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资源争夺战

晨曦把西街的青石板染成蜜色，早点摊的油烟裹着肉包子的香气在巷口打旋。王记包子铺的掌柜刚掀开蒸笼，蒸腾的热气里就闯进个不速之客——黑虎帮的络腮胡一脚踹翻了摊前的长凳，凳腿砸在笼屉上，滚烫的包子滚了一地，被他穿着黑靴的脚碾得稀烂。

“王掌柜，听说你最近给恶龙帮上供了？”络腮胡的唾沫星子喷在掌柜脸上，手里的铁尺敲得桌面“啪啪”响，“忘了这条街是谁罩着的？独眼李帮主的规矩，你是活腻了想尝尝？”

王掌柜缩着脖子不敢说话，手里的抹布绞成了麻花——他昨天确实给虎子塞了两个肉包子，不是怕恶龙帮，是怕这群疯子把他的铺子砸了。可现在黑虎帮找上门，他这点小本生意，哪经得住两拨人折腾？

“不说话？”络腮胡狞笑一声，铁尺往笼屉上一劈，“咔嚓”一声，竹篾碎成了渣，“今天不把这个月的孝敬加倍，这铺子就别想开了！”

周围摆摊的小贩们吓得纷纷收摊，连挑着担子卖菜的张婶都绕着道走——谁都知道，黑虎帮这是借题发挥，真正的目标是恶龙帮。西街是萍都最热闹的商业街，光每天的摊位费就够养活半个帮派，自从恶龙帮上周在这儿“借”了绸缎商的钱袋，黑虎帮就红了眼，非要把这条街的控制权抢回去不可。

“哟，这不是黑虎帮的‘大英雄’吗？”巷口突然传来少年清亮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欺负个卖包子的算啥本事？有能耐，跟爷爷练练？”

络腮胡猛地回头，就见凌辰靠在墙根，嘴里叼着根草茎，身后跟着虎子和石头——虎子胳膊上的伤还没好，缠着的布条渗着血，却依旧把铁条扛在肩上，下巴抬得老高；石头怀里抱着个陶罐，里面不知道装了啥，沉甸甸的，走路时发出“哗啦”响。

“小崽子，还敢送上门来！”络腮胡眼睛一亮，铁尺往地上一跺，“正好，省得老子去找你！今天就让你知道，西街是谁的地盘！”他身后的五个黑虎帮成员立刻围了上来，手里的短棍、菜刀亮闪闪的，把早起买菜的百姓吓得尖叫着四散跑开。

凌辰吐掉草茎，拍了拍虎子的肩膀：“还记得昨天教你的‘缠丝步’不？”

虎子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胳膊上的伤疼得他龇牙咧嘴，却硬是挤出个凶狠的表情：“早练熟了！保证让这络腮胡尝尝被捆成粽子的滋味！”

“石头。”凌辰又看向石头，“你的‘好东西’准备好了？”

石头拍了拍怀里的陶罐，神秘兮兮地笑：“放心，独家秘方，保证让他们哭着喊娘。”

说话间，络腮胡已经冲了上来，铁尺带着风声劈向凌辰的脑袋。凌辰脚下一点，照着《基础斗法入门》里的步法往后滑出半步，看似慢悠悠，却正好躲开了铁尺的锋芒——这就是“缠丝步”的妙处，借力打力，以柔克刚，最适合对付这种蛮力型的对手。

络腮胡一棍落空，收势不及，往前踉跄了两步。虎子瞅准机会，铁条横扫，正打在他的膝盖弯，打得他“哎哟”一声单膝跪地。没等他爬起来，石头已经把陶罐举过头顶，“哗啦”一声——里面装的不是菜油，是昨晚从泥塘里捞的烂泥，混着碎玻璃和石子，劈头盖脸泼了络腮胡一身！

“我操你娘！”络腮胡被泼了满脸泥，眼睛里进了碎玻璃，疼得他捂着眼睛满地打滚，铁尺扔在地上，被虎子一脚踩住，碾得变了形。

剩下的五个黑虎帮成员见状，骂骂咧咧地冲上来。凌辰不退反进，右手捏了个《基础斗法入门》里的“破气指”手印，指尖凝聚起一丝微弱的灵气——他昨晚借着凝气草的药力，终于摸到了炼气一层的门槛，虽然灵气少得可怜，对付这些凡人却足够了。

