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奇人异事

这时一个小厮快步走了进来，道：“大少爷，有人在府外赖着不肯走。”

司徒慕和司徒瑶对看一眼，司徒慕问：“什么人？”

小厮道：“是一个老头，说是老太爷的故友，特上门相助。”

司徒慕立刻想到司徒仁信跟他提及的请了要帮他破解天龙八部阵法之人，当即道：“快请。”

小厮面色犹豫道：“可是.......可是.......”

司徒慕皱眉道：“还可是什么，快带我去迎。”

司徒仁信请来的人自然不会是等闲之辈，当即领着众人亲自去接。

只是真的见到那人时，司徒慕还是有些惊讶，来人就是一个老农民，穿着粗布麻衣，连鞋裤上还带着泥点，一张脸和手也因为长期的日晒雨淋加上劳作变得很是苍老，一看就是憨厚的庄稼人。

那老农一屁股墩坐在台阶上，正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整个人都笼罩在烟雾之中。

司徒慕终于明白为何那小厮面色那么古怪，但他随祖父见识过很多看似平凡但深藏不露的高手，他不敢小瞧任何人，当即走上前，半蹲在老农面前。

“在下司徒慕，是司徒问天的长孙，不知老人家是？”

老农拿出一封信，“是你叔叔让我来的。”

司徒慕看了眼信封，果然是司徒仁信的笔记，当即道：“那请老丈随我进府。”

老农敲了敲烟杆里的烟灰，这才站起来，将烟缸往怀里一插，对司徒慕道：“走吧。”

老农进门前，目光在共工和无垢身上各转了一圈，等老农随司徒慕进门后，共工咂嘴道：“这老头修为倒不错。”

司徒慕将老农引进花厅，在司徒慕的示意下司徒瑶也进去作陪，方小蝶他们则各自回房。花厅中茶水糕点早就奉上，司徒慕请老农坐在上宾之位，“不知老丈如何称呼。”

老农看了眼司徒慕，“我记得你家爷爷带你来见我时，你还只是个牙牙学语的孩童，没想到一下就长这么大了。”

司徒慕惊讶道：“老丈见过我？”

老农点点头，“只见过一次。”

司徒慕道：“不知老丈如何称呼。”

老农道：“名字已经忘了，但还记得姓，老汉姓黄。”

司徒慕知道他不愿意提及自己姓名，便也不多问，道：“您与我祖父同辈，若是不介意，我就喊您黄爷吧。”

老农笑起来，脸上的褶子全皱到了一起，“好好，喊什么都行。”老农又看向司徒瑶，“这就是你叔叔家的女儿吧。”

司徒瑶当即道：“黄爷好。”

老农憨笑道：“乖乖，都是乖孩子，你父亲呢？”

司徒瑶道：“我父亲出门办事，再过一会便会回来。”

老农道：“原来如此。”忽然司徒慕和司徒瑶都听到一阵叽咕声，两人循声望去，却是老农的肚子发出的。

见两个晚辈盯着自己看，老农有些不好意思，道：“老汉有两日未曾吃过饭，倒是让你们见笑了。”

司徒慕一听忙吩咐下去准备吃食，老农忙道：“一碗阳春面就好了。”

吃食很快准备好了，一荤一素配上一大碗鸡丝面，老农确实饿了，连面汤都没剩下。

看着他狼吞虎咽的吃相，司徒慕和司徒瑶两兄妹心里也有些犯嘀咕，这个老农也混得实在太惨了，这么大年纪连一顿饱饭都没吃上。

老农刚刚吃完，又有小厮来禀报，说是有个瞎眼婆婆来找司徒仁信。

司徒慕让司徒瑶陪着老农，自己又去迎接，来人果然是个瞎眼老婆婆，不过比起刚才的老农，这个瞎眼婆婆将自己捯饬的很干净，穿的衣服也算体面，手中拄着一根奇异的蛇头拐杖，让司徒慕有些不舒服的是，老婆婆一双眼就跟蛇一模一样。

司徒慕刚走上前，瞎眼婆婆就道：“怎么不是司徒仁信？”

司徒慕道：“叔叔有事不在府中，在下司徒慕。”

瞎眼婆婆哼了一声，“叔叔？你就是司徒慕？”

司徒慕道：“正是晚辈。”

瞎眼婆婆伸手一抓，不偏不倚正抓到司徒慕的手腕，司徒慕感觉扣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跟铁箍一样，

瞎眼婆婆双指探了探司徒慕的脉搏就将他松开了，“内息雄浑有力，不像是有病啊。”

司徒慕道：“婆婆请先随我进府。”

司徒慕本想搀扶她，瞎眼婆婆却不领情，直接道：“你在前面带路即可，老婆子还不需要别人搀扶。”

司徒慕当即道：“是。”

