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何为天道

江疏影有些恍惚，方才所见明明那么真切，她有些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境。

焚天扇的扇面上重新变为一片洁白，江疏影缓了缓，才将焚天扇还给方小蝶。

方小蝶道：“这便是我记忆中的青丘了。”

江疏影低声道：“小蝶，谢谢你。”

方小蝶道：“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江疏影抬起头，微笑道：“见过青丘的美丽，我便更有信心。”

方小蝶道：“你一定有再见青丘的那日。”

江疏影疑惑问道：“小蝶为何你见过青丘？你究竟是何人？”

方小蝶便将自己的身份告诉江疏影，江疏影虽然惊讶，但很快便接受了这个事实。

江疏影问：“小蝶，究竟天道是什么样的？”

方小蝶皱起眉，“我从未见过天道。”

方小蝶想了想，继续道：“自我醒来，就知道天道，上古神魔都知道天道的能力在他们之上，是仅次于盘古祖神的存在，但盘古祖神与天道有契约，天道不能违背契约肆意而为。”

“盘古祖神羽化后，天道在最开始的数万年间也确实恪尽职守，无论神魔，修为愈高，受到天谴也愈重，承受住的修为会精进，承受不住的就灰飞烟灭。”

江疏影静静听着，方小蝶继续道：“可是后来，天道的野心愈来愈大，愈来愈不能容忍修为越来越高的上古神魔。”

说到这方小蝶双手都握起拳来，眼中充满了愤怒。

江疏影接过她的话，“所以天道挑起了神魔大战，这一站毁了整个神域。”

方小蝶点点头，“可惜，我醒的太晚，从未见过天道的真面目，不过，你可知道，天道在人间还有另一个名字。”

江疏影沉声道：“命运。”

方小蝶点点头，“不错，就是命运，传说天道的化身千千万，他能隐藏于万千生灵之中。”

司徒慕一直站在车外，方小蝶和江疏影的对话他都听的清清楚楚，他知道他们真正地对手其实是天道，天道比之妖主，根本不是一个级别，连天道的真面目都没有见过，现在单单面对一个妖主都如此棘手。

司徒慕从未失去过信心，只是觉得这对手真的太强悍。

江疏影听到方小蝶的话也沉默下来，“你是说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命运的化身。”

方小蝶点点头，“所以我们要更加谨慎。”

“从外观上真的一点也看不出来吗？”江疏影问。

方小蝶摇摇头，“只能用一颗本心去看。”

江疏影道：“用本心去看？

方小蝶道：“嗯，用自己的本心去看。”

江疏影没有再问，这话说的容易，但能做到太难。

沉默了一会，江疏影道：“三足鸟回来了，我们下去吧。”

方小蝶点点头，两人下了马车，果然，三足鸟很快就回来了。

江疏影道：“我们走吧。”

司徒慕牵住方小蝶，“好。”

将方小蝶扶上马背，司徒慕也翻身上马从背后环住她，“稍后再见。”

小方展翅飞起，司徒慕贴着方小蝶耳鬓道：“睡会吧。”

方小蝶转身就埋进他怀里，司徒慕用外袍将她裹住，方小蝶环抱住他的腰。

片刻之后，方小蝶道：“你都听到了？”

司徒慕轻轻‘嗯’了一声。

方小蝶道：“现在天道最想杀死的是我。”

司徒慕道：“我知道，可那又怎样，你看，这么多年，他不是都没得逞。”

方小蝶道：“其实他差点就得逞了。”

司徒慕抱紧方小蝶，方小蝶在他怀里低声道：“若是这一世，你还是推开我，或许这颗心就死了。”

方小蝶不同其他上古神魔，要杀她需诛心，所以天道诱惑她轮回转世后一直想要灭她魔心，可这心只有她自愿才会死去，司徒慕是天道造来专门对付方小蝶，若是这一世没有出意外，方小蝶现在应该已经彻底魂飞湮灭了。

司徒慕道：“还好……幸好……”

方小蝶咕哝道：“一直觉得我阅遍天下美色已经对美色免疫，没想到还是栽在你手上。”

司徒慕哈哈大笑起来，倒是有一丝庆幸天道给了他这副好相貌。

“你说为什么这世会出意外呢？”方小蝶有些不解，天道一向算无遗策，否则当年诸神魔不会同时中了圈套。

这也是司徒慕一直不明白的，只能胡扯道：“或许他没料到我会动心，毕竟你这种顶多算是清秀的相貌实在不够看。”

方小蝶使劲在司徒慕腰上掐了一把，可自己都有点心虚，或许天道真的是这么觉得，只是没想到失策了。

司徒慕叫了声疼，却依旧把方小蝶抱的紧紧的。

方小蝶道：“叫你再亏我。”

