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面临新的挑战

钢琴房的月光漫过琴键时，黎星妍的指尖正悬在“百年之恋”的谱子上。泪水砸在黑键上，晕开一小片水渍，像极了六年前陈淑晏趴在琴上哭时，留下的那团湿痕。

“当时你还笑我，说作曲家的眼泪最不值钱。”她对着空荡的房间喃喃自语，指尖落下，第一个音符颤得不成样子。

齐睿端着热水进来时，正撞见她肩膀耸动的弧度。玻璃杯轻放在琴凳旁，他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摸出块干净的手帕，轻轻放在她手边。黎星妍的指尖顿了顿，这才发现他袖口还沾着灰——想必是刚才修仓库的破门时蹭的。

“她总说，这段琶音要弹得像流水。”黎星妍突然开口，声音哑得像蒙了层纱。齐睿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琴谱，那页纸的角落画着个小小的桔梗花，是陈淑晏的笔迹。

冷风撞开窗户时，蜡烛的火苗猛地朝后倒去，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齐睿刚要去关窗，就听见黎星妍倒抽冷气的声音。

“苏苏……”她的声音发颤，指着钢琴旁的空位。那里明明空无一人，可琴谱却突然哗啦啦地翻页，最终停在两人当年合作的那一页，铅笔标注的“星妍负责高音区”还清晰可见。

琴键突然自己动了。

先是低音区的和弦，厚重得像陈年的酒，接着高音区的旋律流淌出来，轻快得像陈淑晏当年总爱哼的调子。黎星妍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这是她们未完成的结尾，陈淑晏说要加一段风铃般的华彩，可还没写出来，人就没了。

“谁在弹？”齐睿的声音紧绷，手悄悄按在腰间的短刀上。黎星妍却猛地摇头，指尖不受控制地落在琴键上，与那无形的力量合奏起来。

当华彩段响起时，她终于看清了——琴凳上坐着个穿白裙的少女，浅棕色的卷发垂在肩头，正是十六岁的陈淑晏。

“苏苏！”黎星妍的声音劈了叉。陈淑晏转过头，酒窝陷得深深的，和记忆里一模一样：“狸狸，你弹错了，这里该升调。”

这个被黎星妍嫌弃过无数次的小名，此刻听来却像蜜糖。她扑过去抱住陈淑晏，却没料到能真的触到温热的身体——少女的裙摆还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是当年她们偷偷在琴房种的那盆。

“你怎么才来？”黎星妍的眼泪蹭湿了她的肩头。陈淑晏拍着她的背笑：“刚学会怎么穿过那扇门呀。”她指尖划过琴键，弹出段新的旋律，“你听，这是我在那边写的，像不像流星？”

齐睿站在门口，看着两个女孩头挨着头改谱子，突然轻轻带上门退了出去。月光穿过他的身影，在地上投下道温柔的影子。

黎明前，陈淑晏最后抱了抱黎星妍：“我得走啦，那边的桔梗花开了，要去浇水。”她指着窗外，“记得把我们的乐队名字改成‘桔梗星’，好不好？”

黎星妍点头时，眼泪落在陈淑晏的手背上，却烫得她微微一缩。“下次来，给你带那边的种子。”陈淑晏笑着挥手，身影渐渐变得透明，最终化作一道光，钻进窗台上那盆桔梗花里。

清晨的阳光爬上琴键时，黎星妍是被齐睿的轻咳声吵醒的。她揉着眼睛坐起来，发现身上盖着他的外套，带着淡淡的松木香。

“我见到苏苏了。”她脱口而出，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她还弹了新曲子！”

齐睿的嘴角弯了弯，伸手拂去她发间的花瓣——不知何时，窗台上的桔梗花掉了片花瓣，正好落在她的发梢。“我相信。”他说，“她肯定舍不得让你一个人难过。”

黎星妍低头看向琴键，那页谱子上多了行娟秀的字：“未完待续，下次合奏。”阳光透过字里行间，在地上拼出个小小的笑脸。

她突然抓起齐睿的手，按在琴键上：“来，我教你弹开头，下次苏苏来了，我们三个人一起……”

钢琴声重新响起时，带着前所未有的轻快。窗外的桔梗花迎着朝阳，又开了一朵。

齐睿：#黎星妍

百年回溯：我与猫耳恋人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