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王子14

一秒。

两秒。

白曜（崽版）：噗嗤

一声极轻的、带着浓浓鼻音的笑声，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打破了寝殿里苏砚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紧接着，那笑声如同决堤的洪水，再也抑制不住！

白曜（崽版）：噗哈哈哈哈——！！！

白曜猛地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狂笑！他小小的身体笑得蜷缩成一团，捂着肚子在柔软的地毯上疯狂打滚，银白的头发乱成一团，沾上了猩红的“药汁”也毫不在意。

他笑得眼泪再次飙飞，小脸皱成一团，嘴角咧到了耳根，喉咙里发出“咯咯咯”的、几乎要背过气去的笑声。

白曜一边笑，一边用手指着跪在地上咳得死去活来、涕泪横流的苏砚，断断续续地喊着。

白曜（崽版）：母……母后……哈哈哈哈……红……红脸关公……哈哈哈……喷……喷火龙……咳咳……哈哈哈哈！

这充满童真却又极其扎心的嘲笑，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苏砚（OS）：小……小混蛋……老子……咳咳……跟你……没完……

苏砚气得浑身发抖，想骂人，结果一张口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呛咳，差点真的把肺咳出来。他只能一边咳得惊天动地，一边用被泪水模糊的、充满“杀气”的眼神死死瞪着那个在地毯上笑得打滚的小恶魔。

寝殿里，苏砚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和白曜惊天动地的狂笑声交织在一起，混合着空气中浓得化不开的辛辣焦糊味，构成了一幅极其荒诞诡异的画面。

门外守卫的喷嚏声早已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的沉默——大概是被这屋里的动静彻底惊呆了。

混乱中，苏砚一边咳得撕心裂肺，一边用袖子胡乱擦着脸上的泪水鼻涕。

模糊的视线扫过白曜笑得打滚的身影时，眼角的余光却敏锐地捕捉到一个极其细微的动作。

白曜在捂着肚子狂笑翻滚时，他那小小的、沾了些猩红“药汁”的手，似乎“无意”地拂过了旁边鎏金大床垂下的厚重流苏穗子。

动作快得像一阵风，但苏砚还是看到了——一缕属于他自己的、在方才挣扎中散落下来的、银亮如月光的发丝，被那小手灵巧地、极其隐蔽地缠绕在了其中一根深蓝色的流苏穗子上！打了个小小的、不易察觉的结。

苏砚（OS）：小混蛋！玩什么把戏？！拿老子头发绑流苏？！嫌老子不够狼狈是吧？！

就在苏砚被这幼稚又恼人的小动作气得咳得更厉害，准备等缓过劲来就收拾这小崽子时——

系统：滴！检测到目标对象情绪波动……分析中……

系统：黑化值+5。当前黑化值：15。

冰冷、毫无感情的机械提示音，突兀地在苏砚依旧被辣痛和咳嗽折磨得嗡嗡作响的脑子里响起。

黑化值？+5？

苏砚的咳嗽猛地噎住了一瞬，他愕然地抬起被泪水鼻涕糊得狼狈不堪的脸，布满血丝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那个还在地上笑个不停的小身影。

苏砚（OS）：黑化值？！这小崽子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黑化个屁啊？！系统你他妈是不是被辣椒熏短路了？！

巨大的荒谬感和被系统戏弄的愤怒还没来得及冲上头顶，白曜那边似乎笑累了，终于渐渐停了下来。

他小小的身体还因为余笑而微微颤抖，慢慢地、有些脱力地从地毯上坐起身。

就在他低头，抬起小手似乎要擦去眼角笑出来的泪水的那一瞬间——

苏砚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磁石吸引，死死地钉在了白曜低垂的眼睑之下。

摇曳的烛光中，在那双被泪水洗过、依旧泛着生理性红晕的血色眼瞳深处，极其短暂地、如同幻觉般掠过了一丝冰蓝色的涟漪。

那颜色极其幽深、冰冷，仿佛极地冰层下涌动的暗流，又像是某种古老瓷器上转瞬即逝的冰裂纹路。它并非覆盖了整个瞳孔，而是在赤红的底色下，如同投入石子的深潭，荡开一圈微不可察的、冰冷彻骨的涟漪，随即迅速隐没，快得让人几乎以为是光线造成的错觉。

但苏砚捕捉到了。

他跪在冰冷粘腻的地毯上，喉咙里还残留着烈火灼烧的剧痛，脸上糊满了狼狈的泪痕，身体因为系统惩罚和辣椒的双重折磨而微微颤抖。

然而，所有的痛苦和混乱，在这一刻仿佛都被按下了暂停键。

他死死地盯着白曜那双低垂的、似乎还带着笑意的血色眼眸，瞳孔因这惊鸿一瞥的冰蓝而骤然紧缩。

苏砚（OS）：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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