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媃拢了拢散落的发丝,指尖还残留着小女孩肌肤的柔软触感。她将怀中正在打盹的孩子轻轻递给候在一旁的助理,电梯攀升时,金属壁映出她微蹙的眉峰,高跟鞋叩击顶楼地面的声响,与老式座钟的滴答声在寂静中交织。雕花木门半掩着,茶香混着烟草味漫出来,爷爷戴着老花镜正下着棋,白发在落地窗前的光影里微微发亮,仿佛在时光深处等候着她的到来。
陈媃:爷爷
来了,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叫你来吗
陈媃看着爷爷那老奸巨猾的眼神,想也没想点点头
知道就好,去见见吧,他和你同龄说不定聊的来
陈媃:爷爷,我知道你和韩老爷子相熟,但我可不考虑这个,再说了我们不熟,再说了我不喜欢有军籍的军官
爷爷看着她那样子,军籍怎么了,你爷爷我也有军籍,你不是继承我的军人血统吗,也一样有军籍
陈媃:可是,如果不合适我照样拒绝
行,见见总比不见强
陈媃垂眸行过谢礼,长廊尽头的鎏金包厢门虚掩着,雕花铜环在暮色里泛着冷光,推开门的刹那,檀木熏香裹挟着低声交谈扑面而来,暖黄壁灯将她的影子拉得纤长,缓缓融进这方装潢奢靡的私密天地。
包厢内暖调灯光氤氲,水晶吊灯折射出细碎光晕。男人背对着门,黑色西装勾勒出挺拔的肩线,手中的红酒杯轻轻摇晃,绛紫色酒液在杯壁上蜿蜒出细密的酒泪。他凝视着窗外璀璨的夜景,玻璃映出他半张轮廓分明的侧脸,下颌线冷硬如刀削,眉骨投下的阴影与红酒的暗红交织,周身萦绕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矜贵与疏离。
陈媃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珍珠耳坠,眉头微蹙成一道细弧。男人倚着落地窗的姿态,西装后颈处微微耸起的弧度,连同摇晃红酒杯时腕骨轻转的韵律,都像把钥匙在叩击记忆深处的锁。晚风掀起纱帘,卷来若有若无的雪松混着烟草气息,她喉间发紧——这萦绕在鼻腔里的味道
韩毅泽下午回到家中就被父亲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知道叫你来干啥,还这样
韩毅泽:爸我不去
韩老笑着看着眼前的孙子,说老朋友了,去见见也没什么损失
韩毅泽:爷爷……
韩父看着这个儿子朝他爹撒娇简直气人
但也对他无可奈何
儿子走后
都多大的人了还撒娇
韩老笑眯眯的,这小子挑,也不知道陈家丫头长什么样啊
小时候我们还见过呢,您不是还抱过吗
你不说我都忘了
陈媃刚踏入包厢,丝绒地毯吞没了她的脚步声,却压不住心底泛起的异样感。空调送出的冷气裹着陌生的气息拂过脖颈,细密的痒意瞬间如蛛网蔓延,她下意识抬手去挠,指尖擦过的皮肤泛起淡淡的红痕。喉头泛起苦涩的腥甜,她踉跄着走到酒柜前,抓起冰桶里的红酒瓶,琥珀色液体溅在水晶杯壁,混着白色药片一饮而尽。冰凉的酒液冲刷着灼热的食道,可蔓延至耳尖的刺痒仍在叫嚣,男人背对她的身影与脖颈的不适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困在原地。
韩毅泽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晃出涟漪,转身的瞬间,红酒杯凝滞在半空。午后队里的女孩此刻女孩的撞入眼帘——那双蒙着水雾的杏眼,此刻因过敏泛着淡淡红晕,苍白的唇瓣还沾着红酒渍,与中午盘起长发、戴着珍珠项链的端庄模样判若两人。记忆与现实重叠,他喉结微动,此刻仰头喝药的倔强姿态
二人抬头对视
一起说了声
韩毅泽:是你
陈媃:是你
声音里裹挟着截然不同的情绪:陈媃尾音发颤,像是被勾起了某种不安的预感;韩毅泽的声线则沉得发闷,带着意外撞破谜题的震颤。窗外的霓虹透过纱帘洒进来,在两人紧绷的轮廓上投下细碎光斑,方才各自心头萦绕的熟悉感,此刻化作滚烫的电流,在对视的目光中炸开。
韩毅泽:你怎么了
陈媃:没事,有些喝多了吧,我缓一下就好了
韩毅泽:没想到你就是爷爷说的那位陈……爷爷的孙女
陈媃:不像吗?
