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改变称呼

陆锦颜发现，父皇最近出门越来越“扎眼”了。

那天她带他去超市买桂花糕材料，老爷子穿着夹克，却硬是把拉链拉到顶，走路昂首挺胸，遇见熟人打招呼，张口就是“平身”，吓得卖菜阿姨手里的秤都掉了。

“父皇，”回家的路上，陆锦颜忍不住说，“在现代不能说‘平身’，别人会觉得奇怪的。”

“那说什么？”陆宴辞皱眉，显然对这些“规矩”很不满，“难道让朕跟平民百姓称兄道弟？”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陆锦颜憋笑，“您可以说‘你好’‘谢谢’，别人跟您打招呼，您点头笑一笑就行，不用摆架子。”

老爷子显然没听进去，回到家就坐在沙发上生闷气，连最爱看的美食直播都不香了。

转机出现在一周后。小区物业来查水表，敲门时喊了句“陆大爷在家吗？”，陆宴辞愣了愣，没应声。等物业走了，他拽住陆锦颜问：“他叫朕什么？陆大爷？”

“嗯，这是对长辈的尊称，比叫‘陛下’亲切。”陆锦颜赶紧解释，“您看，张大妈叫您‘老陆’，楼下下棋的李大爷喊您‘陆老哥’，都是好意。”

陆宴辞嘀咕了一句“没规矩”，嘴角却没那么紧绷了。

真正让他“开窍”的，是剧组的探班。

严导特意邀请了几位演员的家属来剧组参观，陆锦颜把父皇也带了过去。沈亦臻的妈妈是位和蔼的阿姨，见到陆宴辞就笑着打招呼：“这位是锦颜的爸爸吧？看着真精神！”

陆宴辞刚想纠正“朕是她父皇”，就被陆锦颜悄悄拽了拽袖子。他愣了愣，想起她之前说的“现代规矩”，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点了点头：“你好。”

沈妈妈没察觉异样，拉着他聊起了家常，说沈亦臻小时候多调皮，说现在的孩子拍戏多辛苦。陆宴辞起初还拘谨，后来听她说起“孩子”，眼神渐渐柔和，居然也跟着应和了几句。

临走时，沈妈妈笑着说：“陆大哥，有空一起出来下棋啊？我家老沈也爱这个。”

“陆大哥”三个字，陆宴辞居然没反驳，还点了点头：“好。”

回去的路上，陆锦颜忍不住笑：“父皇，您今天表现不错啊，还会跟人聊天了。”

“朕这是入乡随俗。”老爷子嘴硬，却又问，“以后……他们都要叫朕‘陆大哥’？”

“也可以叫‘陆叔叔’‘陆大爷’，看您喜欢。”陆锦颜想了想，认真道，“其实不用太在意称呼，大家都是好意，您舒服就行。”

陆宴辞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那你以后……也别总叫‘父皇’了。”

陆锦颜一愣：“那叫什么？”

“叫……爸吧。”他别过脸，声音有点不自然，“听着……还行。”

夕阳的光落在他鬓角的白发上，柔和得像长信宫的月光。陆锦颜看着他，忽然觉得鼻子一酸，轻轻喊了声：“爸。”

“哎。”陆宴辞应了一声，声音洪亮，眼角却悄悄红了。

原来改变称呼，不是忘了过去，而是以另一种方式，把牵挂融进了当下。

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大胤皇帝，她也不再是需要叩拜的五公主，他们只是普通的父女，在现代的烟火气里，学着用“爸”和“锦颜”这样的称呼，过着最踏实的日子。

晚上吃饭时，陆宴辞看着桌上的糖醋鱼，忽然说：“锦颜，明天让张大妈来家里吃饭吧，朕……我做她爱吃的红烧肉。”

陆锦颜笑着点头：“好啊，我去跟张大妈说。”

窗外的路灯亮了，屋里的饭菜冒着热气。陆锦颜看着父亲笨拙地研究手机上的红烧肉做法，忽然觉得，所谓圆满，就是这样——管他是父皇还是老爸，管他是公主还是普通人，只要身边有这个人，叫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呢？

重要的是，他们在一起，就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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