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简澜只觉耳边一阵吵吵,极不情愿便将眼睁开一条缝,见莲儿那丫头正在她耳旁呼唤“殿下,起床了,昨日里公公来话,说今日便是去‘尚书房’的日子,切莫误了时辰。”
简澜自眼缝中见那丫头的红唇一张一合,便是无奈的撇撇嘴,继续睡觉,莫说去‘尚书房’学习,便是现下里请她出去玩,八匹大马来拉,她尚且考虑考虑。
连及身都懒得翻,继续睡觉。
莲儿见大喊无效,只能耸耸肩,一脸求助的看向乐儿。
乐儿将莲儿往一旁推了推,及她眨眨眼,道“瞧我的。”
接着,乐儿便猛吸一口气,一声大喊,道“走水了,走水了,殿下,快些醒醒,走水了,快救火啊!”
简澜倒是猛然被惊醒,大概晓得这‘走水’两个字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在古代电视剧里一喊‘走水’,那大概便是着火的意思。
于是,慌忙自榻上一跃而下。
正欲逃跑,便觉不对,怎的,现下里那两个丫头如此淡定,便是不动不摇不慌不忙的站在那里。
亦不知是谁起的头。
两人齐刷刷的笑了起来。
意识到自己受骗,若然有些愤怒也一并压下,只骨碌碌转动着两只大眼,耸耸肩道“你们两个惊了本殿下,特此,罚俸一年。”
一年,那两人又讶异惊叫,这丫鬟的月钱本就少得可怜,一年才那么一点儿碎银,便是欲添件极便宜的首饰都尚且不够,如今这一罚,便是几年也莫想添件首饰。
“殿下,莫开玩笑嘛?奴婢们也是急迫想叫你起床,方才出此下策,殿下若然去‘尚书房’迟了些,便亦会受到相应惩罚,奴婢们也是担心啊!”莲儿忙着辩护。
“对啊!听及五皇子有一次便过了时辰,李太傅罚他抄经文五十卷方才作罢。”
乐儿也添油加醋,替自己挽回损失。
简澜见两人那番焦灼的模样,胸口压抑的一口气也瞬间烟消云散了,倒何苦捉弄两个丫头,她们亦是为她好。
简澜摆摆手,道“同你们玩笑的,罢了,去将洗漱的物件拿来。”
简澜在现代的时候,早晨起来便是上厕所,刷牙洗脸。
这古代宫廷中的厕所尚能言得过去,可这刷牙的工具太过随便简陋了吧?瞧那银托盘上放置的那块布,虽是精致的棉麻布,可那玩意能刷牙?
旁边倒还有备用的似柳树枝之类的刷牙物件。
一见那东西,简澜便蹙眉,在过去的数月里,她便觉得嚼柳枝是种体验生活的时尚,便是时间长了,那满口的柳枝子味,让她有种作呕的冲动,且…..嘴里咀嚼时也相当的费劲。
后来渐渐发懒,便勉强用那粗色棉麻布揩齿,倒是揩齿时的配方汤汁,极为清香。
青玉便对这揩齿汤汁的成分着实清楚。
一次,当她问及他这配方汤汁的成分时,他便极轻松的言道“那汤药分几种,不过,现下里的成分便是沉香一两半,白檀香五两、苏合香一两、甲香一两、龙脑香半两、麝香半两,将这些香料捣成末,用熟蜜调成糊。”
简澜当时便是一脸的钦佩样,他能及这些香料名一一记住,实属不错。
不过,貌似瞧网页时,偶然看到似乎中国到了南宋,民间便有专门制作、销售牙刷的店铺。
并且1000多年前的辽驸马卫国王古墓,大约是公元959年,中出土了两支骨制牙刷柄,似乎是头部有两排共八个植毛孔,它应该算是迄今发现,世界最早的牙刷实物。
这些,简澜堪堪是在网页上偶然浏览到的,至于真假,现亦难辨。
思及此,简澜大眼睛只那般骨碌碌一转,便转瞬间想到一赚银子的妙计。
若然此妙计成功,那白花花的银子便雪花般飘入她的口袋。
便是今日去‘尚书房’时,旁的皇子尚都按时到了,独独缺少华爵天。
倒是问及六哥时,他便说因着上次中箭一事,顾及二哥的身体,因此让他多养些时日,再说了,今日那允乐公主打道回国,指名道姓的让二皇子送,因此,便更是来不了。
瞧那般空空如也的座位,思及那一身黑色狐裘的绝世容颜,那双极好看的琼宇仙姿之眸,以及,每每温柔起来,便唤她一声“澜儿”,心底处油然升起一股落寞。
她只觉自己便是欠揍型的,每每见到他时,他极端温柔的待她时,她便有种欲逃的冲动,这好几日便见不到了,又觉得极端落寞。
那时,她尚未多想,只觉自己便是这般的人,便同橘子一样,纯属好友情谊,现下里,偶然寂寞之时,便会想念橘子,不知道那家伙现在如何了?一思及那家伙,便是更多的空虚将她淹没。
她最最想念的,还是自己老娘,尽管她老娘每次都用擀面杖追她,一副母夜叉的模样,追到之后,便是一顿暴打,可她仍然想念,那股子思念愈发无穷无尽,直到生根发芽,便是一大早每每睁眼之际,第一件事便是四处张望,瞧瞧她尚在哪里?到底回到现代了没有?
