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的呼吸渐沉时,头轻轻靠在了李悟清的肩膀上。他的手还攥着李悟清的手腕,指腹磨过对方手背上的旧伤——那是千年前真假之辨时留下的。“我爱你。”三个字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说完便彻底没了声息,破妄金瞳敛去了光,只余睫毛上沾着的血珠。
李悟清僵在原地,指尖能摸到他后颈的皮肤在发烫——那是万毒散和常年服毒留下的余温。这时无支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无奈的叹:“少爷,你现在信了吗?”
他不知何时出现在巷口,手里提着个药箱,见李悟清没回头,自顾自地走上前,指尖搭在孙悟空的脉上:“大王为了练百毒不侵,这千年里没少折腾。上次从南海带回来的蛇毒,上次从地府讨来的尸毒,还有你刚给的万毒散……他说这样最快,能早点有底气跟天道硬碰硬。”
药箱打开的轻响里,无支祁取出银针,动作熟练地刺入孙悟空的穴位:“你以为他取消金箍是被算计?那是他自己求的——说破妄金瞳能看透天道的杀招,哪怕被反噬也要练。他破天规哪是为了什么大道理?第一次闹天宫,是玉帝要烧花果山;后来护唐僧,是怕凡人被妖怪糟践;现在跟天道死磕,不过是因为他们要杀你。”
他顿了顿,看着李悟清紧抿的唇:“你总说他当斗战胜佛是虚的,可他在灵山时,每次讲经都走神——菩萨说他心不在此,他说‘北俱芦州有个傻猴子爱喝酒,我得盯着’。他不让你喝酒,不是嫌你麻烦,是怕你像他一样,根基受损了还要硬扛着疼。”
银针引出的黑血滴在地上,无支祁小心地用玉瓶接住:“他晕过去也好,这性子太急,修什么都求快,百毒不侵哪是这么练的?得慢慢来。”他背起孙悟空,临走前把个小册子塞进李悟清手里,“这是他的服药记录,你自己看。”
李悟清翻开册子,字迹歪歪扭扭,却写得认真:“三月初七,试蜈蚣毒,晕半个时辰,悟清今日在北俱芦州买了新茶,没喝酒,好。”“五月廿二,试蝎毒,疼,但破妄金瞳能看清三里外的蚂蚁了,以后能早点找到悟清。”……最后一页沾着点桂花糕的碎屑,写着“六月初三,悟清生辰,得抢块桂花糕,万毒散的解药备好了,别让他发现”。
巷外的雨不知何时又下了起来,淅淅沥沥的。远处传来东海龙王的声音,带着点尴尬的笑:“可不是我要下雨啊!凡间百姓说最近太热,托土地来求我降点雨,我这也是入乡随俗嘛!”
李悟清站在雨里,把册子按在胸口。雨丝打湿他的头发,却没像往常那样觉得冷——因为刚被孙悟空靠过的肩膀,还留着他的温度,像千年前在石头里时,那道陪着他一起醒来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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