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暗流涌动的职场迷

A市入秋的第一个雨夜，博氏集团23层的茶水间里，玻璃幕墙外的霓虹被雨水冲刷成模糊的色块。苏梦琪盯着手机屏幕上刚弹出的内部通讯，指尖在“林晚晚为酒店项目创收30%”的标题上停留了三秒，指甲盖几乎要掐进屏幕里。

化妆间的镜面映出苏梦琪苍白的脸。她卸下仿钻耳钉，扔进化妆包时不小心碰倒了纪梵希散粉——这是上周在电梯里“偶遇”博砚辞时，特意换上的同款香型。此刻粉盒里的碎钻在灯光下闪得刺眼，像极了今天早会上，林晚晚穿着定制西装汇报方案时，袖口那枚若隐若现的翡翠袖扣。

“听说她连设计费都按顶级标准收，博总眼皮都没眨一下。”隔壁隔间传来行政部小吴的八卦声，“昨天看见她从总裁专用电梯下来，脚踩的可是当季新款RV钻扣鞋。”

苏梦琪抓过口红在唇上乱抹，镜子里的唇线歪得像道伤口。三个月前，她还是设计部公认的“潜力新星”，靠着替博砚辞整理过两次会议资料，就能在茶水间收获艳羡的目光。直到林晚晚以“特邀设计师”的身份空降项目组，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个总戴着黑框眼镜、说话轻声细语的女人吸走。

“不就是靠男人上位的花瓶吗？”她对着镜子扯出个冷笑，从手袋里翻出那份被揉皱的《年度优秀员工评选名单》——原本稳拿的名额，上周突然换成了林晚晚的助理。口红被重重拍在台面上，溅出几点猩红，“我倒要看看，没了博少撑腰，你到底有几斤几两。”

第二天清晨，苏梦琪特意提前一小时到公司。她换上新买的香奈儿套装，在电梯里练习了七次“不经意”的崴脚——可惜直到走进设计部，都没遇见半个人影。

“梦琪，这是17楼样板间的修改意见，下午三点前要。”总监助理扔来一叠资料，镜片后的目光在她过于艳丽的妆容上停留半秒，“对了，别再用马克笔手绘图了，现在项目都用BIM软件。”

指尖的钢笔在纸上洇开墨团。苏梦琪看着邻座实习生熟练地敲击键盘，屏幕上的三维模型转得她头晕。她想起上周林晚晚在会议室用平板电脑演示设计稿时，博砚辞眼里那抹她从未见过的光——不是看金丝雀的宠溺，而是看猎物的灼热。

“不就是会用软件吗？”她咬着牙打开电脑，却在二十分钟后对着CAD界面上密密麻麻的工具栏发呆。手机突然震动，微信弹出大学室友的消息：“快看热搜！博少未婚妻是设计圈大神？”配图里，林晚晚站在“晚庭”项目奠基仪式上，手腕上戴着的正是昨天她在博砚辞办公室看见的那块百达翡丽女表。

苏梦琪猛地合上电脑，文件夹里掉出张泛黄的剪报——那是三年前她刚入职时，用红笔圈住的“博氏集团收购设计公司”新闻。当时她在空白处写着：“总有一天，我要成为站在博少身边的人。”

秋分那天，设计部突然接到紧急任务：博氏旗下的高端会所需要加急出软装方案，总监点名让苏梦琪牵头。她捏着任务单在楼梯间转了三圈，直到看见林晚晚抱着文件夹走进消防通道，才猛地推开安全门。

“林姐，能不能请教您个问题？”她故意让文件夹里的图纸滑落，在弯腰捡取时，指尖悄悄勾住了对方公文包的拉链，“关于色彩搭配的原理，我……”

“色彩心理学的核心是空间情绪传递。”林晚晚蹲下身帮她整理图纸，袖口露出的翡翠镯子撞在大理石台阶上，发出清越的声响，“比如会所的VIP室，用烟粉色墙漆比米白更能降低客人的心理防御。”

回到工位时，苏梦琪在公文包里摸到了张折叠的纸。展开的瞬间，她瞳孔骤缩——居然是林晚晚手绘的软装草图，角落还有博砚辞用铅笔批注的“沙发弧度可再减5°”。心跳得厉害，她下意识将图纸塞进抽屉最深处，却没注意到图纸边缘露出的“机密”水印。

三小时后，总监办公室传来怒吼。苏梦琪看着林晚晚被博砚辞秘书请进电梯，指尖还残留着那张草图的纸纹触感。电脑右下角弹出内部通讯：“设计部苏梦琪，立即到总裁办公室。”

博砚辞的办公室弥漫着冷杉香薰的气息。苏梦琪盯着男人指间夹着的草图，喉咙发紧——那正是她昨晚扫描后发给合作方的版本，只不过在右下角添了行娟秀的签名：“SU”。

“解释一下。”博砚辞将图纸拍在桌上，纸角扫过她精心准备的设计师资格证书，“为什么会所的软装方案，会和林晚晚的初稿高度重合？”

