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节难熬的数学课终于下来了,到了跑操的时候。高一年级教学楼的同学们都纷纷往操场上赶。
夏一一也下楼去,刚准备去学生会大楼找顾辞臣倒歉,走到楼梯口只觉得后背发凉,刚走出去,就被前排几个女生堵住了去路。
“夏一一,你跟辞少很熟吗?”带头的女生抱着胳膊,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敌意,她是隔壁班的文艺委员赵娇娇,上次校庆晚会还跟顾辞臣一起主持过节目。
旁边立刻有人附和:“就是啊,刚转学来就往会长跟前凑,也太会了吧,你贱不贱?”
“他办公室可不是谁都能进的,你凭什么啊?”
夏一一皱了皱眉,往后退了半步:“我跟他是……”
“是青梅竹马?”赵娇娇嗤笑一声,“这借口也太老套了,你不会换一个吗?”
“夏一一,你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赵娇娇抱着胳膊,眼神里的嫉妒几乎要溢出来。
“辞少让你去办公室,你就真敢去?”
“我去不去跟你没关系吧。”夏一一皱着眉想绕开,却被她们死死挡住。
“别给脸不要脸!”旁边一个短头发女生上前一步,语气尖锐,“刚转来就勾引我们辞少,真以为没人治得了你?”
“我没有。”夏一一攥紧了衣角,后背抵着冰冷的墙壁,心跳得飞快。
“没有?”赵娇娇冷笑一声,突然抬手,指甲几乎要戳到夏一一脸上了。周围渐渐围拢了些看热闹的学生,指指点点的议论声像针一样扎过来。夏一一咬着唇,刚想再说点什么,就见赵娇娇猛地扬起了手。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喧闹的走廊里炸开。
夏一一被打得偏过头,脸颊瞬间火辣辣地疼,耳朵里嗡嗡作响。她懵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打了,眼眶瞬间红了。
“你凭什么打我?”她捂着脸颊,声音带着哭腔,却依旧倔强地瞪回去。
“打你怎么了?”赵娇娇扬起的手还没放下,眼神凶狠,“让你离我们辞少远点!”
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有人开始小声劝:“别打了,一会儿老师来了……”
“怕什么?”短头发女生梗着脖子眼里充满了不满,“她活该!”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声音突然从人群后传来:“谁敢动她试试。”
冰冷的声音像淬了冰,穿透嘈杂的议论声砸下来。人群猛地一静,自动分开一条道。
顾辞臣站在楼梯口,学生会的红色袖章在阳光下格外刺眼。他刚从办公室出来,手里还捏着没看完的考勤表,此刻却被攥得变了形。视线扫过夏一一红肿的脸颊时,他的瞳孔骤然缩紧,周身的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
他一步步走过来,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像重锤,敲得每个人心头发颤。走到赵娇娇面前时,他停下,目光落在她还没放下的手上,语气平静得可怕:“手,还是嘴?”
赵娇娇被他看得浑身发毛,下意识后退:“辞…少……、顾会长,我……”
“我问你,”顾辞臣打断她,抬手捏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是这只手打的她?”
赵娇娇立马疼得脸色发白,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我不是故意的……明明……明明是她先勾引你……”
“闭嘴。”顾辞臣眼神一厉,猛地甩开她的手。赵娇娇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在墙上,手腕已经红得发紫。
他没再看她,转身走到夏一一面前,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品。指尖刚碰到她的脸颊,就被夏一一瑟缩着躲开——脸上的疼还没散去,她眼里的委屈像蓄满了水的湖。
顾辞臣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喉结滚动着,从口袋里摸出块干净的手帕,小心翼翼地替她擦去眼角的泪:“别怕,我在。”
他的声音放得很软,和刚才的冰冷判若两人。
周围的议论声彻底停了,所有人都看傻了——那个对谁都冷若冰霜的顾会长,此刻正半蹲在转校生面前,眼神里的心疼几乎要溢出来。
顾辞臣替她擦完眼泪,站起身,目光扫过那几个还愣在原地的女生,声音重新冷下来,他一个犀利的眼神,跟班浩泽立马会意过来,在赵娇娇的脸上还了两巴掌。
顾辞臣对她说。
“你,寻衅滋事,侮辱同学,动手打人。学生会现在给你记大过处分,明天把家长叫到学校来。”
他顿了顿,看向那个骂“贱不贱”的短头发女生:“你,也一样,明天家长必须到!。”他的语气是那么冷漠。
女生们脸色惨白,想求情,却被他眼神里的寒意冻住了嘴。
“还有谁想替她们出头?”顾辞臣扫过围观的人群,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或者,谁觉得她不配站在我身边?”
