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黄泉碧落海

方小蝶上前一步，问：“你真的不想撤去阵法？”

司徒慕不知该怎么回答，方小蝶道：“还记得三年前你对我说过的话吗？”

方小蝶盯着司徒慕，她说：“我那时不知以后的日子该怎么面对，你说随心就好，现在我将这四个字还给你，只要你觉得值得，就去做。”

司徒慕看着方小蝶，他温柔的笑，笑的共工都忍不住道：“痴汉啊。”

姜夕颜忽然明白自己和方小蝶的区别，方小蝶懂他，而自己......在利益的漩涡里游荡了太久，什么东西都喜欢算计的太过分明。

饶是方小蝶再迟钝也感受到司徒慕的心意，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她从来没有深想过和司徒慕的关系，虽然同生共死，但却从未想过要更进一步，她总觉得她和司徒慕，一个是火一个是水，水和火又怎么可能真正相融。若强行在一起，不是火灭就是水被烧干。

方小蝶看到司徒慕嘴边动了动，情急之下她伸出手一把捂住司徒慕的嘴。

司徒慕惊讶的看着方小蝶，一腔柔情已经到了嘴边，但方小蝶却对他摇摇头，司徒慕完全不知所措，方小蝶的眼神很急切，但与他设想的却完全相反，他看懂方小蝶的眼神，方小蝶是真的不想让他说出口。

本以为会看到两个有情人终成眷属，却不料峰回路转，那些旁观者也都呆住了。

方小蝶知道司徒慕懂他的意思，收回手，后退一步，眼神从慌乱变得平静，但这平静下又是暗潮汹涌，无论她怎么强装还是会有。

司徒慕的失落遮都遮不住，若是可以他简直要哭了，这下连共工都不敢说话了，许久司徒慕才勉强笑笑道：“嗯，我知道。”

方小蝶也不知为何会如此害怕司徒慕将要说出的话，她隐隐有种感觉，若是司徒慕说出来了，很多事情就会改变，而这种改变，是她日后无法承受的。她知道自己很自私，但她只是想保护自己。

方小蝶后退一步，退到司徒瑶和姜夕颜身边，她不敢再看司徒慕的眼睛，微垂眼睑道：“那就好。”

气氛一下就变得尴尬起来，许久共工才小声道：“这是黄了？”

司徒慕咬牙切齿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共工立刻瘪瘪嘴，一副委屈的模样，“又不是我不要你。”

司徒慕简直把他撕了的心都有了，当即道：“你再说一个字试试。”

共工缩缩脑袋，道：“吱......”

司徒慕气到吐血，扭头就走，但共工却不想离开，于是司徒慕就跟一个瘸子一样拖着自己的左腿一步一步挪了出去。

其他人都是目瞪口呆，无垢见这情形，对姜夕颜他们道：“我去看看哥。”说完就追了出去。

一时间屋子里就剩下三个女子，司徒瑶道：“小蝶，为什么？”

方小蝶道：“我和他不合适。”

司徒瑶道：“这世上再没有比你更合适我哥的人了。”

姜夕颜也道：“千金易得，真情难得，你们共过生死，还有什么能阻碍你们？”

方小蝶道：“我与他.......没有未来。”

司徒瑶道：“胡说什么。”

方小蝶道：“我与他......只是萍水相逢，或许有幸走过一程，但我们不会有未来。”

司徒瑶叹了口气，“我和吴昊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和大哥没有阻碍，为什么要这样。”

姜夕颜看方小蝶一脸要哭的样子，道：“小蝶这样做肯定有她的顾虑，不管以后怎样，现在就随他们吧。”

方小蝶想了想，道：“我去看看司徒慕。”

姜夕颜点点头，“去吧。”

方小蝶在司徒慕的房间找到他，共工蹲在大木桶里埋头和泥，无垢在一旁帮忙添泥添水。

无垢见到方小蝶就站了起来，喊了声：“小蝶姐。”

共工头也不回道：“他睡了，有什么话明儿个再说。”

方小蝶道：“你让他起来。”

共工终于抬起头，“哎，你不是拒绝他了嘛，又来找他做什么？”

方小蝶抬手就拍了共工灵台一下，共工就感觉一道紫光将他包裹起来，共工道：“你这个小丫头，快将我放开。”

但无论他怎么喊叫，声音都无法传出，他也感知不到外面的一切，共工被完全隔绝了起来，共工的魂魄一离开，司徒慕的魂魄就必须得主宰身体。

司徒慕惊讶于方小蝶对混元珠的操纵程度，他苦笑：“小蝶，我明白你的意思。”