今日,李太傅让他们作词,旁的皇子都写得极为认真专注,那时,李太傅尚且有言在先,若然今日谁吟不出,不仅要吃戒尺,且接连抄五日经文,若然抄不完,便不准回去。
简澜想破了脑袋,亦不知写甚?最后,实属无法,便想起两个字‘十年’,亦歪歪扭扭自宣纸上写下那两个字。
旁的皇子词赋极佳,简澜最是记得,华爵落及华爵青的词。
那时,华爵青一身白袍翩翩,优雅起身,又及是动听的朗朗山口关于自己的词,他便是这般说得“秋夜风兮暗自伤,林荫深处,月幕茫茫。翠竹石上,玉笛自悠扬。似诉尽相思衷肠,亦道不尽,世人无双。”
当时,太傅倒是夸赞了六哥一番,言及这一幕月竹下笛声,相思神伤的美妙。
五哥华爵落那妖孽作词的天赋倒也不枉虚名。
六哥言秋,他便言及当下之春。
简澜每每以为他便只风流邪魅,倒也未见他如此认真的朗朗上口一首词,那首词,简澜便也记得几句。
大概便是“春意漫野绿草香,怪石阴里,异花飘香。嫩枝芽上,彩鸟鸣音忙,似道近春之好光景,亦言道晚,云暖春常。”
太傅便是夸赞他,堪堪一副春之光景图,若然置身其中,闻及春之花香,望其绿意茫茫,花色遍布,又听其鸟儿枝头歌唱。
一副春之光景,描摹极佳。
太傅也夸赞了华爵云,她忘记了关于他的词,大抵说他的词极为大气,雄心壮志,以及一腔抱负,都灌入其中。
倒堪堪至简澜时,当时她便言及自己身体不适,还假意装出一副肚子痛的模样。
这番小把戏,她在李太傅这里耍了不下十次。
因此,李太傅只一记白眼,备好的戒尺已然紧攥在手中。
走至她近前时,抄起那张已然皱巴巴的白宣纸。
绷着一张脸,道“殿下,你给老夫念念?”
简澜接过太傅手里紧攥的宣纸,倒是重重的咳了一声,有模有样的朗朗上口“十….十十十…..年年”一开口便成了结巴。
“什么十?”李太傅重重的将戒尺打在她书写的桌子上,简澜吓了一跳,头往里缩了缩,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瞧着李太傅,见他一张脸气得通红,那番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怎的如此像自己的老娘?
有时,再想想,也似曾相识,似乎现代时,自己的老师也此番模样,气急时,便将她拎出去,打上几棍子,要么罚立站,要么罚作业。
简澜偷摸回头,欲寻求帮助,便求助的望及六哥。
华爵青倒是一脸焦灼,嘴里无声的嘀咕什么?但太傅便在跟前,怕被抓个现行,他只张张嘴,根本猜不透说了什么?
再见华爵落,他更是帮不上什么忙,只伸手比划,简澜皱眉,心里嘀咕‘你以为是你来比划我来猜啊?’他便也一脸的担忧,比划更是用力,可惜,简澜根本看不懂,最后,在那妖孽一声的叹息中,她终是回过头来。
瞥向华爵云的时候,他依旧那张冰冰冷冷的面瘫脸,似乎着,脸上便有一丝嘲讽。
他就是一彻头彻尾的旁观者,且是落井下石的那种,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着实及简澜有种欲揍他一顿的冲动。
最后,太傅终是看出了端倪,及旁的皇子说“莫要再暗地里帮‘他’了,便是如何,也堪堪无济于事,如此,殿下还是接受惩罚,抄五日经文吧?此番五日里,便是休息,你亦在此,用膳,老夫会吩咐人送来。”
什么?简澜瞪大眼睛,还要在此住上五日,且在这里吃喝拉撒,她心底一个很强的声音呐喊“我办不到,办不到。”
欲说服太傅回心转意,简澜便道“太傅,能不能通融一下,我近日身子不爽,此次,便放了我吧?”
“不行。”太傅摇头,便是半点通融都无,满脸的坚定。
“一次。”简澜嬉笑,伸出一根手指头。
就那番嬉皮笑脸的笑容,太傅更是摇头,那头便是如拨浪鼓一般。
最后,简澜急得抓耳挠腮,关键时候,脑子里竟然有了些文字。
她便大声道“太傅,此番我将词作出来,能不能免于一罚?”
“尚可。”最终,太傅便点点头。
简澜大略的思索了一下,半晌,才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她皱眉,似乎忘记了些,便努力思索了一下,接着道“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此番,简澜被迫无奈,只得借苏轼大人的词来一用,且后面的也几乎忘记了,大概还有什么“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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