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堆噼啪作响,柴枝上腾起的火星子在岩壁符咒间跳跃。我盯着阿宝起伏的胸口,那块玉佩贴着心口发烫。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攥紧娘亲留下的信纸,边角都被揉皱了。
林师傅往火堆里添了根枯枝:"前朝覆灭时,沈丞相投降新朝。你娘带着你躲进宫中,想保住最后一点血脉..."话音未落,洞口传来脚步声。我抓起匕首,却见沈丞相浑身湿透站在那里。
"他们追来了。"他说,"但这次...我会守住最后的东西。"
我死死盯着他,指甲掐进掌心:"守什么?守你欠下的人命债吗?"
沈丞相慢慢走进来,雨水顺着衣角滴落在青石板上。他的目光扫过昏迷的阿宝,喉结动了动:"我知道这些年都还清不了..."
"不是还债!"我的声音又哑又狠,"是你要说清楚,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
他抬手想扶住洞壁,指尖触到冰凉的石面又缩回:"已经过去了..."
"她是我娘!"我猛地站起来,"你怎么能下得去手?"
萧衍突然撑着墙壁往前挪:"昭宁,听我说..."
"又要用什么哄骗我?"我转头瞪他,"上次是白芷的身份,这次是娘亲的死..."话没说完,阿宝忽然剧烈咳嗽起来。
林师傅从药箱取出个青瓷瓶:"只剩三颗解毒丹了。"他碾碎一颗混水喂给阿宝。
沈丞相看着孩子,声音沙哑:"要是早知道..."
"知道什么?"我打断他,"知道阿宝会中毒?还是知道他是我娘亲的外孙?"
萧衍脸色骤变:"你怎么..."
"别装了。"我冷笑,"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毒和当年杀我娘的是同一种?"
洞内陷入死寂,只有雨点砸在洞口的石阶上。阿宝体温慢慢降下来,呼吸平稳了些。
"让我来吧。"萧衍想接过药碗,我偏过身子避开他的手。
他踉跄一下,额头渗出汗珠。方才与黑衣人的打斗让他旧伤复发,血迹在月白长衫上晕开暗红。
"你也有资格关心他?"我盯着萧衍,"把他当棋子的时候怎么不心疼?"
"我知道这些年虚伪冷淡..."萧衍往前一步,"但我现在真心悔悟..."
"真心?"我大笑,眼泪却砸在阿宝脸上,"你父皇知道娘亲是怎么死的吗?"
萧衍沉默,火光在他脸上跳动。林师傅往火堆里添了把柴,火星溅到沈丞相脚边。
"说出来啊。"我逼近萧衍,"你们父子俩是不是早就串通好了?是不是连阿宝中毒都是你们安排的?"
他张了张嘴,终究没说话。
"让我说对了吧?"我后退两步撞到供桌,香炉哐当一声倒地,"果然...你们都是一丘之貉。"
洞外马蹄声由远及近,混着铁器相撞的铮响。
"他们追来了。"沈丞相转身就要往外走。
"站住!"我抽出匕首抵住他咽喉,"我娘临死前说了什么?"
他闭上眼:"她说...保全性命..."
"保全性命就要毒杀自己的妻子?"我的刀尖微微下压,"把我送进宫当棋子也是为了保全性命?"
沈丞相突然睁开眼:"你不该活在这世上。"
我瞳孔骤缩:"你说什么?"
他抓住我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当年前朝余孽遭清算,我只能这么做。你娘带着你躲进宫中,本可以平安一生。可你偏偏要查这些..."
"所以我错了?"我声音发抖,"错在我想知道自己的身世?错在我要保护阿宝?"
