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 章图书馆的偶遇与错发的消息

窗帘没拉严，清晨的阳光像根金刺，斜斜扎在夏一一的眼皮上。她皱着眉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鼻腔里全是洗过的床单味，带着点阳光晒过的暖香。

手机在床头柜上震了震，她闭着眼摸过来，屏幕亮得晃眼——已经上午八点了。

“我的天……”夏一一嘟囔着坐起来，头发乱糟糟地翘着，像团炸开的毛线。她慢吞吞地掀开被子，脚刚落地就打了个激灵——地板有点凉。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阳光“唰”地涌进来，铺了满床满墙，连空气中的灰尘都在光柱里跳舞。

夏一一突然想起，昨晚她洗完澡就栽倒在床上，连顾辞臣后来发没发消息都忘了看。她摸出手机点开微信，顾辞臣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昨晚八点：“周末愉快。”

后面跟着个小猫打滚的表情包，跟他平时冷冰冰的样子一点都不符。夏一一看着那个表情包，忍不住咬着油条笑了。

刚把早餐吃完，韩熙晴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背景音吵吵嚷嚷的，像是在外面：“一一！你起没起？我跟陆修远约的九点图书馆，你快点啊！”

“知道了知道了。”夏一一叼着纸巾擦嘴，“这就收拾。”

挂了电话，她才慢悠悠地去洗漱。镜子里的自己眼下还有点青，是这周没睡好的痕迹，但眼睛亮得很，像被阳光洗过一样。她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忽然觉得浑身轻快——没有课堂的铃声，没有谁的目光，只有属于自己的一整天。

换衣服的时候，她在衣柜前站了半天，最后挑了件浅蓝色的连衣裙，外面套了件白色的针织开衫。对着镜子转了圈，裙摆轻轻晃起来，像朵刚绽开的花。

夏一一拎着帆包往外走，里面塞了本物理习题册和手机，她走出公寓楼，阳光暖烘烘地洒在身上，夏一一忍不住伸了个懒腰。小区里的月季开得正艳，蜜蜂嗡嗡地绕着花转。她踩着树影往前走，脚步轻快得像踩着弹簧——原来睡到自然醒的周末，真的能让人重新活过来。

离约定的时间还差十分钟，夏一一站在图书馆门口，对着玻璃门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背包带子勒得肩膀有点痒，她小跑着上台阶时，裙摆被风掀起个小角，露出脚踝上那串细银链——是过生日时妈妈送她的，平时总被校服裤遮住，今天总算能露出来。

韩熙晴趴在二楼的栏杆上冲她挥手，白色的发带在风里飘。夏一一笑着看她，转身钻进旋转门，刚想往楼梯跑，鞋底在光洁的地板上滑了下，差点踉跄。

夏一一刚把物理习题册摊开，就被韩熙晴拽着胳膊晃了晃：“你看你看，陆修远来了！”

她顺着韩熙晴的目玄策看过去，只见他穿了件米白色针织开衫，里面是简单的白T恤，领口松松垮垮地敞着点，露出锁骨的浅淡轮廓。下身是条浅卡其色的直筒裤。连鞋带都系得随意又好看。

阳光透过高大的玻璃窗，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额前的碎发被打理得清爽，几缕垂在眉骨处，抬眼找人时，睫毛在眼下扫出一小片阴影，眼神干净又清亮。路过阅览区时，有女生悄悄抬眼，目光在他身上停了两秒，又慌忙低下头，耳尖悄悄红了。

他抱着两本厚厚的书往这走来，开衫的衣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带着种干净的皂角香，像初秋的风一样，清爽又让人忍不住侧目。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有点乱，看到她们时笑着挥了挥手。韩熙晴的脸颊瞬间红了，慌忙低下头假装整理书本，指尖却在桌布上划着圈。

“紧张什么，”夏一一忍不住戳了戳她的胳膊，“平时看你跟他吵架挺厉害的。”

“那不一样！”韩熙晴瞪了她一眼，声音却压得很低，“这是第一次单独……哦不，是三个人一起学习！”

陆修远走过来时，手里还拿着两杯冰美式：“不知道你们喝不喝这个，楼下买的。”

“谢谢！”韩熙晴接过来时手都在抖，冰水滴在手指上都没察觉。

夏一一看着她泛红的耳根，刚想笑，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这里有人吗？”

她回头时，撞进沈砚带着笑意的眼睛里。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袖子卷到小臂，露出线条清晰的手腕，手里抱着几本厚厚的专业书，显然是刚从阅览室过来。

“沈砚学长？”夏一一有点惊讶，“你也来借书？”

“嗯，查点竞赛资料。”沈砚的目光扫过桌上的习题册，落在夏一一写着解题步骤的草稿纸上，“这道题的辅助线画错了。”

