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花瓷抱着笔记本坐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夕阳透过窗户斜斜地照进来,在课桌上拉出长长的影子。粉笔灰在光线中缓缓飘落,像一场无声的小雪。
她的手指轻轻划过那一页纸,指尖停在“Q.H.C.”三个字母上。
这三个字母像是某种密码,又像是父亲留给她的最后一条线索。
她翻开笔记本的另一页,目光落在父亲曾写下的边缘注记上:“内部泄密,暂停修复。”字迹比平常潦草许多,像是匆忙间写下,又像是压抑着什么情绪。
窗外传来球架晃动的吱呀声,风掠过树叶的沙沙声,还有远处操场上隐约的篮球落地声。但她听不见这些声音,她的世界只剩下纸页上的字,和那个藏在背后的秘密。
门被推开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你还没走?”法兰西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两盒牛奶。
青花瓷合上笔记本,抬头看了她一眼:“你不是也来了?”
法兰西走进来,在她对面坐下,把牛奶推过去:“你最近太拼了。”
“我只是想弄清楚一些事情。”青花瓷接过牛奶,没打开。
法兰西沉默了几秒,忽然开口:“你知道最近有一场国际文物拍卖会吗?”
青花瓷眼神微动:“不知道。”
“有一件瓷器残片,说是未完成修复的。”法兰西顿了顿,“工艺很像你爸的手法。”
青花瓷的手指一顿,牛奶吸管捏得有些变形。
“你爸……从来没参与过私人拍卖。”她低声说。
“但这件东西……”法兰西看着她,“好像就是从国内流失出去的。”
青花瓷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牛奶,思绪却已经飘得很远。
她想起父亲临终前,曾说过一句话:“有些东西,不是修复就能弥补的。”
当时她不懂,现在,她开始明白了。
“谢谢你告诉我。”她轻声说。
法兰西叹了口气:“你别查得太深,小心把自己陷进去。”
青花瓷点头,却没有回答。
第二天午休,图书馆顶层古籍区。
这里的空气带着一股陈旧纸张的味道,阳光透过百叶窗洒进来,在书架上投下一道道光影。
“这里真的有你要找的东西吗?”法兰西小声问。
“不一定。”青花瓷翻着手中的《文物修复档案》,目光扫过一页又一页,“但如果Q.H.C.是秘密项目,它一定在这里留下痕迹。”
法兰西翻着另一本书,忽然皱眉:“这一页被撕掉了。”
青花瓷凑过去看,果然发现书页边缘不整齐,像是被人刻意撕去。
她皱起眉头:“有人提前知道我们会来查?”
“或者……不想让别人知道这段历史。”法兰西低声道。
她们继续查找,翻阅《文物流通禁令》时,青花瓷的目光突然停在一则记录上:“2017年,国家文物局暂停一项代号为Q.H.C.的修复计划,具体原因未公开。”
她的心跳微微加快。
法兰西刚要说什么,身后传来脚步声。
英吉利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一本《考古学基础》,淡淡地看着她们:“你们在找什么?”
法兰西立刻合上书,青花瓷却不动声色地将那一页夹进自己的笔记本里。
“没什么。”她回答。
英吉利点头,转身离开。
法兰西小声说:“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青花瓷没说话,只是把笔记本抱得更紧了些。
放学后,操场角落的器材室。
青花瓷推开门,果然看见美利坚靠在墙边,双手插兜,嘴角挂着那抹若有若无的笑。
“你来了。”他说。
“你早就知道我会来。”青花瓷关上门,声音冷静,“你等我很久了。”
美利坚走近一步,目光落在她怀中的笔记本上:“你找到答案了吗?”
“Q.H.C.,是父亲曾经参与的一个秘密修复项目。”她盯着他,“对吗?”
美利坚没有否认,只是轻轻点头。
“但这个项目被叫停了。”青花瓷继续说,“因为内部泄密。”
美利坚的表情微微一变。
“你知道那件拍卖会上的瓷器残片吗?”她追问,“它很像父亲的手艺。”
“我知道。”美利坚声音低沉,“因为它本该被销毁。”
青花瓷的心猛地一沉。
“是你干的?”她问。
美利坚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我不是来伤害你父亲的。”
“那你到底是谁派来的?”青花瓷声音陡然提高。
美利坚终于直视她的眼睛:“你父亲比我更清楚我是谁。”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在青花瓷心头。
她怔住,手不自觉地翻开笔记本,翻到最后一页。
原本空白的地方,隐约有一行被抹去的字迹。
她眯起眼睛,试图辨认。
“Q.H.C.,不是结束,是选择。”
她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这不是父亲的字迹。
而是……另一人的笔迹。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一直都被蒙在鼓里。
美利坚看着她,轻声说:“你父亲没有告诉你全部真相。”
青花瓷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动摇。
她第一次,对父亲的认知产生了怀疑。
门外传来脚步声。
英吉利站在阴影中,低声自语:“他们已经开始察觉了。”
青花瓷的手指划过那行被抹去的字迹,指尖微微发抖。
器材室的铁门在身后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吱呀声。窗外飘来几片枯叶,打在玻璃上又滑落下去。
美利坚站在她面前,目光沉静,却藏着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
“Q.H.C.……不是结束,是选择。”她低声念着,声音有些发涩,“这是谁写的?”
