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会过后,沈铎还是像往常一样正常上下班有时也会去接溪予,但当他每每看到她和陆鸣一起时,他就明白溪予可能不需要他了吧!
2017年3月6日,晴/
出生在一个普通家庭的沈铎从小就失去了母亲,父亲沈标又是个赌鬼,每当输了钱就喝酒喝了酒就狠狠地打沈铎,小小的沈铎便一直被父亲打到12岁。
有一次沈标把沈铎丢弃在垃圾桶旁,沈铎因为饿的没力气了,他忍着恶心捡起别人扔掉的过期面包,他看都没看面包上有霉菌,刚准备吃就被一个女生给狠狠地扔在地上。
沈铎抬头看到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长得白白净净的,很像一朵香香的栀子花。
溪予很不明白的看着眼前这个比她小身体又很瘦弱的男生怎么会在这捡垃圾吃。
“你干嘛呢?那些都过期了,是不能吃的”
沈铎没有说话他知道面包过气不能吃,可他真的很饿,沈铎刚抬头看溪予就跑了,沈铎自嘲的笑了笑,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帮他
沈铎准备走时手却被人抓住了一般,他看到了溪予手上还提着一袋包子。
“你走什么?我是去给你买包子去了”
溪予把袋子往他面前递了递,热气混着肉香钻出来,挠得沈铎的胃更空了。“刚出锅的,还热乎呢。”她仰着脸看他,眼睛亮得像落了星星,“快吃吧,别捡那些脏东西了。”
沈铎有些迟钝“我……真的可以吃吗?”
溪予点点头“当然可以啦,我专门买给你的”
沈铎听到专门买给他,沈铎立马把溪予手中的包子拿来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溪予看着只觉他好可爱又好傻。
溪予蹲下“喂!你家在哪里?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捡垃圾吃啊?”
沈铎听到溪予问他,他吃包子的嘴一怔,一双好看的眼眸看向溪予,溪予虽然是单眼皮
但也非常的好看。
他小声怯懦的开口“我……没有家……”
因为四处无人的情况下溪予还是听得到的,
“你怎么可能没有家呢?”
沈铎“我就是没有家……”
溪予“……额”
沈铎看着他吃完的包子,“你放心包子钱我一定还你”
溪予嗤笑一声“不用,不用你还”
沈铎“啊?”
溪予见他一脸执拗,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乱糟糟的头发,掌心的温度让沈铎浑身一僵。“真不用还,几个包子而已。”她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对了,我叫溪予,溪水的溪,给予的予。你呢?”
沈铎愣愣地看着自己沾着面包屑的手指,好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沈铎。”
“沈铎?”溪予歪着头念了一遍,像在品味这两个字的味道,“你的名字真好听,你真的没有家吗?”
沈铎的指尖蜷缩起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喉结滚了滚才哑声开口:“嗯。”他不敢看溪予的眼睛,怕从那亮闪闪的眸子里看到同情,更怕看到嫌弃。
风卷着几片落叶掠过脚边,溪予沉默了几秒,忽然在他面前蹲成和他平视的高度。“那你晚上住哪里?”她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总不能一直待在外面吧?”
沈铎猛地抬头,撞进她清澈的眼底。那双单眼皮的眼睛里没有他预想的任何情绪,只有纯粹的担忧,像春日里融了冰的溪水,轻轻漫过他荒芜的心田。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总不能说自己晚上蜷在桥洞下,听着风声和老鼠窸窣的响动发抖吧?
