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章：

摩尼亚赫号上。

诺诺缓缓睁开眼睛，甲板的冷光灯刺得她瞳孔微缩。她感觉自己像是从一个漫长的梦境中挣脱，记忆碎片如潮水般退去——青铜城的幽暗、刺穿胸膛的龙爪、路明非那双熔金色的竖瞳……

恺撒·加图索的怀抱紧得让她肋骨生疼。这个向来优雅骄傲的男人，此刻将脸埋在她的肩窝，滚烫的泪水浸透了她湿漉漉的作战服。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我以为……我失去你了。"诺诺怔了怔，抬手抚上他颤抖的金发，却摸到一手黏腻的血——不知是他的，还是她的。

有人开始了鼓掌，又陆陆续续有人欢呼，加图索的男人，"恺撒·加图索"第一次为了心爱的女孩流下眼泪。同时也庆贺他消灭了龙王。

所有人都在欢呼时，零注意到了，路明非正仰面漂浮在江心，像一具被抛弃的玩偶。她沉默地脱掉外套跃入水中，冰凉的江水吞没她的刹那，她看到路明非睁着空洞的眼睛，泪水与江水混为一体。

"还能动吗？"零问路明非。

"谢谢。"路明非回应。

零拧着头发上的水，淡淡道："火锅。我要双倍辣。"

"你？饭量大吗？"路明非问。

在远处的山顶上，酒德麻衣的狙击镜中，诺顿的身影在远处的江水间踉跄奔逃。她扣下扳机的瞬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晚安，龙王。"

贤者之石子弹撕裂空气，爆炸的冲击波让摩尼亚赫号剧烈摇晃，恺撒猛地抬头，只看到远处山巅腾起的火光。

"青铜与火之王诺顿，已击毙。"酒德麻衣对着耳麦汇报，"路明非幸存。"

电话那头，老板轻笑："撒谎的孩子要吞一千根针哦，麻衣。"

贤者之石子弹撕裂空气，却在命中前被一道突兀出现的剑光劈成两半——那是一柄形似苏格兰阔剑的炼金武器"贪婪"。

浓雾中，诺顿的龙鳞正在剥落，露出底下苍白的人形。他盯着挡下贤者之石的"我"，龙瞳里闪过一丝恍惚："张孤鸿……你还活着？"

这个称呼让我握剑的手微微一颤。两千年的记忆如走马灯闪现——汉朝的烽火、唐朝的夜雨、卡塞尔学院的钟声……但诺顿的脸逐渐与我的脸重叠："老唐？"

他没有回答。康斯坦丁从阴影中走出，搀扶起重伤的兄长。两条龙的身影在江雾中淡去，只留下一句飘散的低语："这次……谢谢。"

我（张孤鸿）站在江畔，看着诺顿与康斯坦丁即将离去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开口："诺顿，你真的完全抛弃了'老唐'的一切吗？"

诺顿的脚步顿住，龙化的竖瞳微微收缩，但很快恢复平静。他没有回头，只是低沉地回应："老唐只是我沉睡时的一个梦，梦醒了，自然就该结束了。"

我握紧手中的"贪婪"，声音冷了几分："可那个梦是真的——老唐有自己的人生、朋友，甚至……他还把路明非当兄弟。"

诺顿终于转过身，金色的龙瞳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张孤鸿，你活了两千年，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龙族的记忆一旦苏醒，人类的身份就只是躯壳。老唐的记忆对我来说，就像你们人类翻看一本旧日记，或许会感慨，但不会沉溺。"

"可路明非呢？"我盯着他，"在星际里陪你打过无数个通宵，你真的能完全割舍？"

诺顿沉默了一瞬，随后冷笑："龙王不需要人类的友谊。路明非……他终究会成为我们的敌人。"

康斯坦丁拉了拉他的袖子，小声说："哥哥，我们该走了。"随后看向我，"再见，张哥哥。"

诺顿点头，最后看了我一眼："张孤鸿，你救了我，这份情我会记着。但别再用'老唐'来质问我——他已经死了，死在我苏醒的那一刻。"

说完，他与康斯坦丁的身影在江雾中渐渐淡去，只留下最后一句话飘散在风里："如果你真的在意那个叫'老唐'的人，就当他从未存在过吧。"

"再见了，青铜与火之王，诺顿，康斯坦丁。"我扭过头也离开了。

在卡塞尔学院内。

路明非坐在昂热校长的办公室里，手上缠着绷带，茶杯里的红茶已经凉了。

校长靠在真皮座椅上，指尖轻敲桌面："路明非，关于罗纳德·唐——或者说，诺顿的事，你应该已经猜到了。"

路明非盯着茶杯，声音干涩："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他能那么轻易地抛弃'老唐'的身份？就好像……我们之间的一切都是假的。"

昂热叹了口气："龙王诺顿沉睡了数千年，而'老唐'只是他在这几十年里偶然扮演的人类角色。就像你做梦时梦见自己是个骑士，醒来后，你会继续当骑士吗？"

路明非攥紧拳头："可老唐是真的！他陪我打星际，甚至……"

"甚至把你当兄弟？"昂热打断他，"可对龙王来说，那只是梦里的情节。梦醒了，角色自然就结束了。"