一路上司徒慕在前，瞎眼婆婆紧随其后，无论是台阶还是拐弯岔路，老婆婆都没走错过一次，看来她的耳力的确很好。

当司徒慕领着瞎眼婆婆进了花厅后， 他注意到那个老农的表情明显僵硬了一下，那瞎眼婆婆也霍的停下脚步，冷声问：“你这屋子里还有谁？”

老农站起身，对瞎眼婆婆喊了声：“花三姐。”

瞎眼婆婆脸色立刻变得和难看，几乎是用质问的，“你怎么会在这？”

老农很是尴尬，“我接到书信就来了。”

瞎眼婆婆对司徒慕冷冷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跟你叔叔说，我走了。”说完转身就要走。

司徒慕和司徒瑶愣在原地，老农一个箭步上前挡住瞎眼婆婆的去路，“三姐，这么多年过去了，就请原谅我吧。”

瞎眼婆婆冷笑，“你当年没有做错，谈什么原谅。”

一个要走，一个挽留，就僵在了原地，司徒慕兄妹两见状也快步走了过去，司徒瑶柔声哄劝花婆婆，“婆婆，消消气，进来坐会吧。”

花婆婆脸色终于柔和了些，司徒慕对老农比了比外面，老农会意，见花婆婆不再坚持离开，便和司徒慕出了花厅，让司徒瑶陪着她。

出了花厅后，司徒慕便领着老农在府中转转，走到一处亭子中坐下，司徒慕问：“黄爷，您和那位花婆婆有过节？”

老农苦笑，“她的眼睛是我打瞎的。”

司徒慕心想难怪花婆婆会是这态度，要是我估计杀对方的心都有，这梁子的确结的有些大。

老农不待司徒慕询问，就道：“当时真的是情势所逼，她走火入魔，我失手之下才伤了她的眼睛。”

司徒慕道：“看花婆婆刚才的态度，其实她应该也是知道的，否则早就跟你动手了，只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老农叹气道：“当年年轻气盛，下手的确没个轻重，若是我小心谨慎些，也不会害她成了瞎子。”

司徒慕道：“事已至此，多想亦无用。”

老农叹道：“是啊，已成定局，连弥补都无从做起。”

司徒慕问老农，“黄爷，可会下棋？”

老农道：“会，只是好久未下过了。”

司徒慕道：“我有个小兄弟棋艺不错，让他来陪黄爷下一盘。”

老农一直没见黄婆婆的身影，心中略安，道：“好。”

司徒慕立刻吩咐丫鬟端来棋盘，又找来无垢，共工也跟着来了，老农见了两人，尤其是无垢，那是满目欣赏，“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小小年纪就有如斯修为，真是难得。”

共工悄悄跟司徒慕道：“这老头眼力倒不错，不过也忒谦虚了，他的修为已臻至地仙之列。”

司徒慕听得满脸尴尬，老农也听见共工所说，抬起头看向共工，目光中带着探究的意味。

司徒慕忙道：“这位也是晚辈的朋友。”

老农微笑道：“小哥的朋友都不简单。”

老农说完低下头去看，司徒慕狠狠瞪了共工一眼，示意他嘴上把门，别什么都往外说。

无垢棋艺极好，司徒慕就不是他的敌手，他棋品更好，下棋时很安静也很沉着，悔棋那事都是司徒慕才能干出来的。

而那边厢司徒瑶总算安抚好花婆婆的情绪，黄婆婆虽然对司徒慕冷冰冰，但对司徒瑶语气却缓和了许多，加上老农出去了，她也没再提要离开的事。

司徒慕见花厅那边没动静了，这才长吁口气，这两位都不是寻常主，司徒仁信将他们全都找来，也是真的对自己上心。

这一盘棋下完，也到了要用晚膳的时候，不管怎样，这两位远道而来，接风是肯定要的，只是这两人根本不可能在一个桌上吃饭，这两人恩怨纠葛太多，这么多年都没化解，司徒慕也不指望他有这能耐化解了。

司徒慕一想，就直接开了两桌，男宾一桌，女宾一桌，女宾那桌就由司徒瑶主陪，方小蝶作陪，男宾那桌摆在饭厅，女宾摆在花厅，分开两个厅办。

当方小蝶走进花厅时，本来正跟司徒瑶说话的花婆婆霍的停了下来，猛地站起身，对着方小蝶的方向，道：“何人？”

司徒瑶忙道：“是我的一个好姐妹。”

方小蝶忙上前，正准备自我介绍，没想到花婆婆却随着她的脚步不停往后退，一连退了几步才停下。

方小蝶和司徒瑶都大感奇怪，司徒瑶一把扶住花婆婆，“婆婆，你怎么了？”

花婆婆脸上闪过一丝慌张，带着不确定的问司徒瑶：“她是你的好姐妹？和你同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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