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汽水味的夏天·掌心的星星

周一早自习的铃声还没响，许清辞刚把书包放进抽屉，就摸到个冰凉的东西。低头一看，是罐橘子汽水，瓶身裹着层薄薄的水汽，压在她昨天没做完的化学试卷上。

谢景然此刻正趴在桌上假装补觉，校服外套罩在头上，露出的后颈沾着点没擦干的水珠。许清辞想起林知意今早说的——“看见没？谢景然刚才从校门口的便利店冲进来，怀里抱着个冰袋，估计又是给你冻汽水呢。”

她悄悄拧开汽水，气泡“滋滋”地往上冒。刚抿了一小口，就见前桌的赵磊转过来，挤眉弄眼地说：“清辞，昨天谢景然非拉着我们去买冰棍，结果就盯着橘子味的冰柜不走，说要‘研究研究甜度’，你说他是不是……”

话没说完就被胳膊肘捅了一下。谢景然不知何时坐直了，外套滑到肩膀上，额前的碎发还湿着，耳尖却有点红：“刷题去，不然老班来了又要罚你抄单词。”

赵磊悻悻地转回去，许清辞却忍不住笑出声，把汽水往他桌上推了推。他飞快地看了眼讲台，趁没人注意猛灌了一大口，喉结滚动时，校服领口露出的锁骨上还沾着点水汽。

下午的化学实验课，老师让两人一组搭制取氧气的装置。谢景然显然是个手残党，试管夹刚夹上去就“哐当”掉在桌上。许清辞正弯腰去捡，他忽然按住她的手：“我来我来，别划到手。”

阳光从实验室的高窗照进来，落在他认真摆弄酒精灯的侧脸上。许清辞看着他笨拙地调整铁架台高度，忽然想起上周篮球赛结束后，他翻栏杆时蹭破的手肘——此刻贴着块卡通创可贴，边缘还翘着点，估计是赵磊他们起哄时硬给他贴上的。

“好了。”他拍拍手直起身，试管里的高锰酸钾已经开始冒气泡。许清辞刚要记录数据，就见他偷偷往她的实验记录本上画了个简笔画：一个小人举着篮球，旁边歪歪扭扭写着“7号”。

放学时路过操场，篮球队的人还在加练。谢景然把校服外套搭在栏杆上，露出里面印着“7号”的球衣，跑动间总能精准地避开场边的积水——那是许清辞早上打扫卫生时不小心泼的，当时他还笑她“毛手毛脚”，转头却默默找拖把拖干净了。

最后一个三分球投进时，夕阳正好落在篮筐上。他抱着球走过来，额前的汗滴落在球衣号码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等会儿去不去图书馆？我借了本物理竞赛题，里面有几道题……”

“想找借口让我讲题就直说。”许清辞学着他上次的语气，伸手从口袋里摸出颗橘子糖，剥开糖纸递过去。他愣了下，张嘴含住时不小心碰到她的指尖，像有团小火苗“蹭”地窜起来。

糖块在舌尖化开时，谢景然忽然低声说：“其实创可贴是我自己买的，卡通图案的那种，想着你可能会觉得……可爱点。”

晚风卷着操场边的槐树叶沙沙响，许清辞看着他耳尖的红蔓延到脸颊，忽然踮起脚，飞快地往他校服口袋里塞了样东西。

他摸出来一看，是张折成星星的糖纸，橘色的，在夕阳下闪着微光。远处传来队友的口哨声，谢景然把星星攥在手心里，忽然伸手牵住她的手腕，力道轻轻的，却烫得像握着团夏天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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