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室的欢呼声渐渐平息,只剩下仪器运行的低鸣和士兵们轻缓的交谈。林软软靠在墨渊怀里,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刚才透支的精神力让她眼皮发沉,却舍不得闭上眼睛——墨渊怀抱的温度和他身上独特的气息,让她觉得无比安心。
“累了?”墨渊低头,声音放得极柔,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纵容。
林软软点点头,把脸往他怀里埋了埋,像只寻求庇护的小兽:“有点……”
墨渊没说话,只是更稳地托着她,目光扫过指挥室里各司其职的士兵,最后落在屏幕上渐渐远去的虫群光点上。刚才失控的瞬间,他脑海里一片混沌,唯有毁灭的念头在叫嚣,是林软软带着那股清冽又温暖的气息闯进来,像一道光劈开了黑暗。
他一直知道她特殊,能安抚他躁动的精神力,却没想过在他几乎彻底失控时,她小小的身躯里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更没想过,她竟敢在那种时候,毫无惧色地走到他面前。
“墨渊指挥官,后续清扫任务已安排妥当。”副官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恭敬,目光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飞快掠过,又迅速垂下。
墨渊“嗯”了一声,扶着林软软站直身体,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沉稳,却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柔和:“这里交给你,我送她回去休息。”
“是!”
墨渊半扶半抱着林软软走出指挥室,走廊里的灯光柔和,映得两人的影子在地面上依偎着拉长。林软软的脚步还有些虚浮,靠在墨渊手臂上,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肌肉的线条和沉稳的步伐。
“你的异能……”墨渊斟酌着开口,打破了沉默,“是空间催生?”
“好像是。”林软软眨了眨眼,想起画纸上浮现的光晕和香气,眼里又亮起好奇的光,“狐烬之前说我可能有空间异能的前兆,现在看来,不止能沟通植物,还能催生它们……虽然现在只能在画纸上试试,而且很耗精神力。”
她说着,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刚才在指挥室,我还担心自己控制不好,会帮倒忙呢。”
“没有,你做得很好。”墨渊的声音很认真,他侧过头看她,墨色的瞳孔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若不是你,后果不堪设想。”
林软软被他看得有点脸红,低下头小声说:“我们是朋友嘛,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朋友……”墨渊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心里某个角落像是被羽毛轻轻搔过,有点痒,又有点暖。他从未对谁有过这样的感觉,想把她护在羽翼下,又想看到她绽放出更耀眼的光芒。
回到墨渊的休息室,林软软一沾到沙发就瘫了下去,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墨渊倒了杯温水递到她面前,又从柜子里翻出一支纯度更高的营养剂:“先补充点能量。”
林软软乖乖接过,小口小口地喝着温水,又把营养剂咽了下去。清甜的味道在舌尖化开,疲惫感似乎减轻了些。
“以后别再这么拼命了。”墨渊坐在她身边,看着她苍白的小脸,眉头微蹙,“你的异能还不稳定,强行催动太危险。”
“可是当时你情况很紧急嘛。”林软软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我不能看着你出事。”
她的眼神清澈又坚定,像山间最纯净的溪流,直直淌进墨渊的心里。他突然说不出反驳的话,只能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下次,等我想到办法。”
林软软嘿嘿一笑,没应声。她知道,真到了危急关头,她还是会不顾一切冲上去的。就像刚才,看到他失控的样子,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他有事。
这种感觉,比“朋友”两个字要重得多。
休息了一会儿,林软软的精神好了些。她想起那张画纸,从口袋里掏出来看了看。纸上的薄荷和薰衣草还是原来的线条,没有光晕,也没有香气,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它们好像睡着了。”林软软小声说,指尖轻轻抚摸着纸面。
墨渊凑过来看了看,目光落在那细致的线条上:“你画的?”
“嗯,之前在休息室没事干,就想着画点能让人放松的植物。”林软软有点不好意思,“没想到真的有用。”
“你的心意,它们感受到了。”墨渊看着她,眼神深邃,“植物和你有心电感应,你的情绪和想法,会通过异能传递给它们。刚才在指挥室,你心里的担忧和坚定,让它们爆发出了更强的力量。”
林软软愣了愣,好像有点明白过来。原来异能的强弱,还和自己的心境有关。
“那我以后多练习,说不定能种出真的草药呢!”她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期待,“到时候就能帮你稳定精神力了,也能给受伤的士兵们用。”
看着她元气满满的样子,墨渊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好,我等着。”
接下来的几天,林软软开始有意识地练习自己的异能。她找了些植物种子,试着用精神力去沟通、催生。一开始总是失败,要么种子毫无反应,要么刚冒出嫩芽就枯萎了,每次失败后,脑袋都会隐隐作痛。
但她没放弃。每次想到墨渊在指挥室里紧绷的背影,想到士兵们浴血奋战的样子,她就觉得浑身充满了力气。
墨渊看在眼里,嘴上没说什么,却悄悄给她找来了各种植物图谱和异能入门的资料,甚至把自己办公室里一盆最难养活的星兰搬到了她的休息室,让她练习。
这天下午,林软软正对着那盆星兰努力集中精神,白虎突然闯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金属盒子。
“小家伙,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白虎大大咧咧地把盒子放在桌上,打开一看,里面是十几颗晶莹剔透的种子,“这是从虫族包围圈里捡回来的,据说能快速修复精神力损伤,就是没人能种活,你试试?”
林软软眼睛一亮,小心翼翼地拿起一颗种子。指尖刚触碰到种子,就感觉到一丝微弱的生命气息,像个胆怯的小生命在轻轻颤抖。
“它好像有点怕生。”林软软笑着说,然后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在心里对种子说:“别怕,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你快点长大好不好?”
她的异能缓缓流淌而出,像温暖的泉水包裹住那颗种子。
过了一会儿,奇迹发生了——那颗种子表面泛起一层淡淡的绿光,外壳渐渐裂开,冒出了一点嫩白色的芽尖。
白虎惊得瞪大了眼睛,嘴里啧啧称奇:“乖乖,还真行啊!你这能力,简直是宝贝!”
林软软也很开心,刚想再用点力,手腕突然被人轻轻按住。她睁开眼,看到墨渊站在她身边,眼神温和:“别太急,循序渐进。”
“嗯!”林软软点点头,停下了异能的催动。那颗种子的芽尖稳稳地立在那里,没有枯萎,像是在向她宣告着生命的坚韧。
白虎在一旁看得直咋舌,拍了拍墨渊的肩膀:“老蛇,你捡到宝了啊!”
墨渊没说话,只是看着林软软眼里的光,心里那棵名为“心动”的种子,好像也在悄悄发芽。
林软软低头看着那颗发芽的种子,又看了看身边的墨渊,突然觉得,自己心里的那份担当,已经不仅仅是“想做些什么”了。
她想变得更强,想成为能真正站在他身边的人,想和他一起守护这个他们赖以生存的世界。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落在她的发梢上,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那颗小小的芽尖在阳光下轻轻晃动,像在为她加油鼓劲。
成长的路还很长,但只要身边有彼此,好像再难的坎,都能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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