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龙元低语，圣光溯源

虚空之眼消散后的第一个满月夜，雪奈的龙元珠突然发烫。

那热度不像之前的能量呼应，而是像有什么东西在珠子里苏醒，轻轻叩击着她的掌心。她在塔楼的露台上坐了半夜，看着龙元珠表面浮现出细密的金色纹路——那纹路与凯圣光里的符文隐隐相合，却又多了几分属于雪姬的、霸道的龙纹印记。

“在看什么？” 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深夜的微凉，他手里捧着一件披风，轻轻搭在雪奈肩上，“夜里风大，小心着凉。”

雪奈把龙元珠递给他，指尖还残留着那股奇异的热度：“它好像在说什么。”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困惑，“不是雪姬的记忆，更像是……一种警告，或者……召唤？”

凯的指尖刚触到龙元珠，珠子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金色与冰蓝色的纹路交织成一道光柱，直冲夜空。光柱里浮现出模糊的画面：雪姬站在圣树之下，将龙元珠埋入树根，对初代守护者说“若有朝一日，龙与光的羁绊足以抗衡时间反噬，便让它重见天日”。

“时间反噬？” 凯皱眉，“圣树的记载里提过，当年雪姬冰封王国时，曾强行逆转过一次时空，救下即将被影织者灭族的北境部落，那次逆转留下了‘时间反噬’的隐患，会在龙元珠与圣光能量共振时被激活。”

雪奈的心脏猛地一跳。她终于明白龙元珠的“警告”是什么——虚空之眼虽灭，可它引爆的虚空能量，恰好成了激活时间反噬的“钥匙”。

光柱散去时，龙元珠表面的纹路清晰了许多，像一张微型地图，指向圣树根系最深处的“时光裂隙”。

三日后，他们循着地图进入圣树根系的迷宫。这里的根须粗壮如巨蟒，表面覆盖着与龙元珠相同的纹路，每走一步，都能听到细微的“滴答”声，像时光在流淌。

“这些根须在记录时间。” 灵蝶用圣光匕首轻轻划开一根根须，断口处流出银色的汁液，汁液落地后，竟化作了一片微型的“过去场景”——是十年前她和妹妹在落蝶谷采花的画面，“圣树在帮我们保存‘未被虚空污染的时光’。”

雪奈的龙元珠突然飞向一根最粗壮的根须，珠子贴在根须上，冰蓝色的光芒与根须的金色纹路相融，浮现出雪姬的声音，比记忆里更温柔：“小辰（凌辰的小名），若你能听到，别害怕时间反噬。它不是惩罚，是让你看清：所有的选择，都有意义。”

“雪姬……” 雪奈的眼眶热了。这是她第一次听到雪姬用如此柔和的语气说话，不像传说中暴戾的恶龙，更像一个在为“未来的自己”留话的长辈。

凯握住她的手，圣光顺着根须蔓延，激活了更多的“时光片段”：有雪姬为受伤的平民包扎的画面，有她对着雪绒花发呆的样子，甚至有她偷偷藏起一块人类小孩送的糖果——这些都是雪姬记忆里被“恶龙”标签掩盖的温柔，也是凌辰意识里最渴望的“接纳”。

“原来雪姬也不是天生就暴戾。” 灵蝶看着画面，轻声感叹，“她只是……被孤独逼得竖起了尖刺。”

雪奈的指尖微微颤抖。她一直以为自己要对抗的是雪姬的“恶”，却没想到，雪姬早已在龙元珠里为她留下了“和解”的钥匙。

走到根系迷宫的尽头，他们看到了那道“时光裂隙”——一道悬浮在半空的、泛着彩虹色的光带，光带里漂浮着无数透明的“时间碎片”，碎片里有哭有笑，有战争有和平，正是被虚空之眼搅乱的“时光残片”。而裂隙中央，盘旋着一团由银色雾气组成的虚影，虚影里不断传来细碎的、属于不同时空的哀嚎——那就是时间反噬的本体，由无数被扰乱的“遗憾时光”凝聚而成。

“它在吸收残片变得更强。” 凯的圣光凝聚成盾，“一旦它撑破裂隙，整个大陆的时间线都会混乱。”

时间反噬似乎察觉到他们的到来，猛地转向他们，雾气里浮现出最能刺痛他们的画面：雪奈看到自己没能阻止雪姬冰封王国的瞬间，凯看到自己误判平民的那个黄昏，灵蝶看到妹妹最后望向她的眼神。

“别被它拖进去！” 雪奈的龙气爆发，这一次，她没有抗拒雪姬的力量，反而将雪姬的霸道与凌辰的温柔彻底融合，冰蓝色的龙气中带着金色的圣光纹路，“我们的遗憾，已经被接纳了，不是吗？”

她冲向裂隙，龙元珠在她掌心爆发出最强的光芒，将属于雪姬的时间残片一一“归位”；凯紧随其后，圣光如温暖的潮水，包裹住那些属于“误判”的残片，轻声说着“对不起”，残片在他的歉意中安定下来；灵蝶的匕首划破虚空，将妹妹的残片轻轻托起，低声说“我过得很好，你放心”，残片化作一道光，轻轻吻了吻她的脸颊，然后融入裂隙。

当最后一块残片归位，时间反噬的雾气开始消散，哀嚎变成了轻柔的叹息。裂隙渐渐合拢，彩虹色的光带变得柔和，像一道被修复的伤疤。

龙元珠从雪奈掌心飞起，在裂隙合拢的最后一刻，化作一道光，融入了圣树的根系。雪姬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释然的笑意：“小辰，好好走下去。”

雪奈伸出手，仿佛想抓住什么，却只握住了一片温暖的圣光——是凯的手。

“它没有消失。” 凯的声音带着温柔，“它只是回到了该去的地方，和圣树一起，守护着我们的时光。”

灵蝶看着重新变得稳固的根系，笑着说：“看来，我们不仅守护了现在，还顺便修复了过去。”

回程的路上，晨光透过圣树的枝叶洒下来，落在三人身上。雪奈摸了摸掌心，那里还残留着龙元珠的温度，心里那点关于“雪姬与凌辰”的割裂感，彻底消失了——她就是雪奈，是两者的融合，是被接纳的、完整的自己。

凯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放慢脚步，与她并肩而行，指尖不经意地蹭过她的手背：“以后，不用再怕‘过去’了。”

雪奈的脸颊微红，却没有躲，反而轻轻“嗯”了一声，尾尖轻快地晃了晃。

灵蝶看着他们相携的背影，突然想起虚空之眼消散前的那句话，忍不住笑了：“它说羁绊会变成软肋，可我怎么觉得，这羁绊明明是最硬的骨头呢？”

风穿过圣树的枝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在应和她的话。

塔楼的窗台上，那盆雪绒花和暖雪草开得正盛，花瓣上沾着晨露，折射出彩虹般的光，像极了刚刚合拢的时光裂隙。雪奈走到窗边，看着两株花依偎在一起的样子，忽然觉得，未来不管还有什么挑战，只要身边有凯，有灵蝶，有这份被时光见证的羁绊，就没什么好怕的。

凯从身后轻轻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圣光的暖意包裹着两人：“在想什么？”

雪奈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在想，今晚的烤鱼，要多加两倍蜂蜜。”

“最多一倍。” 凯低笑，收紧了手臂。

窗外的阳光正好，时光安稳，而属于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没有惊天动地的誓言，只有藏在烤鱼蜂蜜里的温柔，藏在并肩而行里的坚定，藏在每一次对视、每一次触碰里的，无需言说的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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