韩毅泽:挺像
陈媃:不是身上有伤还来赴宴
韩毅泽:没办法嘛
陈媃端起酒杯轻抿一口,红酒的酸涩在舌尖漫开。她抬眼直视着韩毅泽,目光里带着几分倔强与审视,烛火在她眼底跳跃,映得那双杏眼愈发清亮。脖颈处的痒意还在隐隐作祟,却不及眼前男人眼中翻涌的暗流令人心悸,两人对峙的气息在空气中缠绕,无声地较量着。
陈媃握着酒杯的手突然微微发颤,红酒在杯中漾出细密的涟漪。眼前男人眼中流转的冷冽与温柔交织的神色,像一记重锤敲在她心上——那熟悉的眼尾弧度,还有凝视时微微眯起的习惯,与记忆深处某个身影逐渐重叠。过往画面如走马灯般在脑海闪现,她喉间发紧,明明含着酒却觉得口干舌燥,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才勉强稳住声音
陈媃:(“你的眼睛...和当年一样。”)
与此同时楼下谢冰熙抱着星星正在哄星星宴会走来几个熟悉的身影她的手猛地收紧,怀里的星星嘤咛一声。走廊顶灯在她发顶投下颤巍巍的光斑,哥哥斜倚在门框的身影被拉得颀长,西装袖口露出的腕表在暗处泛着冷光。她本能地转身想躲,却听见布料摩擦的声响,哥哥的皮鞋已经停在三步开外,声音裹着烟草味砸下来:“妹妹当真不回去了,给别人当狗就这么好吗
谢冰熙猛地侧身护住怀里的孩子,背脊撞在廊柱上发出闷响。哥哥攥住她手腕的力道像铁钳,西装袖口的银扣硌得她生疼,怀里的星星吓得哇地哭出声。她扬手想甩开
谢冰熙:松开!你除了拿家里的钱挥霍还会什么?有什么资格管我
走廊尽头的风灌进来,吹乱她额前的碎发,哥哥瞳孔骤缩,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两人僵持的身影在地砖上投下扭曲的影子,哭声混着压抑的怒喘,在空荡的楼道里撞出刺耳的回响。
苏星辞:哎,哥那人就让去那等着呢,我打个电话啊
苏星辞哥哥没时间配合他参加这无聊的游戏
苏星辞:等等,
苏星辞从转角快步冲过来,骨节分明的手一把攥住男人手腕,指腹狠狠碾过他凸起的青筋
苏星辞:对女人动手算什么本事
他声线冷得像冰,黑色风衣随动作扬起猎猎衣角,皮鞋碾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怀里的孩子哭得更凶,谢冰熙抱着她往后缩了缩。
苏星辞甩开男人手腕的动作带着冷硬的力道,直到对方踉跄着退开,才转身从风衣内袋摸出方白手帕。他递过去时指节微屈,目光却没看她怀里的孩子,而是径直落在谢冰熙泛红的眼角——方才挣扎时蹭花的眼线还挂在睫毛上,像落了片揉碎的蝶翅。手帕边缘绣着细密的云纹,她接过来。
谢冰熙:谢谢
苏星辞喉结轻滚,指腹无意识摩挲着空了的掌心,廊灯在他睫毛下投出深影,明明递出了手帕,视线却钉在她颤抖的指尖,怎么也挪不开
苏星辞:(没想到有如此好看的女人)
苏星辞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蜷了蜷,目光掠过谢冰熙因惊吓而泛着水光的杏眼,喉间忽然有些发紧。她抱着孩子的侧脸在廊灯下显得格外柔和,碎发被眼泪粘在脸颊连指尖捏着手帕的力道都透着股易碎的倔强竟让心跳漏了半拍——灯光勾勒出她泛红的眼尾,像雪地里突然绽开的红梅,好看得让人忘了呼吸。
他还想问什么的时候女人已经走了
苏星辞:哎,我可是救了你哎
都走远了,还看,你这见一个爱一个的能不能改改,苏哥哥都无语了
苏星辞:我哪见一个爱一个了
你说了,不说我就走了
苏星辞:对了我先去个地方,哥你先等等我
又干什么
苏星辞推开门便看见中午的那个女人,他还是装着柔弱的神情到俩人面前
苏星辞:阿泽,你怎么在这啊,让人家都等急了
韩毅泽咬牙看着他给他使眼色
陈媃站起来
陈媃:今天这顿饭本来就是场鸿门宴韩少帅不必说什么,既然这样那就没有吃的必要了,我先走了,改日必亲自拜访韩老爷子
韩毅泽站起身来看着眼前的人走了,他追了上去
陈媃:其实,我也有这个意思
韩毅泽:其实,我不是这个意思,这是个误会
陈媃:不用解释~
陈媃望着底下的苏家大少说了声
陈媃:失陪
韩毅泽:……
回到房间,韩毅泽坐在沙发上
苏星辞:怎么了,兄弟看看我是不是搞杂了
韩毅泽:别说话
苏星辞:哎,不是你说让我来的吗
韩毅泽:你看不到我使眼色吗
苏星辞:你,使了吗
韩毅泽拿起外套就走
苏星辞喝了杯红酒
苏星辞:什么意思啊,你这是对她很满意吗?可人家都有孩子了你要插足当小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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