能修复裂痕。”
夜离冷笑一声:“让我和他合作?除非我死。”
“那你就看着光晶彻底破碎,让你守护了千年的东极域变成地狱。”林浅直视着他的眼睛,“你牺牲了这么多,不是为了让一切都白费吧?”
夜离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他看着光晶上的裂痕,又看向日曜,眼中的恨意渐渐被挣扎取代。日曜也看着他,嘴唇动了动,最终化作一声长叹:“千年前是我错了,我不该……不该怀疑你。”
这句迟来的道歉,让夜离眼中的黑气瞬间黯淡了几分。他猛地看向光晶,光晶上的一道裂痕突然扩大,发出刺耳的碎裂声,一股浓郁的蚀骨族戾气顺着裂痕涌出,让整个大厅的温度骤降。
“没时间了!”凌越举起战船上的主炮,对准那道裂痕,“我能暂时挡住戾气,你们快动手!”
夜离和日曜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日曜身上爆发出耀眼的金光,夜离身上则升起浓郁的黑气,两种看似对立的力量在空中盘旋,却没有相互攻击,反而渐渐靠近,形成一道黑白交织的光带,缓缓注入曦和光晶。
林浅和苏尘也同时注入力量,紫金色的光芒与黑白光带融合,形成一道三色光柱,包裹着光晶。光晶上的裂痕开始缓缓愈合,黑色的痕迹在三色光芒中渐渐消退,重新绽放出温暖的赤金色光芒。
当最后一道裂痕消失时,曦和光晶猛地爆发出璀璨的光芒,将整个东极域笼罩在内。天空中的暗紫色云层瞬间消散,淡金色的阳光重新洒落,那些枯萎的植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生机,甚至比之前更加茂盛。
夜离和日曜同时脱力地倒在地上,他们身上的光芒和黑气渐渐收敛,露出了一模一样的面容,只是一个肤色偏白,一个肤色偏深。
“原来……这才是曦和光晶真正的力量。”日曜看着光晶,眼中充满了释然,“光与暗,本就该在一起。”
夜离没有说话,但嘴角却露出了一丝极淡的笑意。
林浅看着他们,突然明白灵汐祭司所说的“万物共生”,不仅是人与万物,更是每种力量内部的和谐。光与暗,守与攻,这些看似对立的存在,其实都是一体两面,缺一不可。
就在这时,凌越突然喊道:“快看星轨图!”
星轨图上,东极域的赤金色光点与玄清域、黑羽域的光点连成了一线,形成一道完整的金色光带。光带的尽头,最西侧的位置,一道原本黯淡的银色光点突然亮起,闪烁着微弱却坚定的光芒。
“是西荒域!”凌越激动地说,“典籍里说,西荒域是‘生命之始’,那里的生灵能与万物沟通,或许知道蚀骨族的起源!”
林浅看向苏尘,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从玄清域到黑羽域,再到东极域,他们走过的每一步,都在靠近真相,也在靠近灵汐祭司所说的“万物共生”的理想。
苏尘握住她的手,掌心的蓝色印记与她的朱雀胎记在曦和光晶的照耀下,闪烁着温暖的光芒。
“下一站,西荒域。”
光晶宫殿的钟声响起,悠扬的钟声传遍东极域的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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