溪予见他不说话,忽然拍了下手:“对了!我知道附近有个旧仓库,里面挺干净的,就是有点黑。你要是不嫌弃……”
“不用!”沈铎慌忙打断她,脸颊涨得通红,“我、我能找到地方住,谢谢你。”他不想再麻烦这个给了他热包子的女孩,像他这样的人,不配得到太多好。
溪予看着他紧绷的肩膀,没再坚持,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笔记本,撕下一页写上自己的名字和一串数字,塞进他手里。“这是我家的电话,”她仰头冲他笑,嘴角梨涡浅浅,“要是……要是实在没地方去,就打这个电话找我,或者去巷子口等我也行,我每天放学都从那儿过。”
沈铎捏着那张薄薄的纸,纸角被他攥得发潮。直到溪予蹦蹦跳跳地走远了,他才低头看着那串歪歪扭扭的数字,忽然觉得掌心的橘子糖好像更甜了些。
天色渐渐沉了下来,夕阳把巷口的影子拉得老长。溪予抬头看了眼天边的晚霞,忽然想起回家该晚了,妈妈怕是要着急。她转身看向还愣在原地的沈铎,脚步轻快地跑到巷口,隔着几步远朝他用力挥了挥手,浅蓝色的棉布衬衫袖口随着动作扬起,像只振翅的白蝴蝶。
“沈铎,我得回家啦!”她的声音带着点跑后的微喘,却亮得像挂在檐角的风铃,“记得我说的话哦,有事就去巷口等我!”
沈铎站在原地,看着她挥起的手,又看着她转身跑进巷子的背影,那抹栀子花香似的身影很快拐了弯,不见了。他捏着口袋里的糖和那张写着电话的纸,忽然觉得,这个傍晚好像和以前所有的日子都不一样了。
沈铎还是回到了家中?他一进家门就闻到了刺鼻的浑身酒气,沈父正喝得满脸通红的躺在家里的破沙发上。
沈铎小步缓慢的去杂物间因为那就是他一整晚休息的地方。
当沈铎刚走时茶几上的一个酒瓶落了下来,吵醒了沈父,“小兔崽子!你还知道回来?”沈父猛地坐起身,浑浊的眼睛死死盯住沈铎的背影,声音里带着酒气的暴戾,“跑哪儿去了?是不是又想躲着老子?”
沈铎慢慢的转过身“没有,”
“没有”沈父醉醺醺的,‘拍!’的一声巨响重重的打到沈铎的右半脸沈铎捂的红肿的脸,眼里溢出了泪花。
沈父声音里带着酒气的暴戾,“小兔崽子老子共你吃共你喝你还躲着老子”
沈父取下皮带,狠狠的打在沈铎的身上,沈铎像是已经习惯了。
沈铎的口袋里的糖果被打了出来,沈铎想去捡却被沈父踩住他看了看地上散落的糖。
眉头一紧“说!哪里来的糖是不是偷了老子的钱?”
他瞪着眼,皮带又扬了起来,“老子让你说话!”
沈铎看着被踩扁的糖,眼眶瞬间红了。不是因为疼,是因为那点好不容易揣进怀里的甜,就这么被碾碎了。他死死攥着拳,指甲掐进掌心,声音低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不是偷的……是别人给的……”
“别人给的?谁会给你这小兔崽子东西?”沈父显然不信,皮带“啪”地抽在他腿上,“撒谎!我看你是皮又痒了!”
沈铎被打得踉跄了一下,却还是梗着脖子重复:“是别人给的……”
他想起溪予亮闪闪的眼睛,想起那句“快吃吧,别捡那些脏东西了”,忽然觉得身上的疼好像没那么难忍了。至少,今天有人给过他热包子,给过他糖,给过他一句“有事就找我”。
沈父见他不认错,打得更狠了。皮带落在背上、胳膊上,留下一道道红痕。沈铎蜷缩在地上,把脸埋进臂弯,却在心里紧紧攥着那个名字——溪予。
沈铎被打得皮开肉绽,嘴角还吐出了鲜血。
沈父“老子把你养这大你竟然还学会撒谎。”
沈铎“没有!”
沈父“还敢狡辩”
当沈父要去拿棍子的时候,传出了一声敲门声,沈父放下棍子打开门。
沈铎看到是‘溪予’
沈父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声音变成了又是醉醺醺的模样。
“你谁啊?”