方小蝶正色道：“不，你不知道。”

司徒慕愕然，方小蝶对无垢道：“无垢，你先出去，我有话跟你哥说。”

无垢应了一声就退了下去。

方小蝶这才道：“司徒慕，我并不是排斥你。”

司徒慕不明白方小蝶的意思，方小蝶道：“我有种感觉，我和你没有未来。”

司徒慕道：“感觉这种事又怎能作数。”

方小蝶道：“那你喜欢我不也就是种感觉吗？”

司徒慕还真被方小蝶问住，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她也这样伶牙俐齿。

司徒慕正色道：“没关系，若是未来我们真的不能在也一起，那我就重新为你创造一个未来。”

方小蝶知道司徒慕说的是认真的，这样的认真的司徒慕没有丝毫浮华之风，这是他对她的诺言。

方小蝶道：“好，那我等着。”

司徒慕看着方小蝶，说到底还是因为他没有给她安全感，让她不相信和他在一起能拥有未来。为了方小蝶，司徒慕也要变得更强大。

方小蝶笑的温和，“现在危机重重，我们先解决眼前的事再说。”

司徒慕道：“好。”

真的将事情说明了，司徒慕的心情反而好了起来，他本来以为方小蝶的拒绝是因为不喜欢他，这是司徒慕第一次对一个姑娘动情，他先前是很失落，但他并没有打算放弃，若这么容易就放弃，就不是他司徒慕了。

方小蝶撤去共工的束缚，共工道：“司徒慕，这丫头对混元珠的掌握程度可比你高多了。”

司徒慕又何尝不知，对方小蝶道：“为何你能这样？”

方小蝶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好像每次都是凭着本能去用。”

共工神秘兮兮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方小蝶忙问：“是怎么回事？”

共工道：“天机不可泄露。”

司徒慕道：“小蝶，我先将身体给共工，他要捏泥人。”

方小蝶道：“我来帮你。”

共工道：“不用，就算是泥人也是完整的人身，你一大姑娘不方便。”

方小蝶立刻明白过来，对共工道：“那我先走了。”

方小蝶出门后，心情轻松了很多，她不喜欢被误会，但也不愿意错过可能会有的幸福，如果可以，她也愿意去争取一把。

姜夕颜让厨房做了一桌菜，更熬了一锅腊八粥，而共工也做好了一只泥胳膊，共工捏土造人显然很费气力，他竟主动去睡，将身体还给司徒慕。

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吃吃喝喝，吃到一半时，外面开始下雪了。

姜夕颜道：“再过几日就要过年了，这日子过的真快。”

姜夕颜若不提，他们早就忘了还有过年这件事，方小蝶喝了口腊八粥，道：“若是可以，今年我们一起过吧。”

这几个人之中，除了司徒瑶，其余几人这几年过年都很冷清，莫言本就不爱热闹，所以每年过年基本上都是司徒慕和方小蝶两人在过。而姜夕颜自从她祖父死后，她就是一个人过年。无垢这几年在外游历，也都是一个人。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感受热热闹闹在一起过年的气氛，方小蝶一提议，无垢立刻道：“好啊好啊，一起过。”

方小蝶打趣道：“你一出家的和尚，怎么比我们还激动。”

无垢抓抓圆溜溜的脑袋，“和尚也能爱热闹嘛。”

众人都笑起来，司徒瑶看见司徒慕的眼神一直在方小蝶的身上，她想方小蝶的顾虑总有一天会消失的吧。

当晚各自回房，一夜好眠。

共工休息了一晚之后，精神恢复了些，但看起来还是很疲惫，司徒慕问：“以前也是这样吗？”

共工苦笑，“最开始半个时辰就能捏出人形，只是捏土造人太耗费修为，这么多年下来，修为损耗太大，现在捏出一具人形要三天，以后还会越来越长。”

这样下去，共工的修为终会透支殆尽，司徒慕道：“在上古时期，哪里能找到息壤？”

共工眼神一亮，但随即又黯淡下来，“息壤所在之处都是天险所在。”

司徒慕道：“只有找到息壤，才能一劳永逸，你也不甘心就这么去死吧。”

共工终于道：“息壤最早被发现之处就在黄泉碧落海。”

司徒慕表示从未听说过有什么黄泉碧落海，司徒慕道：“黄泉碧落海就在神域的西北方，你也知道神域被割裂了，也不知流落在何处。”

司徒慕想了想，道：“我们不知道，不代表所有人都不知道。”

司徒慕放出应龙，应龙见到共工和司徒慕共用身体也很惊讶，共工也不跟他废话，直接问：“黄泉碧落海可还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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