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意的泡泡

陆鸣抱着溪予踏进医务室时，窗边的白窗帘正被风掀起一角。那位看起来刚毕业没多久的女医生正低头整理药箱，听到动静抬起头，白大褂的袖口沾着点消毒水的清冽气息。

“老师，我同学不太舒服。”陆鸣的声音带着点未散的急促，小心翼翼地将溪予放在靠墙的病床上，手指还不忘扶了扶她搭在肩头的校服外套。

溪予靠在枕头上，脸色比刚才在教室时更白了些，额角的冷汗把碎发黏在皮肤上。女医生快步走过来，指尖轻轻搭在她的手腕上，又翻了翻她的眼睑，眉头微蹙：“腹痛？早上吃过东西吗？”

溪予咬着下唇点头，声音细若蚊吟：“喝了点粥……”胃里的绞痛像没头的线团，缠得她连呼吸都放轻了。

“躺好别动。”女医生转身去拿听诊器，路过陆鸣身边时瞥了他一眼，眼里闪过丝了然的笑意，“你是她同学？帮忙倒杯温水来。”

陆鸣应声去接水，指尖碰到纸杯时才发现自己手有点抖。他回头看过去，只见女医生正低声问着溪予什么，溪予的肩膀轻轻颤着，像是在强忍着疼。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散开的裙摆上，蕾丝花边在床单上投下细碎的影子，看着格外单薄。

“先吃片止痛药，我已经给你们班主任打过电话了。”女医生把药片和水杯递过去，又对陆鸣说，“你在这儿陪着吧，她现在不宜独处。”

陆鸣嗯了声，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溪予吃完药躺下时，睫毛上还挂着层湿意，他忽然想起早上她笑着说要去给他加油的样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硌了下。

“很疼？”他轻声问。

溪予闭着眼点头，又摇摇头，过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说：“没事……过会儿就好了。”

陆鸣没说话，只是把旁边的薄被拉过来，轻轻盖在她身上。医务室里很静，只有墙上的钟在滴答走着，他看着她苍白的侧脸，忽然伸手替她拂开了额前汗湿的碎发。

指尖碰到她皮肤的瞬间，溪予的睫毛颤了颤，却没睁开眼。陆鸣像被烫到似的收回手，耳尖悄悄红了，目光落在窗外——操场上传来隐约的喧闹声，可此刻他的世界里，好像只剩下病床上女孩浅浅的呼吸声。

止痛药的效力慢慢渗开来，溪予胃里的绞痛缓和了些，意识也渐渐清晰。她睁开眼时，正好看见陆鸣坐在椅子上，背挺得笔直，目光却落在自己的裙摆上，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椅面的木纹。

“陆鸣，”她轻轻叫了声，声音还有点发虚，“谢谢你。

陆鸣听到溪予的呼喊声，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坐在床上抚摸起她的纤细柔软的手。

“小鱼儿，你还好”

溪予有些虚弱的点点头，陆鸣勉强的放松一笑了笑。

“那就好”

这时医务室的门打开，是姜妍、苏筱月还有何佳鑫。

“鸣哥，我们看你俩半天没回教室，猜溪予肯定不舒服，就……”何佳鑫挠着后脑勺，眼神在两人之间转了个圈，后半句被苏筱月掐了把胳膊，硬生生咽了回去。

苏筱月抢过话头：“对啊溪溪，上课铃响了好久都没见你回来，我跟妍妍都担心坏了，我们就来看看……”她说完瞪了何佳鑫一眼，像是在埋怨他嘴快。

姜妍把笔记本往前递了递，轻声道：“这是刚讲的函数题，我记了重点，你回头看看。”目光扫过陆鸣刚才坐过的床沿，又落在溪予脸上，“好点了吗？”

溪予点点头，刚想说话，陆鸣已经侧身挡在床边，对着三人抬了抬下巴：“小鱼儿需要休息，东西放下就走吧。”

何佳鑫还想再说什么，被苏筱月拽着后领拖了出去，临关门时还听见他小声嘟囔：“我还没看清楚鸣哥是不是真握溪予的手呢……”

门咔嗒关上，医务室里又静下来。溪予望着陆鸣紧绷的后背，忽然笑了：“他们好像误会了。”

陆鸣转过身，耳尖还泛着红：“别管他们。”他重新在床边坐下，犹豫了下，还是把何佳鑫带来的保温杯打开，“喝点梨水？”

清甜的气息漫开来，溪予看着他认真吹凉温水的样子，胃里的暖意好像漫到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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