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处的神女，寻仙之旅

蝴蝶谷圣殿内，幽蓝的火焰在青铜灯盏中跳动，将四周壁画上的蝴蝶图腾映照得栩栩如生。巫灵灵跪在冰冷的玉石地面上，双臂被两名侍女牢牢按住。她的纱衣被褪至腰间，露出光洁的背部。

"姑姑，我..."

"闭嘴。"大祭司枯瘦的手指捏着一只通体透明的蛊虫，"圣女验身时不得出声。"

那只蛊虫缓缓爬上了巫灵灵的脊背。她能感受到虫足划过肌肤的细微刺痛，以及随之而来的冰凉黏液。蛊虫在她后颈处停下，突然张开细小的口器，刺入皮肤。

"唔..."巫灵灵咬住下唇，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

蛊虫的身体渐渐由透明转为淡蓝，最后变成了纯净的白色。大祭司这才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用银针将蛊虫挑起。

"还算懂事，知道保住处子之身。"她将蛊虫收入玉盒，"若是破了宫，这虫该变成红色了。"

巫灵灵沉默地拉好衣衫。侍女们松开她，退到一旁。圣殿四壁镶嵌的蓝宝石散发着冷光，将她苍白的脸色映得更加憔悴。

"八月十五，月圆之夜。"大祭司的蛇头杖重重敲地，"你将在圣坛完成婚仪，正式接任圣女之位。"

巫灵灵猛地抬头："婚仪？和谁？"

"自然是族里最勇猛的武士岩虎。"大祭司冷笑，"他已经完成圣女的使命，摘下神女岩上的蓝萼花"

"之后，你便不得踏出蝴蝶谷一步。"大祭司俯身，枯瘦的手指捏住巫灵灵的下巴，"听明白了吗？"

巫灵灵垂下眼帘，藏起眼中的反抗："明白了。"

"别想着逃跑。"大祭司突然从袖中掏出一个竹筒，倒出一条翠绿的小蛇——正是巫灵灵从小养大的小青奴！"否则，我就拿它喂蛊虫。"

小青奴似乎感知到危险，在老人手中不安地扭动。巫灵灵心头一颤，差点伸手去抢，又硬生生忍住。

"把小青奴还给我..."她声音发颤，"我答应你不跑。"

大祭司审视她片刻，哼了一声，将小蛇丢还给她。巫灵灵急忙接住，小心地将小青藏入袖中。小蛇冰凉的鳞片贴着手腕，让她想起另一个人的温度——那个总是一脸严肃叫她"别乱跑"的呆子。

"带她去净身。"大祭司挥挥手，"从今日起，每日需在圣泉浸泡三个时辰，净化血脉。"

侍女们上前，架起巫灵灵往外走。穿过幽长的回廊时，她瞥见窗外翻腾的蓝色瘴气——比离开时浓重了许多，几乎遮蔽了半边天空。谷中族人戴着特制的面纱匆匆行走，不时有人跪地向圣殿方向祈祷。

"圣女回来了。"一个侍女小声说。

巫灵灵抿紧嘴唇。她当然知道瘴气的真相——那根本不是天灾，而是大祭司操控的蛊虫吐出的毒雾。所谓的"圣女镇瘴"，不过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

净身池是一方天然温泉，水色乳白，散发着浓重的药味。侍女们剥光巫灵灵的衣物，将她按入水中。滚烫的泉水立刻灼红了她的肌肤。

"疼..."巫灵灵忍不住挣扎。

"忍一忍。"年长的侍女面无表情地按住她，"这是为了洗去你在外沾染的浊气。"

巫灵灵闭上眼，任由热泪混入泉水。她想起楚家庄子里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和楚灵儿一起戏水的欢声笑语；想起楚明澜红着脸背过身去，却还是固执地守在不远处的样子。那里的水那么温柔，那么自由...

"圣女，您在外面过得不错？"侍女一边为她梳洗长发，一边试探地问。

巫灵灵没有回答。她悄悄抚摸袖中的小青蛇，在心里盘算着日子——距离八月十五还有两个月，肯定能逃出蝴蝶谷。

"大祭司说了，成婚后您就能得到神女的神力。"侍女继续道，"到时候连族长都要听你的"

巫灵灵嘴角浮现一丝冷笑。她才不稀罕什么权力。如果可以，她宁愿永远做楚家那个被楚明澜寸步不离跟着的"巫姑娘"，而不是这个被囚禁的圣女。

净身完毕，侍女为她换上纯白的圣女袍，腰间系着象征束缚的蓝丝带。她们将她带到圣殿后的居所——一间布置精美的囚笼。窗外是万丈悬崖，门口站着四名守卫。

"好好休息。"侍女退出去前意味深长地说，"明日开始，您要学习婚仪流程。"

门关上的瞬间，巫灵灵瘫坐在地上。小青蛇从袖中钻出，亲昵地蹭着她的手指。她将小蛇捧到眼前，轻声道："小青奴，你说...那个呆子会来找我吗？"

小青奴歪着头，似乎不理解主人的问题。巫灵灵自嘲地笑了笑。楚明澜那个循规蹈矩的贵公子，怎么可能冒险来蝴蝶谷？更何况，他大概已经被她"圣女"的身份吓跑了吧？

她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翻腾的瘴气。夜色渐浓，一轮弯月悬在瘴气之上，像一把锋利的钩子。

"两个月..."巫灵灵轻声自语，"足够那个呆子忘记我了吧？"

她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楚家别院里，楚明澜正握着她留下的银铃镯，对着月光发誓要找到进蝴蝶谷的路。

——

军营辕门前，守卫还未来得及行礼，一道青色身影已经如狂风般卷过。

"三公子！大帅在议..."