“砰！”他的指尖戳在冲在最前面那个矮胖子的胸口，那胖子闷哼一声，像被重锤砸中，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这就是“破气指”的威力，能把灵气凝聚在指尖，专破外家硬功，对付没练过的普通人，一下就能让对方失去战斗力。

“帮主牛逼！”虎子看得眼睛发亮，铁条抡得更欢，专往人腿上招呼。他练了两天的“崩山印”，虽然还不会用灵气，却把虎力练得更足了，一铁条下去，打得对方抱着腿嗷嗷叫。

石头则捡起地上的烂菜叶、碎砖头等“武器”，配合着凌辰的步法游走，瞅准机会就往人脸上扔。有个瘦高个被他扔了满脸韭菜叶，正抹脸的功夫，被凌辰一个扫堂腿绊倒，石头顺势扑上去，照着他后脑勺就是一砖头，打得对方直翻白眼。

不过片刻功夫，五个黑虎帮成员就被撂倒了四个，只剩下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人，手里还攥着菜刀，却吓得腿肚子打转——他刚才亲眼看到凌辰一指头戳倒了矮胖子，那手法不像街头打架，倒像说书先生讲的“修仙者神通”。

“滚。”凌辰的指尖还残留着灵气运转后的麻意，他盯着山羊胡，声音冷得像冰，“回去告诉独眼李，西街现在是恶龙帮的地盘，想抢，让他自己来。”

山羊胡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了，跑出去老远还摔了个狗吃屎，惹得虎子哈哈大笑。

“帮主，你刚才那招太帅了！”虎子凑过来，眼睛瞪得像铜铃，“手指头一点就把人戳倒了，这就是炼气一层的神通？”

“算……算是吧。”凌辰揉了揉发酸的手指——刚才那一下几乎耗尽了他体内的灵气，现在还觉得指尖发麻，“还得练，等灵气再多些，能戳倒十个八个。”

石头则蹲在地上，把黑虎帮成员身上的铜板搜了个干净，连络腮胡怀里藏着的半袋碎银子都没放过，笑得见牙不见眼：“这些够买三笼肉包子了！还有这铁尺，磨磨能当武器！”

王掌柜看着满地狼藉，又看了看凌辰，犹豫着从蒸笼里拿出两个刚出锅的肉包子，塞到虎子手里：“小……小哥，尝尝？刚蒸的，热乎。”

凌辰没接，反而帮他把地上的碎竹篾捡起来：“王掌柜，以后西街的规矩改了。”他指了指周围重新摆摊的小贩，“每月初一十五，每家出一个铜板就行，多了一分不要。但谁要是敢欺负你们，报恶龙帮的名号，我保他横着进来，竖着出去。”

小贩们愣了愣，随即爆发出低声的议论——恶龙帮虽然也抢钱，但至少不砸铺子，比黑虎帮强多了。卖菜的张婶甚至偷偷往凌辰手里塞了颗西红柿，红扑扑的，还带着晨露。

就在这时，西街口突然传来马蹄声，十几匹黑马疾驰而来，马上的汉子穿着黑褂子，腰间系着红带——是黑虎帮的主力，为首的正是独眼李，他身后还跟着个穿蓝袍的道士，手里拿着柄拂尘，正是炼气三层的周明。

马蹄扬起的尘土呛得人睁不开眼，独眼李在马上勒住缰绳，独眼里的凶光几乎要溢出来：“小崽子，果然是你！敢在老子的地盘上立规矩，今天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周明从马上下来，拂尘轻轻一扫，周身的尘土立刻散开，露出张倨傲的脸：“就是你伤了黑虎帮的人？”他的目光落在凌辰身上，眉头微挑——这少年体内有微弱的灵气波动，竟然是炼气一层？萍都这种地方，怎么会有野生的修仙者？