他说着自然地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拿起笔在草稿纸上画了条线：“从这里分，受力分析会更清楚。”

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很轻，夏一一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墨香，混着图书馆特有的旧书味，意外地让人安心。

“谢谢学长。”她看着那条清晰的辅助线，忽然想起顾辞臣——他讲题时总是皱着眉，把步骤拍在她桌上，嘴上说着“这么简单都不会”，却会在她没听懂时，耐着性子再讲三遍。

“你们也在准备竞赛？”陆修远忽然开口，打破了这片刻的安静。

“夏一一要参加物理竞赛，我陪她来刷题。”韩熙晴连忙接话，眼睛却忍不住往陆修远那边瞟。

沈砚笑了笑，把笔推回去：“有不会的随时问我，我今天都在。”

夏一一刚想说谢谢，就见韩熙晴突然站起来，拉着陆修远的胳膊往书架方向走：“陆修远，我有道数学题不会，你给我讲讲呗？”

陆修远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头：“好啊。”

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书架后面，留下夏一一和沈砚面面相觑。

“他们好像……”沈砚看着那边的方向，眼里带着点揶揄的笑意。

“别管他们，”夏一一低头看着习题册，脸颊有点热，“学长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沈砚没说话，只是翻开自己的书，偶尔抬头时，目光会落在她的草稿纸上。阳光落在他的侧脸上，把睫毛的影子投在书页上，安静得像幅画。

夏一一做着题，忽然觉得有点不自在。她想起顾辞臣那张吃醋时紧绷的脸，要是让他知道自己跟沈砚在图书馆独处，估计又要炸毛。

书架尽头的阴影里，有人悄悄举起手机，镜头对准靠窗的位置。屏幕里，夏一一低头演算时，鬓角的碎发垂在脸颊，沈砚伸手替她拂开的瞬间，被精准地定格在取景框里。拍照的女生抿着唇，指尖飞快地按了发送，消息直接弹进学院论坛的爆料群，配文：【图书馆偶遇！沈队和夏一一这互动也太自然了吧？】

群里瞬间炸开了锅，有人秒回：“我就说他们肯定有情况！”“这氛围绝了，顾会长看到怕是要原地爆炸……”

而此刻的夏一一对此毫无察觉，她刚解开一道力学题，笔尖在草稿纸上敲了敲，抬头时正对上沈砚递来的水杯：“喝点水，看你写得脸都红了。”

“谢谢学长。”她接过杯子，指尖碰到杯壁的凉意，下意识缩了缩手。阳光透过玻璃杯，在她手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星星。

沈砚笑了笑，转回头继续看书，只是翻页的动作慢了半拍——刚才指尖碰到她耳后的温度，还残留在皮肤上。

书架另一头，韩熙晴正踮着脚够最高层的习题册，陆修远抬手替她抽下来时，两人的肩膀不经意间碰到一起，韩熙晴像被烫到似的往后退，手里的笔“啪嗒”掉在地上。陆修远弯腰去捡，视线撞上她泛红的耳尖，忽然低笑出声：“题还没讲，脸先红了？”

“要你管！”韩熙晴抢过习题册，转身就往阅览区走，脚步却慢得像踩在棉花上。

没人注意到，走廊拐角的柱子后，那个举着手机的女生又按了快门。这次的照片里，两对身影被书架隔开，却都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像被无形的线牵在一起。

而此时的顾辞臣，正坐在学生会办公室整理竞赛名单。手机在桌面震动了一下，是管理部部长发来的截图，论坛新帖的标题刺得他眼睛生疼——【继天台后再同框！沈夏CP图书馆密会实锤？】

点开图片的瞬间，顾辞臣捏着鼠标的手指猛地收紧。屏幕里，沈砚替夏一一拂开碎发的动作清晰得刺眼，阳光落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暖得像在嘲笑他的紧张。

他盯着那张照片看了三秒，突然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办公室的门被甩得撞上墙壁，发出“砰”的巨响，惊得路过的秘书手里的文件散落一地。

“会长？”秘书慌忙去捡，抬头时只看到顾辞臣快步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那步伐里的戾气，比上次在天台时还要重。

没人知道，他口袋里的手机屏幕还亮着，最新消息是论坛管理员发来的：“顾会长，这帖子……要删吗？”

顾辞臣没回。他握着手机的指节泛白，屏幕边缘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图书馆的地址他知道，甚至能精准地说出靠窗那个位置——上周夏一一说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刷题，他偷偷去踩过点，还特意跟管理员打过招呼，别让其他人占那个座位。

原来，他精心准备的地方，成了别人的背景板。

风从走廊窗户灌进来，吹得公告栏上的通知哗哗作响。顾辞臣的脚步越来越快，皮鞋踩在瓷砖上的声音，像在倒计时——他倒要看看，这次沈砚又想对他的女孩，说些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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