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章 国王游戏里的酸棉花糖

篝火燃到最旺时，篮球队的几个男生突然举着啤酒瓶起哄：“玩国王游戏啊！输了的真心话大冒险！”“玩吗？”他们走向夏一一面前。

人群瞬间围拢过来，韩熙晴拉着夏一一往里挤：“玩玩玩！我上次就没玩够！”

顾辞臣刚替夏一一烤好第三串棉花糖，闻言皱了皱眉，却被夜烬川推了一把：“来都来了，凑个热闹。”

牌刚发完，温以宁就举着手里的大王牌笑出声：“我是国王！”他是沈砚的发小，眼神在沈砚和夏一一之间转了圈，突然开口，“请抽到红桃3的人，和抽到黑桃A的人，一起合唱一首情歌怎么样？。”

夏一一指尖的牌面正是红桃3，她心里咯噔一下，抬头就看见沈砚捏着黑桃A站在对面，神色有些不自然。

“唱一个！唱一个！”篮球队的人跟着起哄，温以宁更是冲沈砚挤眉弄眼。

夏一一的指尖捏着那张红桃3，纸边都被攥得起了皱。她能感觉到周围的目光像探照灯似的打过来，有看热闹的，有等着看笑话的，还有道灼热的视线，来自火堆另一侧的顾辞臣。

他手里还捏着那根烤棉花糖的竹签，糖已经凉透了，硬邦邦地凝在上面。火光在他脸上明明灭灭，看不清表情，只觉得他周身的气压低了好几度。

“不……”夏一一刚想开口说自己五音不全，沈砚却先一步站了出来，语气平静：“我不太会唱歌，换个吧。”

温以宁啧了声，显然不甘心：“沈砚你别扫大家兴啊，就一首，随便唱两句就行。”他说着又看向夏一一，“一一学妹也别害羞嘛，就当活跃气氛了。”

“活跃气氛不一定非要唱歌。”顾辞臣突然开口，声音不高，却稳稳地压过了起哄声。他把手里的竹签扔进火堆，火星子噼啪溅起来，“国王不是有特权吗？换个惩罚也可以吧？”

温以宁愣了愣，没想到他会直接插话，讪笑道：“辞少这是……想替夏同学出头？”

“我只是觉得，强人所难没意思。”顾辞臣往前走了两步，正好站在夏一一身侧，两人的影子被火光拉得很长，轻轻交叠在一起，“不如让红桃3和黑桃A，去那边的树上摘片最大的叶子回来？”

这个提议平淡得像白开水，却没人敢反驳。顾辞臣的目光扫过人群，最后落在温以宁脸上，带着点似笑非笑的意味：“国王觉得呢？”

温以宁捏着大王牌的手指紧了紧，被他身上的寒气，震撼到了，只能点头：“行啊，就按辞少说的来。”

起哄声瞬间散了大半。沈砚先转身往树林走，夏一一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刚走出火光范围，身后就传来顾辞臣的声音：“摘不到别逞强，喊一声我去帮你。”

夏一一的脚步顿了顿，没回头，只是耳根悄悄热了。

树林里很安静，只有两人踩过落叶的沙沙声。沈砚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她：“刚才……抱歉。”

“跟你没关系。”夏一一摇摇头，抬头在树上找最大的叶子，“温学长可能就是闹着玩的。”

“他是想帮我。”沈砚的声音很轻，“但我没那个意思，你别误会。”

夏一一刚够到一片宽大的梧桐叶，闻言动作顿了顿，转头看他：“我知道。”

月光透过枝叶落在两人之间，像隔了层薄薄的纱。沈砚看着她手里的叶子，突然笑了笑：“这种叶子可以包书签。”

“嗯，”夏一一低头摸着叶子的纹路，“好久没做过了。”

“回去我找本书，你帮我包一个？”他的语气带着点试探。

“……好啊。”

两人拿着叶子往回走时，正撞见顾辞臣站在树林口，像是在等他们。他的目光先落在夏一一手里的叶子上，又扫过沈砚，最后定格在夏一一脸上，没说话。

“摘回来了！”夏一一把叶子递到温以宁面前，想快点结束这尴尬的场面。

温以宁看着那片叶子，又看看顾辞臣冷淡淡的脸，识趣地没再刁难，只是宣布游戏继续。

顾辞臣突然碰了碰夏一一的胳膊，把一串新烤的棉花糖塞给她，这次烤得格外焦，糖霜都流成了琥珀色：“刚烤的，热乎。”

夏一一咬了一口，甜得有点发腻，却正好压下了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涩。她偷偷看他，发现他正盯着沈砚的方向，眉头还皱着，像只护食的小兽。

夜风吹得火堆噼啪作响，火星子卷着焦香的气息往上窜。顾辞臣的目光还黏在沈砚身上，直到对方被温以宁拉去喝酒，才慢悠悠地转回来，落在夏一一手里那片梧桐叶上。

“摘片叶子也这么久？”他语气淡淡的，像在随口抱怨，手指却卷着她垂下来的一缕头发，绕了个圈。

夏一一把叶子往身后藏了藏：“找最大的费点劲。”她咬着棉花糖，含糊地问，“你刚才怎么不等我一起回来？”

“怕打扰你们‘叙旧’。”他说得阴阳怪气，指尖突然用力，把那缕头发往自己这边拽了拽。夏一一没防备，往前踉跄了半步，正好撞进他怀里。

篝火的热气混着他身上的雪松味扑面而来，她的鼻尖蹭到他的锁骨，像上次清晨那样，带着点麻痒的烫。夏一一慌忙想退开，却被他按住后颈，动弹不得。

“顾辞臣你……”

“别动。”他低头，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闷在她耳边，“让我靠会儿，刚烤棉花糖累着了。”

这理由蹩脚得可笑，夏一一却没再挣扎。她能感觉到他胸膛的起伏，还有他刻意放缓的呼吸，像怕惊扰什么似的。远处传来韩熙晴的笑闹声，夜烬川不知在跟谁斗嘴，可这一切都像隔着层玻璃，模糊又遥远。

只有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渗进来，烫得她心尖发颤。

“棉花糖甜吗？”他突然问。

“甜。”

“比沈砚让你包书签的事还甜？”

夏一一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听见了刚才的对话。她忍不住笑出声，抬手拍了下他的胳膊：“顾辞臣，你幼不幼稚？”

他没说话，只是收紧了手臂，把她抱得更紧了点。火堆的光落在他的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像只闹别扭的大型犬。

“那书签我不包了。”夏一一叹了口气，伸手回抱住他，掌心贴着他的后背，能感觉到他瞬间僵硬的身体，“还是你的棉花糖比较重要。”

顾辞臣的肩膀明显松了下来，他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身体传过来，酥酥麻麻的。他松开她，伸手擦掉她嘴角的糖渣，指尖的触感软软的：“这还差不多。”

夜烬川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吹了声口哨：“啧啧，刚才谁还说不凑热闹的？”

顾辞臣瞪了他一眼，把夏一一往自己身后拉了拉：“滚去喝酒。”

夏一一看着他护犊子似的动作，脸颊发烫，却没躲开。她低头看了看手里那片梧桐叶，又看了看顾辞臣眼里跳动的火光，突然觉得，这片叶子或许可以包个特别的书签——比如，夹在他常看的那本物理习题集里。

火堆还在燃着，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像要缠成一团解不开的线。有些醋意是酸的，但藏在底下的甜，却比烤焦的棉花糖更让人上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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