“是又怎样？”凌辰把虎子和石头护在身后，手悄悄摸向怀里的《基础斗法入门》——他知道，今天这关不好过，炼气三层的修仙者，绝非他现在能对付的。

“有趣。”周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个没门没派的野修，也敢在我青云门弟子面前放肆。”他抬起右手，指尖凝聚起一团淡青色的灵气，比凌辰刚才用的“破气指”精纯十倍，“今天就废了你的修为，让你知道，修仙界不是你这种凡童能踏足的！”

灵气团在他指尖旋转，发出“嗡嗡”的轻响，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扭曲了，吓得旁边的小贩们再次尖叫着跑开。虎子把铁条横在胸前，虽然腿肚子在抖，却依旧梗着脖子：“有能耐冲我来！欺负我帮主算啥本事！”

“不知死活。”周明的灵气团往前一推，眼看就要砸在虎子身上，凌辰突然扑过去，用身体挡住虎子，同时捏出“破气指”，拼尽全身灵气迎上去——

“砰！”

两团灵气碰撞，发出闷响。凌辰像被重锤击中，猛地喷出一口血，倒飞出去，撞在王记包子铺的门板上，门板“咔嚓”裂了道缝。他感觉体内的灵气像被打散的珠子，顺着经脉乱窜，疼得他几乎要昏过去。

“帮主！”虎子和石头哭喊着冲过去，却被周明用灵气 barrier 挡住，根本靠近不了。

独眼李在马上哈哈大笑：“道长威武！给我废了这小崽子，西街以后就是咱的了！”

周明没理他，缓步走向倒地的凌辰，拂尘指着他的脸：“现在知道怕了？可惜晚了。”他正要动手，却突然停下——凌辰怀里掉出半本破书，封面上“吐纳诀”三个字虽然模糊，却散发着淡淡的古意，竟让他体内的灵气产生了一丝共鸣。

“这是……上古功法？”周明的眼睛瞬间亮了，一把抢过破书，手指抚过泛黄的纸页，激动得声音都在抖，“没想到这种穷地方，竟然有这种宝贝！”他看向凌辰的目光，从不屑变成了贪婪，“小子，把这功法的下半部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

凌辰咳出一口血沫，擦了擦嘴角的血：“想要？下辈子吧。”

“找死！”周明被激怒了，拂尘往地上一甩，青色的灵气如鞭子般抽向凌辰的手腕——他要废了凌辰的手筋，让他再也练不了功，然后慢慢逼问功法的下落。

就在这时，巷口突然传来清脆的女声：“周师兄，欺负个晚辈，不怕被师门知道，丢了青云门的脸吗？”

周明的动作猛地顿住，回头一看，就见药铺的苏小雅站在那里，手里提着个药箱，额角的小痣在晨光里格外显眼，她身边还跟着个白胡子老头，穿着洗得发白的道袍，手里拄着根木杖，看似普通，周身却有若有若无的灵气波动，竟也是个炼气三层的修仙者！

“苏师妹？你怎么在这？”周明愣住了——苏小雅是青云门药堂的弟子，怎么会出现在萍都？

苏小雅没理他，快步走到凌辰身边，从药箱里拿出颗药丸塞进他嘴里：“这是护脉丹，能稳住你的灵气。”她转向周明，眼神冷了下来，“周师兄，黑灵花还没找到，你倒是先在这儿欺压凡人，传出去，怕是要被执法堂的师兄罚去面壁吧？”

周明的脸色变了变——他私下来萍都找黑灵花，本就没报备师门，要是被苏小雅捅出去，确实麻烦。他看了眼苏小雅身边的白胡子老头，对方虽然也是炼气三层，但眼神锐利，显然不好惹，硬拼讨不到好。

“算你运气好。”周明狠狠瞪了凌辰一眼，把那半本《吐纳诀》塞进怀里，“西街的账，咱们慢慢算！”他翻身上马，瞪了独眼李一眼，“走！”

黑虎帮的人见状，也不敢多留，跟着马蹄声匆匆离开，只留下满地狼藉和惊魂未定的小贩。

苏小雅赶紧扶起凌辰，白胡子老头则帮虎子处理胳膊上的伤口。凌辰咬着牙站起来，看着周明消失的方向，握紧了拳头——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实力的差距，炼气一层和炼气三层，简直是云泥之别。

