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王城烟火，心之归处

踏入王城地界时，连风都带着熟悉的甜。城门口的卫兵笑着冲他们挥手，喊着“凯大人回来啦”“雪奈姑娘好像又长高了”；面包房的老板娘探出头，举着刚出炉的奶油面包：“凯大人，给雪奈姑娘带的！”

雪奈的脸颊微红，却没像以前那样炸毛，只是接过面包，小声说了句“谢谢”，转身就往凯身后躲——她还是不太习惯被这么多人盯着看，尤其是在感受到那些目光里的善意时，心里总会软软的。

“还怕生呢？” 凯低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掌心的温度烫得她心尖发颤。

灵蝶和阿禾跟在后面，看着王城的街道，眼睛都亮了。青石板路干干净净，两旁的店铺挂着五颜六色的幌子，卖花的姑娘笑着招呼客人，杂耍的艺人翻着跟头，处处都是鲜活的烟火气。

“比我想象的……热闹多了。” 阿禾的手指紧紧攥着药篓的背带，既紧张又兴奋，像只刚闯入花园的小鹿。

灵蝶笑着拍了拍她的肩：“别怕，王城的人都很好，尤其是……”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朝雪奈的方向努了努嘴，“某只雪龙虽然凶，却护短得很，谁敢欺负你，她第一个把人冻成冰雕。”

“灵蝶！” 雪奈回头瞪了她一眼，脸颊却更红了，“谁护短了！” 话虽如此，眼神却在阿禾身上扫了一圈，像在确认她有没有不适应。

回到塔楼时，定世花正开得热闹，花瓣上的露珠映着四人的身影，像幅流动的画。灵蝶帮阿禾收拾房间，把她的草药分门别类地放进柜子里，还在窗台上摆了盆从雾隐林带回来的安神花；凯去神殿找老祭司汇报暗影潮汐的事，临走前叮嘱雪奈“看好那只小草药师，别让她在王城迷路”。

雪奈嘴上说着“知道了”，却拉着阿禾的手，给她讲塔楼里的规矩：“东边的露台能看到日出，灵蝶总爱在那练匕首；厨房的蜂蜜罐在第二个柜子，不许偷偷拿，会被凯念叨；还有……” 她顿了顿，看着阿禾好奇的眼睛，补充道，“有麻烦就喊我，不用怕。”

阿禾用力点头，心里暖融融的。她能感觉到，雪奈虽然看起来凶，却在用自己的方式接纳她，像接纳一株刚移栽的草药，笨拙却真诚。

傍晚时，凯带回了老祭司的话：暗影潮汐的源头可能在“遗忘之海”，那里是上古暗影魔物的封印地，最近封印松动，才让暗影能量泄漏出来。

“遗忘之海在王城以西三千里，据说海里的水是黑色的，能吞噬光线。” 凯铺开地图，指尖在海边的一个小岛画了圈，“岛上有‘镇魂灯’，是封印的核心，我们得去把灯点亮。”

雪奈的龙气拂过地图上的“遗忘之海”，冰蓝色的光晕微微波动：“雪姬的记忆里有这片海，说那里的暗影能量最‘纯粹’，连龙焰都很难烧透。”

灵蝶的圣光匕首在掌心敲了敲：“纯粹才好，正好让阿禾的草药试试威力。” 她看向阿禾，眼神里满是信任，“你的活肤草和地脉花，说不定能克制那里的暗影。”

阿禾的心跳漏了一拍，被灵蝶信任的感觉，比喝了十碗安神茶还让她安心。她用力点头：“我会准备好的！保证不会拖后腿！”

晚饭时，凯烤了烤鱼，雪奈抢了最大的一串，却偷偷把自己碗里的冰浆果都拨给了阿禾；灵蝶帮阿禾挑出鱼刺，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阿禾则给每个人的茶碗里加了安神花，看着大家喝下，嘴角的笑意藏不住。

定世花的露珠里映出餐桌旁的画面：凯和雪奈在小声拌嘴，灵蝶和阿禾头挨着头看草药图鉴，烛火在他们脸上投下温暖的光影，像幅写满“家”的画。

夜深时，阿禾站在露台上，看着王城的万家灯火。远处的神殿亮着金色的光，像颗守护的星；近处的街巷里，偶尔传来晚归人的笑声，带着市井的烟火气。她突然觉得，这里虽然不是青禾村，却给了她一种久违的归属感。

灵蝶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递来一件披风：“夜里凉，别冻着。” 披风上还带着灵蝶的气息，清清爽爽的，像落蝶谷的风。

阿禾接过披风裹在身上，暖意从肩头蔓延到心底。她看着灵蝶的侧脸，月光落在她的睫毛上，像镀了层银，突然鼓起勇气，小声说：“灵蝶姐，谢谢你……” 谢谢你让她在失去一切后，又找到了可以停靠的地方。

灵蝶转过头，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突然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谢什么，我们是一起的啊。”

“一起的”三个字，像颗种子，落在阿禾的心里，瞬间发了芽。她看着灵蝶温柔的笑眼，突然觉得，哪怕遗忘之海再危险，只要能和“一起的”人并肩，就什么都不怕。

雪奈靠在凯的怀里，从窗户里看着露台上的两人，尾尖轻轻勾着他的手指：“你看，阿禾笑起来，眼睛像地脉花。”

凯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声音温柔得像月光：“嗯，因为有人给她照亮了。”

王城的灯火渐次熄灭，只有塔楼的窗户还亮着灯。遗忘之海的风浪还在远方等待，可此刻，这间屋子里的温暖，却比任何圣光和龙气都要坚固，像定世花的根，深深扎在每个人的心底，支撑着他们走向更远的旅途。

而那些藏在草药香里的喜欢，那些拌嘴间的牵挂，都在这王城的烟火里，悄悄沉淀，酿成了比蜂蜜还甜的酒，等着在未来的日子里，被岁月慢慢品尝。故事还长，归处已明，属于他们的守护之旅，才刚刚走过一半，剩下的路，将在遗忘之海的涛声里，继续写下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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