楚明澜充耳不闻，径直冲向中军大帐。他衣袍凌乱，眼中布满血丝，手中紧攥着那个银铃镯——自巫灵灵被带走后，他已经三天没合眼了。

"楚明澜求见！"他站在帐外，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

帐内议事的将领们齐齐转头。主座上的楚明渊眉头一皱，挥手示意众人退下。待最后一位副将离开，楚明澜立刻掀帐而入。

"大哥！"他声音发颤，"你早知道灵灵是蝴蝶谷圣女？"

楚明渊慢条斯理地合上军报："军营重地，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回答我！"楚明澜一掌拍在案几上，茶盏震得叮当作响，"为什么瞒着我？"

楚明渊终于抬头，鹰目如电："注意你的身份，三弟。"

帐内空气瞬间凝固。兄弟二人四目相对，一个怒火中烧，一个冷若冰霜。最终是楚明澜先败下阵来，他踉跄后退两步，手指深深掐入掌心。

"大哥..."他声音低了下来，却更加执拗，"我只想知道真相。"

楚明渊叹了口气，起身走到兵器架前，背对着弟弟："巫灵灵确实是蝴蝶谷圣女，南疆各族部落维持和平的筹码。"

"筹码？"楚明澜瞳孔骤缩。

楚明渊转身，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听闻她的父亲是巫王，能培育最厉害最恐怖的蛊虫，不见踪影后，蝴蝶谷的蛊王陷入沉睡。族长一派想用她培育新蛊王，大祭司想让她获得神女的神力，掌控全族。成为新一代的巫王。"

"现在瘴气失控了。"楚明渊打断他，"南疆十八寨联名上书，要求圣女回归。我不得不应允。"

楚明澜脑中闪过那日见到的蓝色瘴气："灵灵能毁灭瘴气？"

"我不知道"楚明渊话还没说完。

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号角声。楚明渊话锋一转："总之，巫灵灵的事到此为止。圣女从不会跟汉人通婚，这是南疆千年铁律。"

楚明澜如遭雷击："通婚？"

楚明渊似乎意识到说漏了嘴，皱眉道："你不需要知道这些。"

"我需要！"楚明澜一把抓住大哥的手臂，"她...她要成亲了？"

挣脱弟弟的手，楚明渊整了整袖口："八月十五，月圆之夜，她会正式接任圣女之位，跟通过圣女考验的勇士成亲。"他顿了顿，补充道，"之后，她还会去各部落挑选最勇猛的勇士作为夫君。"

"多个...夫君？"楚明澜脸色煞白，仿佛听到天方夜谭。

"南疆风俗如此。"楚明渊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圣女不懂情爱，结合只为诞下更强的'圣种'。这是各寨维持表面团结的方式——平时可以互相争斗，关键时刻必须一致对外。"

楚明澜踉跄着扶住立柱。他想起巫灵灵含笑的眼睛，想起她戏水时脸颊的红晕，想起那个荒诞梦境中她轻咬自己嘴唇的温度...这样的灵灵，怎么可能"不懂情爱"？

"不对..."他摇着头，"灵灵她..."

"楚明澜！"楚明渊突然厉喝，"别天真了！你以为她对你那些小女儿态是真的？那不过是圣女与生俱来的魅惑之术！"

帐外雷声轰鸣，暴雨骤至。雨点砸在帐篷上的声音如同万马奔腾。

楚明澜死死盯着大哥："告诉我进蝴蝶谷的方法。"

"胡闹！"楚明渊一掌拍碎案几，"蝴蝶谷在神女岩深处，从来没有人能活着找到入口！那里的蓝蝶蛊虫能让人在美梦中化为血水！你以为你是去英雄救美？你是去送死！"

"我不怕。"楚明澜抬起头，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楚明渊怔住了。这个从小跟在他身后唯唯诺诺的三弟，何时有了这样的眼神？

"大哥。"楚明澜缓缓跪下，"从小到大，我从没求过你什么。这次，我求你。"

雨声中，兄弟二人久久对视。最终，楚明渊别过脸去："我不知道进谷的方法。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你。"他声音低沉，"楚家不允许丢失任何一个儿子。"

楚明澜慢慢站起身，雨水从帐缝渗入，打湿了他的衣摆。他最后看了大哥一眼，转身向帐外走去。

"站住！"楚明渊喝道，"你要去哪？"

楚明澜没有回头："找能告诉我的人。"

"楚明澜！这是军令！"

帐帘掀起又落下，吞没了那个决绝的背影。楚明渊站在原地，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他太了解这个弟弟了——看似呆傻，骨子里却比谁都倔。

雨幕中，楚明澜翻身上马。银铃镯在怀中发烫，仿佛在无声地呼唤。

"灵灵..."他轻抚镯子，在心底立誓，"等我。"

远处山峦在雨中若隐若现，传说那里藏着神女岩，岩后有座永远被蓝雾笼罩的山谷。而他要找的姑娘，正在谷中等着被命运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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