“谢谢你，苏小雅。”凌辰低声道，嘴里的护脉丹带着淡淡的苦味，却让体内乱窜的灵气平复了不少。

苏小雅摇摇头，把剩下的药丸塞进他手里：“周明不会善罢甘休的，他想要《吐纳诀》的下半部，肯定还会来找你。”她顿了顿，从药箱里拿出张地图，“这是萍都后山的地图，那里有处废弃的洞府，你先去躲躲，等风头过了再说。”

白胡子老头突然开口，声音沙哑：“丫头，别多管闲事。这小子身上的气息不简单，怕是会给你惹麻烦。”

“陈爷爷，他帮过我。”苏小雅固执地说，她指的是凌辰用半本《吐纳诀》换凝气草的事——那半本功法虽然残缺，却帮她突破了炼气一层的瓶颈。

凌辰看着手里的地图，又看了看周围的小贩，突然明白了——西街不仅是地盘，是资源，更是责任。他要是走了，黑虎帮回来，这些小贩又要遭殃。

“我不走。”凌辰把地图还给苏小雅，捡起地上的铁条，擦了擦上面的血，“西街是恶龙帮的地盘，我在哪，家就在哪。”他看向虎子和石头，“你们怕吗？”

虎子把铁条往地上一顿，震起尘土：“帮主在哪，我就在哪！大不了跟他们拼了！”

石头也拍了拍怀里重新装满烂泥的陶罐：“我再去泥塘捞点料，保证让那蓝袍道士尝尝‘泥浴’的滋味！”

周围的小贩们沉默了，卖菜的张婶突然把菜担子往凌辰身后一放：“小凌帮主，婶子没别的本事，这扁担能帮你挡两刀！”

王掌柜也从铺子里拿出把菜刀：“我这把刀剁了十年包子馅，也该沾点血了！”

越来越多的小贩围了上来，手里的扁担、菜刀、擀面杖，虽然简陋，却组成了一道人墙，挡在凌辰身前。他们或许怕黑虎帮，怕修仙者，但更怕回到被随意欺压的日子——恶龙帮虽然是混混，却给了他们一丝安稳，这就够了。

周明骑在马上，远远看到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群蝼蚁，还想翻天？”他对身后的独眼李说，“去把斧头帮的人叫来，今晚，我要让西街血流成河。”

独眼李眼睛一亮，立刻点头：“是！道长放心，斧头帮的铁头王早就想收拾恶龙帮了，只要您一句话，他立马带五十个弟兄过来！”

夕阳西下，西街的灯笼次第亮起，映着小贩们紧张的脸。凌辰靠在墙上，手里的《基础斗法入门》被汗水浸得发皱，他知道，今晚将是决定生死的一战——黑虎帮加斧头帮，还有个炼气三层的周明，而他们，只有一群拿着扁担菜刀的小贩，和一颗不肯低头的心。

虎子把铁条磨得发亮，石头往陶罐里加了把辣椒粉，连狗剩都把弹弓装满了石子，小脸上满是与年龄不符的严肃。

“记住。”凌辰的声音在暮色里格外清晰，“等会儿打起来，别硬碰硬。”他指了指街道两旁的阁楼，“虎子带一半人守房顶，往下扔瓦片；石头带另一半人守巷子，用菜油和柴火堵路；我去会会那个周明。”

“帮主，你一个人……”虎子急了。

“我有这个。”凌辰从怀里掏出颗黑不溜秋的药丸，是苏小雅临走前塞给他的，“这是爆气丹，能让我暂时提升到炼气二层，撑一时半会儿没问题。”他拍了拍虎子的肩膀，“记住，保住西街，就是保住我们的家。”

夜幕降临，西街口传来整齐的脚步声，火把的光映红了半边天，黑虎帮、斧头帮的人来了，足足有上百人，手里的刀斧在火光里闪着森冷的光。

炼气三层的周明站在人群前，拂尘轻挥，淡淡的灵气波动让空气都变得粘稠：“蝼蚁们，准备好去死了吗？”

凌辰站在人墙前，手里的铁条直指周明，声音不大，却传遍了整条街：“恶龙帮在此，犯我西街者，死！”

“杀！”

喊杀声刺破夜空，资源的争夺，势力的碰撞，凡人的勇气与修仙者的骨气混为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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