路明非沉默了。

昂热递给他一份档案："这是诺顿在人类社会的全部记录。如果你还想找答案，或许可以看看。"

路明非接过档案，封面上是老唐的照片——戴着棒球帽，笑得没心没肺。

"我知道了，校长，谢谢。"路明非站起身来，离开校长室。

而校长拿出了路明非3E考试时的答卷，看了一眼后，就一把火烧掉了，"欢迎回来。"

路明非回到宿舍，就有人敲门，刚推开门，就闻到一股浓郁的番茄酱味。

"借个盐。"恺撒·加图索站在门口，手里端着半碗切好的番茄，表情严肃得像在谈一笔跨国生意。

路明非呆住了，幸亏芬格尔及时把盐拿出来，化解了矛盾。

路明非问："怎么回事？他家破产了？"

芬格尔说："不，是宿舍重新分配了。现在我们和楚子航、恺撒是邻居。"

路明非："？？？"

两人探出脑袋观看对面宿舍的情况。

楚子航从厨房走出来，手里握着村雨，刀尖上还插着一片三文鱼。

这时，苏茜推门而入，手里抱着一堆食材：" 会长，为什么用村雨来切？"

"用别的刀切鱼，村雨会'吃醋'。" 楚子航解释道。

路明非："……"（这是什么诡异的设定？）

芬格尔突然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明非，今天可是白色情人节啊！"

路明非翻了个白眼："关我屁事，我这辈子就没收到过女生的巧克力。"

话音刚落，宿舍门被推开，诺诺倚在门框上，手里抛着一盒包装精致的巧克力："没有的话，就送你一个吧。"

路明非瞬间石化。

恺撒挑眉："哦？"

楚子航默默把村雨收回刀鞘。

芬格尔吹了个口哨："哇哦~"

诺诺把巧克力丢给路明非，转身就走："别多想，只是还你个人情。"

路明非捧着巧克力，心跳快得像是要炸开。

芬格尔拍了拍他的肩："今晚宿舍派对，庆祝你人生第一次收到女生巧克力！"

路明非："……"（这世界还能更荒谬一点吗？）

当晚，宿舍里挤满了人。

恺撒用狄克推多开香槟（"这样气泡更细腻"）。

楚子航用村雨削苹果（"村雨说它想试试"）。

芬格尔抱着啤酒桶狂灌，一边高呼："敬明非的初恋！"

路明非缩在角落，盯着诺诺送的巧克力，不敢拆开。

诺诺走过来，直接掰开巧克力塞进他嘴里："怂什么？又不是毒药。"

路明非差点噎死，但甜味在舌尖化开的瞬间，他突然觉得——

也许这个世界，还不算太糟。

深夜的卡塞尔图书馆，穹顶的玻璃映着冷白的月光。

我（张孤鸿）坐在古籍区的角落，面前摊开的是一本泛黄的龙族编年史。零坐在对面，安静地翻着一本俄文原版小说，金白色的长发在灯光下像一层薄雪。

我们谁都没说话。

芬格尔的消息弹了出来：

「耶格尔，你人呢？派对正嗨，恺撒用狄克推多表演开啤酒瓶盖，楚子航被迫用村雨削菠萝——村雨好像真的生气了，刀身嗡嗡响。」

我没回。

零抬眼看了我一下，又低头继续看书。

"正如诺顿所说"——"龙族终究是龙族，人类的羁绊只是暂时的幻影。"

诺顿的话像一根刺，卡在心脏里，每一次心跳都带来细微的疼痛。

我活了两千年，不知道是否见证过无数王朝更迭、英雄陨落，也可能曾在漫长的岁月里扮演过不同角色：汉朝的方士、唐朝的剑客、卡塞尔学院的普通学生……

可每一次，当龙族的身份被唤醒，人类的"我"就会像老唐一样——被抛弃。

零忽然合上书："你不喜欢派对？"

我摇头："不是不喜欢，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害怕自己像诺顿一样，某天醒来，突然忘记"张孤鸿"是谁，"耶格尔"是谁？忘记恺撒的番茄、楚子航的村雨、芬格尔的烂笑话？

零站起身，拿起我的"贪婪"："刀借我。"

我挑眉："做什么？"

她走向图书馆的落地窗，刀光一闪——

"哗啦！"

整面玻璃碎裂，夜风灌进来，吹散沉闷的空气。

零回头，金白色的长发在风中飞舞："现在，好点了吗？"

"谢谢。"我回应道。

"卧槽！耶格尔你在这儿啊！"芬格尔从书架后探出头，手里还抓着半瓶啤酒，"零也在？你们……在约会？"

零冷冷扫他一眼。

芬格尔立刻改口："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说完就要溜。

"站住。"我喊住他，"派对结束了？"

芬格尔挠头："没呢，不过恺撒和楚子航打起来了——因为楚子航说狄克推多不适合切西瓜，恺撒不服，现在两人在比'谁能用炼金刀削出更薄的苹果皮'……"

零："……无聊。"

我忍不住笑了。

或许，诺顿错了。

人类的羁绊不是幻影，而是像风一样——看不见，但能吹散阴霾。

龙族1（同人）：火之晨曦的失忆者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