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尸间心跳 8

冷藏库的温度突然开始回升，冰层融化的水珠滴落声密集如雨。

沈星临的衬衫湿透贴在身上，正要开口，却见谢妄的领口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沈星临：这是......

突如其来的震动打断了询问。在那里本该是墙壁的位置，此刻却浮现出门的轮廓。

谢妄的表情突然凝固，暗金纹路如临大敌般缩回皮肤之下。

谢妄：走！

他拽起沈星临冲向相反方向。

谢妄：别看那扇门！

但已经晚了。

沈星临的余光瞥见了门缝中的景象：无数个自己正躺在停尸柜里，每个"沈星临"心口都插着那柄蓝色手术刀。

最靠近门缝的那个突然睁开眼，腐烂的嘴唇咧到耳根，嘴巴里说着“你才是......赝品......”

沈星临倒退一步，脸被谢妄强行转过，注意力瞬间被抽离。

沈星临的指尖擦过手术刀锋，刀身上黏着的腐液正缓缓滴落。那些躺在停尸柜里的“自己”仍在眼前挥之不去，每一个的胸口都插着同样的蓝色刀刃，刀尖没入心脏的深度分毫不差。他忽然攥紧刀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沈星临：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谢妄的银发在黑暗中泛起冷光，目光却避开他的质问。

谢妄：门后的东西会让你后悔。

沈星临：后悔？

沈星临冷笑一声，刀尖抵住铁门缝隙。

门内渗出刺鼻的药水味，混着一丝雪松冷香，那是谢妄身上的味道。他透过狭窄的门缝窥见手术台一角，干尸扭曲的右手正抠着地板，五指被熔成生锈的铁钩，钩尖挂着一块暗红碎布，样式和谢妄领口的枯萎玫瑰一模一样。

沈星临：你越拦着，我越要看看你们搞了什么鬼！

他猛地撬动门锁，锈蚀的金属发出牙酸的摩擦声。

手术刀撬开门锁时，沈星临的虎口被震得发麻。

铁门吱呀着裂开一掌宽的缝隙，腐臭味混着刺鼻的药水味扑面而来。他侧身挤进门内，靴底踩住地上扑腾的干尸铁臂，刀锋横劈向它脖颈——腐肉爆开的瞬间，谢妄的银发擦过他耳尖。

谢妄：你会死在这儿。

沈星临：那可不一定。

沈星临用靴踢开碍事的碎玻璃。月光从破窗斜照进来，满地玻璃碴子泛着冷光，像撒了一地碎钻。

谢妄：碰任何东西前先问我。

沈星临：问完再碰和直接碰有区别？

沈星临故意用刀尖挑起盖尸体的白布。布料刚掀开一角，干尸突然弹坐起来，焊着手术剪的右手“咔嚓”剪向他喉咙。

铁盘砸碎头骨的闷响在手术室炸开。

沈星临喘着粗气，看黑水从干尸裂开的脑壳里淌出来，腐蚀得地板滋滋冒烟。

沈星临：这医院的尸体都带诈尸服务？

他踢了踢尸体胸口的金属牌。

沈星临：009号？那前面八个是不是都躺在隔壁？

墙角突然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碎纸机旁散落着泛黄的纸片，每片都粘着未干的血指印。沈星临用镊子夹起一片看到。

沈星临：1943年……007号实验体的心脏烂成蜂窝？

他对着月光眯起眼，血迹晕染的字迹像爬行的蜈蚣。

沈星临：这血还是湿的！有人刚撕了报告！

谢妄抓住他手腕往外拽。

谢妄：走！

沈星临：急什么？

沈星临甩开他的手，把碎片拼在沾血的地砖上。

沈星临：006号脑壳被撬开钉铁架子，008号全身换皮像蛇蜕……

他举起最后半张纸，上面画着骨头注满钢水的示意图。

沈星临：009号往活人骨头里灌铁水？这是把大活人当破铜烂铁炼？

整面墙突然剧烈震颤，墙皮簌簌剥落。生锈的通风管从天花板垂下来，管口滴着暗绿色的黏液。

谢妄：让你别乱动！

谢妄揪着他后领往后拖，力道大得几乎勒断他气管。

手术台底部“噗”地喷出白雾，沈星临眼前顿时蒙上毛玻璃似的模糊。他踉跄着撞翻药柜，玻璃瓶噼里啪啦砸碎在脚边，标签上“致幻剂Ⅲ型”的字样在月光下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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