阿宝突然抽搐起来,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呜咽。我们同时低头看他。
"娘亲...不要杀外公..."孩子迷迷糊糊嘟囔着。
满洞寂静,唯有雨声。
我泪如雨下,刀锋抵住沈丞相咽喉:"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他突然用力推开我,踉跄几步朝洞口走去。我扑上去拽他衣袖,却被他反手甩开。
"回来!父亲!"我在暴雨中嘶喊。
萧衍想追出去,被林师傅拦住:"别去,追兵快到了。"
我跌坐在地,看着手中泛黄的信纸。娘亲的字迹依旧清晰,边角处却有处暗纹。我抹了点口水,几个小字浮现出来:"长公主印匣密道..."
"什么?"萧衍凑过来。
我猛然站起,眼中燃起新的火焰。
[未完待续]我攥着那封信的手在发抖,纸角几乎要被揉烂。火堆噼啪作响,阿宝的脸在火光下忽明忽暗。
"林师傅,"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你说我娘是自愿的?"
他没说话,只是把药箱合上,手指在箱子边缘摩挲。
萧衍靠在岩壁上,脸色苍白得吓人。他想开口,却被我一个眼神堵了回去。
"你们都知道是不是?"我扫视他们,"就我一个人蒙在鼓里。"
外面的雨声更大了,仿佛要把整座山都冲垮。
"你娘当年进宫时,已经中毒了。"林师傅终于开口,"那毒发作缓慢,但无药可解。她是为了让你活下来,才..."
我猛地站起来,膝盖撞到供桌,香炉哐当一声倒地。灰烬溅起来,落在阿宝的手背上。
"所以呢?"我的声音又尖又利,"她死了,我就该乖乖当个棋子?任由别人摆布我的人生?"
洞口传来脚步声,混着雨声断断续续。沈丞相回来了,浑身湿透,手里握着把断剑。
"不是棋子。"他喘着气,"你是唯一的希望。"
我冷笑:"现在又来骗我?你们父子俩联手把我养大,就为了今天?"
他摇摇头,水珠从发梢滴落:"你娘临死前说的,是要保全血脉。可我不知道...不知道会是你和阿宝..."
我愣住了。
"什么意思?"
他抬起头,眼睛里有东西在闪动:"前朝血脉,不止你一个。"
洞外马蹄声越来越近,夹杂着兵器碰撞的声音。
"走。"他转身就要往外冲。
"站住!"我抽出匕首抵住他咽喉,"还有谁?"
他闭上眼:"你弟弟。"
我瞳孔骤缩:"你说什么?"
"你娘怀着他的时候..."他的声音哽住,"为了保你,不得不..."
"不得不?"我咬破嘴唇,"你们这些人,嘴里说着不得不,却让我背负所有。"
他睁开眼,目光如炬:"清仪,听我说..."
我没等他说完,刀锋往前送了一寸。血珠顺着剑刃滚落,在地上晕开一朵暗红的花。
"我不叫清仪。"我盯着他,"从今往后,我们父女恩断义绝。"
他苦笑:"早该这样了。"
外面喊杀声更近了,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他们来了。"他转身往洞口走,"我去引开他们。"
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小时候他在灯下教我写字的样子。
"回来!"我喊。
他没回头。
萧衍想追出去,却被我拦住。
"让他去。"我说,"这是他欠我们的。"
火堆渐渐熄灭,阿宝的呼吸平稳了些。林师傅收拾着药箱,动作轻得像怕惊醒什么。
"天亮前必须转移。"他说。
我盯着洞口,喃喃自语:"他说我是唯一的希望..."
萧衍靠在岩壁上,脸色比刚才更差了:"昭宁..."
"别叫我。"我打断他,"你现在说的话,我不知道该信几分。"
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这些年,我确实虚伪冷淡。但现在..."
"现在呢?"我转头看他,"太后那边,你怎么交代?"
他张了张嘴,终究没说话。
外面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倒地。接着是脚步声远去。
"他走了。"林师傅说。
我低头看手中那封信,突然发现角落有个暗纹。抹了点口水,几个小字浮现出来:"长公主印匣密道..."
萧衍凑过来:"什么?"
我猛然站起,眼中燃起新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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