溪予看着屋子里面的狼藉和趴在地上的沈铎她一个剑步跑了进去,她扶起沈铎面露但忧的看着沈铎,她不知道沈铎到底受过多少虐待。
溪予的手指触到沈铎背上的伤口时,他疼得瑟缩了一下,却没敢抬头看她。溪予的眼眶瞬间红了,那些纵横交错的红痕和渗出来的血渍,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
“你怎么能打他?”溪予猛地转过身,小小的身子挡在沈铎面前,仰着头瞪向沈父,声音因为愤怒而发颤,“他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打他!”
沈父被她这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唬了一下,随即又露出醉醺醺的笑:“小丫头片子管起老子的事了?这是我儿子,我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儿子也不能这么打!”溪予的眼泪掉了下来,却倔强地抹了一把,“他那么瘦,你打得这么狠,会出人命的!”她指着地上被踩扁的糖纸,声音陡然拔高,“那糖是我给他的!包子也是我买的!跟他没关系,你别冤枉他!”
沈父愣了愣,看看溪予,又看看地上蜷缩的沈铎,显然没料到会冒出这么个“证人”。
溪予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几块零钱,狠狠拍在旁边的破桌上:“这些钱,算我赔你的‘糖钱’!你不准再打他了!”她拉起沈铎的胳膊,想把他扶起来,“沈铎,我们走!”
沈铎怔怔地看着她,看着这个才认识几个小时的女孩,像只炸毛的小兽一样护在他身前,眼泪挂在脸上却眼神坚定。他忽然觉得,刚才被碾碎的甜,好像又从心底慢慢冒了出来,带着栀子花香的味道。
溪予将沈铎带到附近的一家诊所,医生看到被溪予半扶半搀着进来的沈铎,不由得皱紧了眉。男孩身上的衣服沾满尘土和血迹,单薄的布料下,一道道红肿的鞭痕清晰可见,有些地方甚至已经渗出血来,脸上的红肿还泛着青紫,嘴角的血迹也没擦干净,整个人像被狂风暴雨摧残过的幼苗,透着让人心惊的狼狈。
“这孩子怎么伤成这样?”医生一边快步取来医药箱,一边看向溪予,语气里带着急切。
溪予把沈铎扶到诊疗床上,手还在微微发抖:“医生,您快救救他,他被打得好重……”说着,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沈铎的手背上,烫得他瑟缩了一下。
医生没再多问,先拿出消毒棉蘸了药水,轻轻碰了碰沈铎背上的伤口。“忍一忍,有点疼。”
沈铎咬着牙没出声,只是额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可当他眼角的余光瞥见溪予站在一旁,攥着衣角满脸担忧地看着他时,忽然觉得那消毒水的刺痛好像减轻了些。
溪予见他疼得绷紧了身子,忍不住小声说:“沈铎,你要是疼就喊出来,没关系的。”
沈铎摇摇头,喉结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他只是看着天花板,心里反复想着:原来被人护着、被人担心的感觉,是这样的。
出了诊所后,溪予看着沈铎声音哽咽的说“你还疼吗?”
沈铎摇了摇头,他很好奇竟然一个小丫头会为了他而担心,而他早就习惯了。
溪予看着摇脑袋的沈铎眼眶瞬间红了。
她生气的说“摇什么脑袋呀?疼就是疼,说出来又不丢人。”
沈铎开口“我真没事,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家的?”
