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门在我身后重重合上,培养舱的尖叫声还在耳边回响。我喘着粗气,后背撞在冰冷的墙上。头顶齿轮轰隆作响,地面渗出黑液,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
"欢迎回家,容器。"
站长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我猛地转身,看见他从齿轮装置后走出来。他的脸像融化的蜡烛般扭曲,最后定格成最初接待我的模样——那个戴金丝眼镜、笑容温和的男人。
"宿主更替开始。"机械合成音在大厅里回荡。实验笔记和金属牌突然剧烈震动,纸张哗啦啦翻动。我低头看去,发现空白页浮现出血红色的文字:"瑶瑶才是钥匙,你只是过渡。"
"这不可能!"我攥紧试剂瓶,指甲掐进掌心。剧痛让我清醒,但胸口仿佛压了块千斤巨石。记忆里妹妹被银液缠绕的画面,她苍白的脸,还有那句"救我",此刻都变得模糊不清。
站长冷笑一声:"你以为你在拯救她?其实你只是通往新世界的一把钥匙。"他抬起手,指着远处闪烁红光的中央控制台,"真正的容器需要纯净的心跳,而你的任务就是打开系统,让瑶瑶完成蜕变。"
克隆体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往后退,后背撞到冰凉的镜面墙壁。无数个自己在镜中反射,每个都带着不同的表情——愤怒、悲伤、冷漠。某个画面让我浑身发冷:我亲手将昏迷的瑶瑶放进培养舱。时间显示正是妹妹失踪当晚,手术台上方的电子屏闪烁:"记忆移植完成度97%。"
"你们篡改了记忆!"我对着最近的培养舱怒吼,声音震得玻璃出现裂痕。警报声突然响起,红光笼罩整个大厅。未被感染的克隆体齐声诵念:"消除异常个体!"
试剂瓶蓝光大盛,我握紧它往前冲。第一个克隆体扑来时,我举起瓶子狠狠砸向他的额头。蓝光与金属光泽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更多克隆体涌来,他们的脚步声整齐划一,像是机械一般。
"别相信他们说的..."瑶瑶的声音从通风管道传来,带着电流杂音,"真正的钥匙...是你的心..."
我躲过一只抓来的金属手,脚下滑倒。黑液沾满裤腿,温热黏腻。抬头看见墙角的监控画面,那是妹妹失踪当晚的录像。画面里,她主动走进培养舱,还留下一张字条:"请让哥哥来找我。"
"不..."我摇头,试剂瓶震动得厉害。实验笔记自动翻开,浮现父亲的研究记录:"初代容器必须牺牲才能唤醒真正钥匙。"
克隆体包围了我。最近的一个抓住我手腕,另一只手指向培养舱。"看看这个,"他说,"这才是真相。"
玻璃映出的画面让我浑身发冷。妹妹躺在培养舱里,医用导管像触须般缠绕全身。她的嘴唇动了动,似乎在说什么,但画面没有声音。
"瑶瑶..."我喃喃自语,试剂瓶蓝光大盛。克隆体松开手,后退一步。我趁机跃起,撞开几个包围者,朝着中央控制台跑去。
警报声尖锐刺耳,心跳监测器的声音却突然停止。整个房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哥哥..."瑶瑶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你得先毁掉控制系统。"
我盯着实验笔记上的地图,它自动翻动到核心控制系统的位置。就在控制台下方,培养舱里的克隆体正一个接一个苏醒。
克隆体的脚步声更近了。我握紧试剂瓶,准备迎战。"等等!"瑶瑶突然惊叫,"小心你的..."
我猛地转身,一个克隆体已经扑到面前。他的左手泛着金属光泽,眼神冰冷。我举起试剂瓶,蓝光与他的金属手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
更多克隆体涌入房间,他们的脚步声整齐划一,像是机械一般。每个都露出相同的冷笑。
"消除异常个体!"他们齐声喊道。
试剂瓶震动得厉害,实验笔记突然飞起,悬停在空中。我看见笔记上浮现出一行字:"记忆移植完成度97%"
"不..."我摇头,"这不是真的。瑶瑶是受害者,一定是这样。"
"你以为瑶瑶是受害者?"最近的克隆体露出诡异的笑容,"不,她主动要求成为钥匙。那天深夜是她自己走进培养舱..."
"住口!"我大吼,试剂瓶蓝光大盛。但内心却开始动摇,那个画面如此真实,就像亲身经历一般。
温热的液体再次滑过脸颊。血?眼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快要崩溃了。
"相信我,哥哥。"瑶瑶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只有你能救我。"
我咬紧牙关,看向控制系统的位置。克隆体们步步逼近,金属碰撞声令人心悸。
"来吧。"我低声说,"让我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容器。"
就在这时,站长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林默,你还有十分钟。"
我转身看见他站在棱镜阵列前,十二面镜子构成的封锁阵列正在缓缓旋转。
"十分钟什么?"
"宿主更替完成倒计时。"站长按下腕表按钮,红光笼罩整个大厅,"如果十分钟后你还没完成任务,瑶瑶就会彻底取代你成为容器。"
"你说谎。"
"看看培养舱里的数据。"站长指向中央控制台,"那里有她的真实生命体征。"
我冲向控制台,手指在操作界面上滑动。每个界面都显示着瑶瑶的脑波图谱,整个系统与她的培养舱相连。各项指标呈现非人类特征。
"瑶瑶..."我喃喃自语,"你现在到底是什么?"
"我是你妹妹。"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现在毁掉系统就能阻止一切。"
我伸出手,指尖即将碰到启动键。就在这时,系统画面切换,显示瑶瑶培养舱的生命体征监测。她的瞳孔数据异常,心跳频率与正常人完全不同。
"她在撒谎。"站长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真正的瑶瑶早就死了。"
我僵在原地,试剂瓶蓝光忽明忽暗。瑶瑶的声音再次响起:"哥哥,相信我,现在毁掉它就能..."
突然,画面中的瑶瑶睁开眼。她的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嘴唇动作与声音存在0.5秒延迟。
"哥哥,欢迎回家。"
黑液突然从培养舱汹涌而出,在空中凝结成双心印记。我后颈缝合线剧痛,左手透明化蔓延至肘部。
培养舱一个接一个开启,金属光泽的左手在黑暗中如星海闪烁。瑶瑶的培养舱缓缓开启,她坐起身,医用导管如触须般垂落。
"哥哥..."她轻声说,嘴角咧开,露出不符合表情管理系统的微笑,"欢迎回家。"
黑液涌来,视线被吞没的瞬间,我听见站长的声音:"宿主更替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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