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的热闹还在继续,韩熙晴拽着夏一一的胳膊往人群外挤,眼睛亮晶晶的:“走,带你去个好地方!”
“去哪啊?”夏一一被她拉得踉跄了两步,手里的梧桐叶差点掉在地上。
“去了就知道。”韩熙晴冲她眨眨眼,压低声音,“保证比看他们玩游戏有意思。”
两人猫着腰绕开围在火堆旁的人群,夜烬川眼尖,冲她们挥了挥手里的啤酒瓶,顾辞臣正低头跟人说话,没注意到这边。
“快跑!”韩熙晴拉着她往山坡的方向跑,帆布鞋踩在草地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响。
爬到半山腰时,两人都有点喘。韩熙晴指着不远处一块平整的大石头:“就那!我下午踩点发现的,视野绝了。”
夏一一跟着她走过去,刚站稳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没有了篝火的光污染,夜空像块缀满碎钻的黑丝绒,星星密得仿佛伸手就能摘到,银河的轮廓清晰可见,淡得像层薄纱。
“好看吧?”韩熙晴得意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比城里的星星亮多了。”
“嗯。”夏一一在石头上坐下,晚风带着草木的清香吹过来,刚才的燥热和紧绷感都散了。她抬头看着星星,突然想起顾辞臣说过,等竞赛结束就带她去看星星。
“想什么呢?”韩熙晴挨着她坐下,“是不是在想顾少?”
夏一一的脸有点热:“别乱说。”
“我可没乱说,”韩熙晴戳了戳她的胳膊,“刚才林薇来的时候,他抓着你手腕那劲儿,生怕你跑了似的。还有上次在超市,他看你的眼神,啧啧,藏都藏不住。”
“他就是……”夏一一想找个理由反驳,却发现自己也说不清顾辞臣那奇怪的占有欲。
“就是什么?”韩熙晴挑眉,“就是对你有意思呗。夏一一,你别告诉我你没感觉啊。”
夏一一低头抠着石头上的纹路,没说话。她怎么会没感觉呢?他烤棉花糖时的认真,替她挡火星时的紧张,还有刚才攥着她手腕说“站这儿别动”时的笃定,都像投入心湖的石子,漾开一圈圈的涟漪。
“其实沈学长也挺好的,”韩熙晴突然叹了口气,“但感觉他跟你之间,少了点什么。不像顾少,不管做什么都带着股冲劲,喜欢你就恨不得昭告天下。”
夏一一抬头看向星空,一颗流星突然划过,拖着长长的尾巴消失在天际。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心,那里还留着梧桐叶的锯齿印。
“你看,流星!”韩熙晴兴奋地指着天空,“快许愿!”
夏一一闭上眼睛,脑子里闪过顾辞臣的脸——他皱着眉吃醋的样子,他低头替她擦糖渍的样子,他把外套披在她肩上的样子……她悄悄睁开眼,发现韩熙晴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许了什么愿?”
“不告诉你。”夏一一推了她一把,两人笑着滚作一团,笑声在安静的山坡上荡开,惊飞了草丛里的小虫。
远处的篝火还在跳动,像颗不会熄灭的星星。夏一一靠在石头上,看着满天繁星,突然觉得,这个有点混乱的夜晚,好像也没那么糟。至少,她看到了这么亮的星星,还知道了,原来有人会用那么笨拙又直接的方式,把她护在身后。
“走吧,回去了,不然顾少该找来了。”韩熙晴拉着她站起来,“我可不想被他瞪。”
夏一一跟着她往山下走,脚步轻快了许多。晚风掀起她的衣角,手腕上的银链轻轻晃,四叶草吊坠在月光下闪着光,像把星星的碎片,别在了她的手腕上。
回到帐篷区时,韩熙晴帮夏一一整理背包,无意间翻到个眼熟的充电器——那是顾辞臣常用的牌子,上次在他家别墅见过。她突然想起什么,手顿在半空:“一一,你这充电器……怎么跟顾辞臣的一样?”
夏一一心里咯噔一下,含糊道:“可能是同款吧。”
“同款?”韩熙晴挑眉,突然凑近,“你上次说顾少让你帮忙看房子,他家别墅那么大,就算佣人培训,总不至于一个人都没留吧?”她越说越觉得不对劲,“还有你桌上那盒草莓蛋糕,上周我去你公寓玩,看见冰箱里有同款,你说你自己买的,可那牌子明明是顾少家附近那家高端甜品店的……”
夏一一的脸彻底红了,被戳穿的窘迫让她没话说。
韩熙晴倒吸一口凉气,猛地拍了下大腿:“我的天!你们俩根本不是看房子,是同居了吧?!”
“你小声点!”夏一一慌忙捂住她的嘴,四处看了看,幸好周围没人。
“怪不得呢!”韩熙晴扒开她的手,眼睛瞪得溜圆,“堂堂顾大少爷,放着顾家别墅不住,非要拉你挤小公寓,佣人培训就是个借口吧?他明摆着是想跟你同居啊!”
夏一一被她说得心慌,却又反驳不了——顾辞臣当初找的借口,现在想来确实漏洞百出。
韩熙晴兴奋得直搓手,拽着她就往宋世俊的帐篷跑:“宋世俊!重大新闻!”
宋世俊正和几个男生整理烤架,被她拽得一个趔趄:“怎么了?”
“夏一一和顾辞臣同居了!”韩熙晴压低声音,语气却难掩激动,“顾少那点小心思,找个破理由就把人拐到一块儿住,绝了!”
宋世俊愣住了,随即看向夏一一,见她红着脸默认,忍不住笑了:“我说他最近怎么总往你公寓跑,合着是这么回事。”他推了推眼镜,“顾少这次倒是挺有耐心,换以前,估计直接把人绑回去了。”
“可不是嘛!”韩熙晴还在兴奋头上,又拉着夏一一去找夜烬川。夜烬川正靠在车边抽烟,听完韩熙晴的话,挑了挑眉,吐了个烟圈:“这小子,藏得够深啊。”
“你早知道了?”韩熙晴瞪他。
“猜也猜到了。”夜烬川弹了弹烟灰,“上周去他家别墅,管家说少爷把常用的东西都搬走了,我还纳闷呢,原来是挪窝了。”他看向夏一一,笑得玩味,“夏同学,顾少那人看着拽,其实纯情得很,你多担待。”
夏一一被他们说得无地自容,偏偏韩熙晴还在旁边补刀:“什么纯情,明明是腹黑!用个破理由就骗到手了!”
远处的顾辞臣像是察觉到这边的动静,往这边看了过来,目光在夏一一红透的脸上顿了顿,眉头微蹙,迈开长腿走了过来:“聊什么呢?”
韩熙晴立刻冲他挤眉弄眼:“没什么,夸你呢!”
顾辞臣狐疑地扫了他们一圈,最终把目光落在夏一一身上,见她低着头抠手指,耳尖红得要滴血,心里大概有了数。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自然:“风大了,回去吧。”
夏一一被他半拉半拽地拖走,身后传来韩熙晴和夜烬川的低笑声。她偷偷抬头看顾辞臣的侧脸,见他嘴角噙着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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