溪予跟沈铎说了她回去的时候遇到了小卖部的老奶奶。
老奶奶跟她说他叫沈铎从小母亲身亡,父亲又是一个赌鬼,沈铎从小就吃不饱穿不暖。
在沈铎还在上5年级的他就让他辍学。
溪予又向老奶奶要了沈铎家的地址,然后就有了那一幕。
溪予看着沈铎觉得他好傻“你怎么那么傻呀?你父亲那么打你,你就应该离开呀,或者来找我”
沈铎摇了摇头“不,我是个卑劣的人,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溪予握住他的满是茧子的手“你怎么会是麻烦呢?反正我爸妈平时加班经常不在家,我一个人在家里也无聊”
沈铎松开“不,我不想”
溪予的手空了,心里也跟着空落落的。她看着沈铎往后退了半步,像是在刻意拉开距离,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你到底在怕什么啊?”她往前走了一小步,语气里带着点委屈,“我又不会吃了你,也不会嫌你麻烦。你看,今天要不是我找到你,你还不知道要被打成什么样呢。”
沈铎低着头,看着自己缠满纱布的手腕,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就是因为这样,才更不能……”他顿了顿,喉结滚了滚,“我这样的人,靠近谁都会带来霉运的。”
他见过沈父输钱后,把气撒在街坊身上的样子;也见过那些原本愿意给他口饭吃的邻居,后来被沈父缠上要钱,从此对他避之不及。他早就明白,自己是个累赘,是块甩不掉的烂泥。
溪予听着这话,忽然就红了眼眶。她冲上去,不由分说地又抓住了他的手,这次抓得很紧,指尖都泛白了:“胡说!什么霉运不霉运的,都是骗人的!我才不信这些。”
她仰着脸看他,眼睛亮得像落了星星,和傍晚递他包子时一模一样:“沈铎,你听着,从今天起,你不是一个人了。至少……至少有我呢。”
沈铎愣住了,看着女孩倔强的侧脸,掌心传来她的温度,烫得他心里某个冰封的角落,悄悄裂开了一道缝。
“沈铎,”溪予借着巷口昏黄的路灯看清他脸上的淤青,又瞥了眼他被纱布裹住的胳膊,忽然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得像在对天发誓,“以后我就是你姐姐,我来供你读书,护你生活,再也不让他碰你一根手指头。”
沈铎猛地抬头,路灯的光恰好落在溪予眼里,亮得像淬了火的星子。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堵住,发不出半点声音。晚上七点的风带着凉意,吹得他裸露的胳膊泛起鸡皮疙瘩,可溪予的话却像团火,烫得他心口发颤。
“不……不用的。”他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片阴影,“我这样的人,不值得你……”
“值不值得不是你说了算。”溪予打断他,伸手把他额前汗湿的碎发捋到一边,指尖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你该去学校,该坐在教室里读书,而不是在这里挨揍。”她从帆布包里掏出个铁皮饼干盒,塞进他怀里,“这是我攒的钱,你先拿着买吃的。明天早上七点,我在巷口等你,带你去学校找老师,总有办法让你重新上课的。”
沈铎抱着那个冰凉的铁盒,能摸到里面纸币和硬币叠在一起的厚度。他想起五年级那年被沈父从教室里拽出来时,课本掉在地上发出的闷响,想起同学们异样的目光,心脏忽然抽痛了一下。
“姐姐……”这两个字从喉咙里滚出来时,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哽咽。他从来没体会过被人护着的滋味,更没想过会有人把他的未来放在心上。
溪予听到这声称呼,眼睛瞬间亮了,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动作轻快又用力:“这才对嘛。”她看了眼腕表,指针已经指向七点半,“我得赶紧回家了,不然要被妈妈唠叨了。记住啊,明天七点,巷口见,不许迟到。”
沈铎看着她跑向巷子深处的背影,白蓝色的裙子在夜色里像只振翅的蝶。他低头抱紧怀里的铁盒,忽然觉得晚风好像没那么冷了。铁皮盒被体温焐得渐渐发烫,就像溪予那句“有姐姐在”,在他荒芜的心里,烫出了一小块暖烘烘的地方。
后来溪予帮助沈铎顺利的上了学,溪予六年级他就五年级,两个人一起上下学。
交学费溪予也帮沈铎出。
一天梧桐树的两旁,他们走在回家的路上。
沈铎停下脚步“小予,你放心以后我会挣好多钱换我来养你”
溪予嘴角露出浅浅的笑容“好,我相信你”
“嗯”
沈铎以为会一直下去,只是有一日,一件大事发生了——!