“因为……因为我一直在研究林姐的设计风格。”她强迫自己直视那双寒潭般的眼睛，指甲掐进掌心，“博总不是说过，要培养能独当一面的人才吗？我只是想证明，没有她，我也能做好项目。”

空气突然凝固。苏梦琪看见博砚辞身后的落地窗映出自己的倒影：妆容精致却僵硬，像橱窗里摆错了位置的人偶。男人突然起身，皮鞋踏在地毯上的声音像鼓点，直到停在她面前二十厘米处。

“知道林晚晚为什么能成功吗？”他伸手拨弄她耳畔的碎发，指腹擦过她偷喷的同款香水，“因为她从来不会模仿别人，只会让别人模仿她。”他突然抽回手，从保险柜里取出份文件，“这是她今天提交的专利申请书，你抄袭的那个‘曲面光影系统’，上周刚通过国家认证。”

冷汗顺着脊椎滑进衣领。苏梦琪看着那份文件上的签名，突然想起林晚晚在工地被钢筋划破手掌时，还笑着说“这道疤以后可以当设计灵感”。而她昨天在美甲店做水晶甲时，还在抱怨画图磨坏了甲面。

霜降那天，苏梦琪在茶水间遇见了正在冲咖啡的林晚晚。女人穿着宽松的卫衣，素颜却透着光泽，手腕上的翡翠镯子换成了串菩提子手串。

“给你的。”林晚晚推来个纸袋，里面是本《建筑设计软件从入门到精通》和张VIP培训卡，“其实上周就想给你，结果被博砚辞没收了——他说职场不是温室，有些跟头必须自己摔。”

指尖抚过培训卡上的烫金字，苏梦琪突然想起入职时导师说过的话：“真正的设计师，眼睛要看着图纸，而不是看着别人的高跟鞋。”她抬头望向窗外，博氏集团的logo在阳光下折射出冷硬的光，而林晚晚的身影，正被笼罩在那片光晕里，却又分明带着自己的棱角。

“谢谢。”她将纸袋抱进怀里，闻到里面还夹着张蓝月亮洗衣液的清香——那是她昨天在洗衣房看见林晚晚晾晒的衬衫味道。原来这个被她视为“假想敌”的女人，根本从未将她放进眼里。

深夜的设计部，苏梦琪终于完成了第一个独立设计的3D模型。她看着屏幕上旋转的空间结构，突然想起林晚晚说过的话：“每个优秀的设计背后，都是成百上千次的推翻重来。”电脑右下角弹出新闻推送：“博氏集团总裁携未婚妻出席慈善晚宴，林晚晚女士宣布成立‘筑梦’设计基金。”

配图里，博砚辞替林晚晚披上外套的动作自然得像呼吸。苏梦琪摸出抽屉最深处的剪报，用红笔在旁边写下新的字迹：“真正的光芒，从不借别人的火种点燃。”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她关掉台灯，让月光照亮桌上摊开的空白图纸——这一次，她要画的，是只属于自己的未来。

次年春天，博氏集团的设计部来了位新实习生。苏梦琪看着女孩在茶水间对着林晚晚的海报发呆，突然想起去年此刻的自己。她笑着递过杯拿铁，指了指海报下方的小字：“别看了，林总说过，想成为优秀设计师，第一步是先学会用对色号。”

女孩惊讶地抬头，看见苏梦琪手腕上戴着串菩提子手串——那是她用第一个月工资从林晚晚的慈善拍卖会上拍来的。阳光穿过百叶窗，在她们的设计稿上投下交错的光影，像极了博氏大厦外那片永远向上生长的爬山虎。

而在城市的另一头，林晚晚站在“筑梦”设计学院的奠基仪式上，博砚辞的西装外套搭在她肩头。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打桩机轰鸣，她低头看着掌心的老茧，突然轻笑出声。男人挑眉看她，她晃了晃手里的安全帽：“想起去年有个小姑娘，为了模仿我，居然在高跟鞋里塞图纸，结果摔在了楼梯间。”

博砚辞揽住她的腰，看着远处正在搭建的脚手架：“所以你故意让她负责会所项目？”

“不然怎么让她知道，图纸该画在纸上，而不是藏在心里。”她仰头吻了吻他唇角，远处的塔吊正将第一根钢筋插入地基，“再说了，总得有人让她们明白——职场从不需要东施效颦的水晶鞋，只需要能踩稳土地的工装靴。”

春风卷起沙尘，却挡不住建筑工地上跃动的橙色安全帽。在这个人人都想成为“女主角”的时代，总有人忘了，真正的大女主剧本，从来不是抢夺别人的聚光灯，而是亲手点亮属于自己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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