司徒慕轻笑道：“娘子饶命，夫君再也不敢取笑你了。”

方小蝶打了个哈欠，“真的有点累了，我睡会，到了叫我。”

司徒慕柔声道：“睡吧。”

还未到祁连山，方小蝶就醒了，埋首在司徒慕怀里没有动，听着他的心跳感觉整个世界都被融化。

司徒慕低声问：“醒了？”

方小蝶这才抬起头，“还有多久？”

司徒慕道：“看，快要天明了。”

方小蝶转过身，这是方小蝶第一次在空中看日出，东方有大团一大团的紫气，紫气又被镶上了淡淡的金边。

方小蝶叹道：“真美啊。”

司徒慕环抱住方小蝶，应声道：“的确很美。”

方小蝶刚要接话，突然脑海里闪过几幅凌乱的画面，方小蝶心头大震，这是她的记忆？可为何她完全不记得何时发生的？

方小蝶握住司徒慕的手，“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司徒慕微微一怔，“你说什么？”

方小蝶觉得头有些痛，她握住司徒慕的手不自觉的用力，“我怎么觉得我们以前就见过。”

司徒慕不明白方小蝶所说何意，道：“我们自然见过，你不是说你我纠缠了几世了吗？”

方小蝶也不知道那几帧画面代表什么，越深想越觉得头疼，司徒慕察觉出方小蝶的不对劲，忙扶住她，“怎么了？”

方小蝶秀眉紧蹙，“头有些疼。”

司徒慕立刻为她把脉，脉象一切正常，司徒慕道：“莫不是和穷奇一战受了损伤？”

头疼渐渐褪去，方小蝶长吁口气，“没事了。”

司徒慕将她转过来仔细瞧了瞧，方小蝶道：“真的没事了。”

司徒慕问：“你方才说什么？”

方小蝶盯着司徒慕，双手捧起他的脸，“或许我看到的是我们第一世见面的样子。”

司徒慕道：“难道你都忘了吗？”

方小蝶道：“那么久远的事，谁会记得那么清楚。”

司徒慕低声道：“你方才的样子吓我一跳。”

方小蝶对司徒慕吐吐舌头，“方才头疼来的凶猛，吓到你了。”

说到这时眼前忽然大亮，两人抬头看去，太阳已挣脱紫气跃上半空，驱散了最后一点黑暗，洒下万点金光，连绵起伏的祁连山也近在眼前。

方小蝶道：“我们到了。”

司徒慕让小方落下，来了几次，小方也是轻车熟路，完全不会走错路，小方速度比三足鸟快，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江疏影才到。

江疏影打开结界带着两人进入神之墓地，一进入结界就见到江疏影饲养的小白，小白绕着江疏影转了两圈，怪模怪样的叫着：“危险危险。”

江疏影立刻加快脚步，但却没有去洞天福地，而是直接到了一处僻静的山洞。

山洞外有一座八角亭，秦元霜连同江疏影的侍婢杏雨和墨画都在亭中守着。

见到江疏影，秦元霜两人明显松了口气，江疏影快步走到亭中，问道：“师姐，若南怎么样了？”

秦元霜看了眼随后进亭的司徒慕和方小蝶，道：“若南高热不退，师妹在里面照顾。”

江疏影道：“师姐这两日辛苦了，你先回去吧。”

秦元霜点点头，她也两日未合眼了，确实有些累了。

江疏影又对司徒慕和方小蝶道：“你们随我进去看看吧。”

这山洞看起来很简陋，但却有个雅致的名字，名叫：望月。

这处是林若南的住处，林若南修行不如江疏影高，兽性犹重，喜欢住在山洞之中。

方圆不过丈余的山洞布置的也很朴实，林若南躺在塌上，虽未现出真身，但六根巨大火红的狐尾平铺在塌上，一动不动。林若南仿佛躺在一片烈火之中。

傅灵韵本坐在榻边照顾，见到江疏影立刻站起身，一脸忧心忡忡，江疏影摸了摸林若南的额头，眉头也皱起来。

江疏影道：“这两日若南有醒过来吗？”

傅灵韵道：“听师姐说昨日醒来一次，不过就一盏茶的时间就又昏睡了过去。”

江疏影取出一根金针，直接刺进林若南的眉心，一刺即收，林若南的眉心渗出一滴鲜血，接着眉眼微颤，幽幽醒了过来。

江疏影道：“若南，你梦到什么了？”

林若南的目光明显还不清明，开口说话时声音沙哑的几乎听不出来，“我梦到自己冰封了。”

江疏影道：“好，我知道了，你继续睡吧。”

林若南眼睛慢慢闭上，又陷入昏睡之中。

江疏影道：“这次的天劫会和水有关。”

方小蝶上前一步道：“若是和水有关，那我倒是可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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