没人敢说话。
顾辞臣,一直有个规矩,他从来不打女生
要打也是跟班代打。
他弯腰,轻轻牵起夏一一没受伤的那只手,掌心干燥温暖,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我们去医务室。”
夏一一低着头,任由他牵着往前走,脸颊的疼好像淡了点,心里却堵得厉害。走到楼梯口时,她听见顾辞臣低声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她摇摇头,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下来,砸在他手背上。
顾辞臣停下脚步,转过身,认真地看着她:“夏一一,记住了。”他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红肿的脸颊,眼神坚定,“以后谁敢动你一根头发,我让她在这所学校待不下去。”
阳光从走廊尽头照进来,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道坚固的屏障,牢牢护在她身前。
围观的人群里,**薇看着他们相携离去的背影,手腕还在隐隐作痛,终于明白——有些距离,不是靠嫉妒和蛮横就能缩短的。就像顾辞臣看夏一一的眼神,那种藏在骨子里的在意,是她们所有人加起来,都得不到的东西。
医务室内……
校医务室和医院几乎没什么不同,什么医用设备都有,这个学院是全市最好的,有多少人挤破脑袋都进不来。夏一一坐在长椅上,看着顾辞臣拿着冰袋小心翼翼地敷在她脸上,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
冰袋的凉意缓解了不少灼痛,可她心里那点别扭劲儿却越来越重。要不是顾辞臣因为她,在那么多人面前动了怒,也不会把事情闹这么大。
“那个……”她小声开口,打破了沉默,“对不起啊。”
顾辞臣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她:“道歉干什么?”
“要不是我……还有……那个胸针……”夏一一攥着衣角,声音更低了,“你也不会跟她们起冲突,还连累你要处理学生会的事……那个胸针也不是我送你的,让你……让你误会了……”
“跟你没关系。”顾辞臣打断她,把冰袋换了个角度,语气不容置疑,“是她们找事,跟你去不去办公室、道不道歉都没关系。”
他看着她垂着的眼睫,上面还沾着没干的泪渍,心里那点火气早就散了,只剩下心疼。“再说,”他放软了声音,“保护你不是应该的吗?什么时候轮到你道歉了?”“而且胸针的事是我自己的事,没有搞清楚就带上...和你没关系!”
夏一一猛地抬头看他,眼眶又有点热。“可是……”她还想再说点什么,就被顾辞臣用指腹轻轻按住了嘴唇。
“别可是了。”他看着她,眼底带着点无奈的笑意,“再皱眉头,脸该更疼了。”
他收回手,把冰袋放在旁边的桌子上,从口袋里摸出颗水果糖,剥开糖纸递到她嘴边:“张嘴。”
夏一一下意识张开嘴,草莓味的糖在舌尖化开,甜丝丝的。心里也暖暖的。
他挑眉,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好了,别想那些破事了。处分我会让学生会尽快批下来,保证她们以后不敢再找你麻烦。”
“嗯。”夏一一点点头,心里的愧疚感轻了些,却又冒出点别的情绪。她看着顾辞臣认真收拾冰袋的侧脸,突然小声说:“顾辞臣,谢谢你。”
顾辞臣动作一顿,转头看她,眼里的光亮了亮:“就一句谢谢?”
夏一一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把脸往旁边转了转:“那……我请你吃饭?”
“不够。”他凑近了点,声音压低,带着点故意的狡黠,“得加上,以后不准再自己扛着,有事第一时间找我。”
夏一一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里面映着自己的影子,心跳莫名快了半拍,只好乖乖点头:“知道了。”
顾辞臣这才满意,伸手把她从长椅上拉起来:“走吧,跑操估计结束了,带你去吃点热的。”
走出医务室时,阳光正好,夏一一看着被他牵着的手,又摸了摸还带着凉意的脸颊,突然觉得,刚才那句迟来的道歉,好像已经被他用更温柔的方式,悄悄收下了。
而他要的,从来都不是道歉,只是她的一句“我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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