美利坚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
“我父亲?”她问。
“不是。”
青花瓷抬头看他,眼神里多了几分警惕:“那是谁?”
美利坚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你父亲没告诉你全部真相。”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心头。
她想起父亲临终前,握着她的手,说:“修复不是还原,是理解。”
可他从未说过自己参与了什么项目,也从未提起过Q.H.C.,更没告诉过她,为什么那个项目会被叫停。
“你到底是谁?”她盯着美利坚的眼睛。
他嘴角动了动,却没有回答。
青花瓷的心跳得更快了。
她一步步逼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父亲的事?是不是早就知道Q.H.C.?”
美利坚终于开口:“我知道的,比你想的多。”
“那你告诉我!”她几乎是喊出来的。
门外传来脚步声。
两人同时转头。
铁门缓缓被推开,英吉利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本《国际文物流通条例》。
“你们谈完了?”他的语气平静,像是随意路过。
青花瓷攥紧手中的笔记本,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你怎么会在这儿?”
“图书馆关门了。”英吉利走进来,目光扫过她手中的笔记本,“我听说你在这儿。”
青花瓷没说话。
她忽然意识到,这三个人——法兰西、美利坚、英吉利——似乎都和Q.H.C.有关。
而她,却一无所知。
“你们都知道些什么?”她问。
没有人回答。
器材室里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只有远处操场上隐约传来的篮球落地声,一下一下,像是心跳。
英吉利忽然开口:“你知道Q.H.C.是什么意思吗?”
青花瓷猛地抬头:“什么意思?”
“Quick Hand for Cultural Heritage.”英吉利看着她,“快速修复文化遗产。”
青花瓷怔住。
她一直以为Q.H.C.是某个项目的代号,却没想到,它竟然是一个行动的缩写。
“你父亲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美利坚轻声说,“他是最好的修复师,也是最不该接触这个项目的人。”
“为什么?”她问。
“因为……”美利坚顿了顿,“Q.H.C.不是一个修复项目,它是一个测试。”
“测试?”她皱眉。
“测试一个人,是否愿意为了保护文物,牺牲真相。”
青花瓷的心猛地一颤。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父亲会在笔记里写下“内部泄密,暂停修复”。
因为她父亲……可能不是在修复文物。
他是在掩盖某些东西。
“那件拍卖会上的瓷器残片……”她低声说,“是不是就是Q.H.C.的产物?”
“是。”美利坚点头,“但它本该被销毁。”
“为什么?”
“因为它不是修复的结果。”美利坚看着她,“它是被人为破坏后,再修复的。”
青花瓷的呼吸一滞。
她终于明白了。
那不是一次正常的修复,而是一次掩盖。
有人故意破坏了某件文物,然后让父亲修复它。
而那个文物……很可能已经不存在于国内。
“是谁干的?”她问。
美利坚没有立刻回答。
英吉利忽然开口:“你真的想知道答案吗?”
青花瓷看着他,坚定地点头。
英吉利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张泛黄的文件,盖着国家文物局的印章。
文件上写着几个字:
**“Q.H.C.最终报告”**
青花瓷接过照片,目光落在文件的署名处。
署名是两个人。
一个是她父亲的名字。
另一个,是美利坚的全名。
她猛地抬头看向美利坚:“你也是Q.H.C.的成员?”
美利坚点头。
“那你为什么要毁掉那些资料?为什么要让我父亲……”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美利坚打断。
“因为你父亲……选择了背叛。”
青花瓷愣住了。
“他把Q.H.C.的秘密泄露给了国外组织。”美利坚的声音很轻,却像雷霆般炸响在她耳边,“他知道那些文物会被用于非法交易,但他还是做了。”
青花瓷的呼吸急促起来。
她摇头:“不可能!我父亲不会做这种事!”
“但他确实做了。”英吉利说,“那件拍卖会上的瓷器残片,就是证据。”
青花瓷紧紧攥着照片,指节发白。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父亲临终前的画面。
他握着她的手,说:“有些东西,不是修复就能弥补的。”
现在,她终于明白了。
不是不能修复,而是……不该修复。
她父亲修复的,是一个谎言。
一个足以毁掉整个文物修复界的谎言。
“所以……”她声音沙哑,“你们一直在调查他?”
“我们一直在寻找真相。”美利坚看着她,“而你,是我们最后的拼图。”
青花瓷的心脏剧烈跳动。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美利坚会接近她,为什么英吉利总是在暗中观察她。
她不是在寻找父亲的真相。
她是在揭开一个尘封已久的阴谋。
器材室的灯突然熄灭。
黑暗中,英吉利低声说:“他们来了。”
青花瓷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不止一个人。
美利坚迅速拉住她的手腕:“快走。”
她没有犹豫,跟着他冲向后门。
器材室的窗户透进微弱的月光,照亮前方的路。
她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
但她知道,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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