溪予从母亲周燕口中听到东口巷有一家房子着火了溪予一听就知道是沈铎家的方向。
她小跑的去到那里,就看到目光呆滞低着头
的沈铎,
溪予拨开围看热闹的人群,心脏跳得像要撞破胸膛。火光已经被扑灭,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味道,断壁残垣间还冒着青烟。而沈铎就站在那片狼藉前,浑身沾满黑灰,头发被烟火燎得卷了边,双手死死攥着,指节泛白。
“阿铎!”溪予跑到他面前,声音都在发颤,“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沈铎缓缓抬起头,眼睛里空得吓人,像是被大火烧光了所有情绪。“他……没出来。”他开口,声音嘶哑得不像他自己,“沈标……被烧死在里面了。”
溪予愣在原地,看着沈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解脱,也没有悲伤,只有一片死寂。她忽然想起沈父醉酒后的打骂,想起那个阴暗潮湿的家,可此刻看着眼前的废墟,看着沈铎空洞的眼神,心里却涌上一阵说不清的酸涩。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拉住沈铎的胳膊,像小时候他被欺负时那样。“别怕,”她的声音放得很柔,“没事了,都过去了。”
沈铎没有动,任由她拉着。过了很久,他才缓缓低下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忽然有温热的液体砸在溪予手背上。
那是沈铎第一次在她面前哭,没有声音,只有眼泪无声地淌着,像被大火浇灭后,从灰烬里渗出来的水。溪予的心一下子揪紧了,她用力回握住他的手,轻声说:“有我在呢,阿铎,我在。”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焦黑的土地上。沈铎知道,那个充满打骂和酒气的“家”彻底没了,而身边这个女孩,是他此刻唯一能抓住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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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父的葬礼办得潦草又冷清,来的大多是沾亲带故、看个热闹的人。沈铎穿着溪予给他找的干净衣服,站在灵堂角落,脊背挺得笔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这孩子真是冷血,亲爹没了一滴泪都不掉。”
“也难怪,听说他爹从小就往死里打他……”
“再怎么说也是亲爹啊,心肠也太硬了。”
那些议论声像针一样扎过来,沈铎却像没听见,只是盯着面前那张模糊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沈标穿着件皱巴巴的衬衫,眼神浑浊,和他记忆里醉醺醺打骂他的样子重合在一起。
溪予站在他身边,把一块温热的手帕塞进他手里,低声说:“别听他们的。”
沈铎捏紧手帕,指尖微微发颤。他不是不哭,是眼泪早就被那些年的打骂熬干了。从被扔在垃圾桶旁捡过期面包,到被皮带抽得蜷缩在地上,再到看着那间破房子在火里坍塌……他心里早就没有“父亲”这个词该有的温度了。
葬礼结束后,人群散去,灵堂里只剩下他们两个。沈铎忽然蹲下身,把脸埋在膝盖里。溪予以为他终于要哭了,刚想伸手拍他的背,却听见他压抑的、像被什么堵住喉咙的呜咽声。
不是嚎啕大哭,是那种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无尽委屈和茫然的哽咽。他像个迷路的孩子,终于敢在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泄露出一点脆弱。
溪予没说话,只是在他身边蹲下,轻轻揽住他的肩膀。夕阳从灵堂的窗棂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带着点稀薄的暖意。
“都过去了,沈铎。”她轻声说,“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沈铎的肩膀抖得更厉害了,却没有抬头。他知道,那个黑暗的过去随着那场大火烧尽了,而身边这个女孩,会带着他走向一个不一样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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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2019年,溪予上了初三沈铎却在初二的时候对溪予说“小鱼儿,我要出去打工,我不上学了”
溪予正在写数学练习册,笔突然停住她有些不敢相信的抬头看着沈铎。
“你…为什么?是不是缺钱了?我有钱,我”
“不用”
沈铎打断溪予的话,语气很淡定也很冷。
“可是为什么?”溪予还是想问问他,她不希望沈铎放弃自己的学业。
沈铎直言道“我成绩不好,读了书也没什么用,还不如现在出去打工”
溪予握着笔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
“那……你去哪里?”
“上海”
溪予听到上海两个字因为这离深圳很远。
“那……你……”
沈铎“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等我有钱了我来养姐姐你”
溪予的眼眶倏地红了,“我才不要你照顾,但是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沈铎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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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
“姐姐,我能在临走前抱抱你吗?”
溪予的呼吸顿了半秒,随即快步走上前,轻轻抱住了他。少年的肩膀已经褪去了幼时的单薄,却还带着没长开的青涩,后背的骨头硌得她心口发疼。
“好。”她的声音有些发颤,抬手拍了拍他的背,像小时候无数次安慰他那样。
沈铎的手臂猛地收紧,把脸埋在她的颈窝,呼吸间带着淡淡的洗衣粉味。他没说话,只是抱得很紧,像要把这几年的依赖、感激和不舍,都揉进这个拥抱里。周围人来人往,广播里的提示音一遍遍响起,可这一刻,时间好像被拉得很长很长。
沈铎“姐姐,其实我一直想告诉你一个真相”
溪予“嗯?是什么”
沈铎靠在溪予耳边说“其实,沈标……不是意外”
溪予一听但她只是催促他“好了好了,你快去吧。”
其实溪予也明白了。从那场大火后沈铎反常的平静,从他偶尔望着废墟发呆的眼神,从他攥紧拳头时指节泛白的模样,她早就隐约猜到了什么。只是她选择不说破。
有些真相太沉重,像烧红的烙铁,碰一下就会留下终生的疤。她知道沈铎心里藏着怎样的惊涛骇浪,也知道那句“不是意外”背后,是多少个日夜的挣扎和恐惧。
“到了上海给我报平安。”溪予抬手,像小时候那样揉了揉他的头发,指尖的温度轻轻落在他发顶,“路上注意安全,别想太多。”
她故意让语气轻快些,甚至挤出一个浅浅的笑,眼角的泪却在转身时悄悄滑落。有些秘密,就让它烂在过去吧。她只要他往前走,走到没有沈标、没有打骂、只有阳光的地方去。
沈铎看着她转身时微微颤抖的肩膀,忽然明白了她的用意。这个从垃圾桶旁把他捡回来的女孩,总是这样,用最温柔的方式,替他挡住所有尖锐的刺。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对着她的背影深深鞠了一躬,然后拎起行李,一步步走向登机口。阳光透过舷窗照在他脸上,他摸了摸胸口——那里揣着溪予给的笔记本,封面上的小兔子笑得眉眼弯弯,像极了她此刻的模样。
有些话不必说尽,有些默契藏在心底,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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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予上高中后就会收到沈铎寄来的礼物,
后来他和溪予打电话的时候溪予告诉他,她患上了胃癌。
一瞬间周围瞬间停止。
“你……不!还能救吗?”
溪予淡定的说“医生说发现的很晚,已经没有治愈的可能
沈铎始终无法接受,溪予那样一个如同阳光般明媚的女孩,上天怎会如此残忍。“小予,你等着,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沈铎的声音带着坚定,却又在微颤。“阿铎,我没用了。医生说我挨不过明年春天了。”溪予的声音轻飘飘的,像一片即将消散的云。“别说傻话!”沈铎几乎是吼出来的,他不愿听这样的话,不能听。沈铎心中满是愤懑,他始终想不通,为何不幸的阴霾不笼罩在他身上,却偏偏伤害了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思绪从过往抽回,沈铎静静地坐在银杏树下。他仰起头,望向那湛蓝如宝石般的天空。他本以为,这次回来能好好照顾溪予。可当他真正站在她面前时,他才发觉,溪予似乎已经不再需要他的庇护了。然而,即便如此,他仍渴望做她的“弟弟”。因为她是他在黑暗中漂浮时紧紧抓住的那根浮木,是他生命里无法割舍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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