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求婚

厉雷十分识趣。

眼下他要人手没人手，怀里揣着武器又不能为了这点事掏出来，于是他十分怂地往后退了几步，两手一摊。

江妤笙楞楞地看了一眼严川衡，想起来自己或许应该发点火，或者张嘴问道你为什么要丢下我，但她张了张嘴，突然别扭得什么都不想说了。

正别扭着，严川衡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了江妤笙的胳膊，将她踉踉跄跄地拉到车前，将人塞进去，一声不吭地自己坐进来摔上门，江妤笙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厉雷，司机已经一个油门飞出去了。

厉雷：“哇……老子是来干啥的？”

车里。

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严川衡身上散发的不悦气息十足，前面的司机只管埋头开车，像是被吓得只会开车了。

江妤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里想着，呦呵你还生起气来我还没生气呢，居然敢把我丢下……

两个人各占一边，谁也不打扰谁，各自为营，安安静静地扭头看窗外。

江妤笙心里万般委屈，这会儿也像是和谁憋气一样憋着，她冷漠地看着窗外明亮的灯光，城市夜间要比白天还热闹，灯红酒绿人流如织，却越发显得人寂寞。

高大的路灯。微凉的夜风。喝得烂醉如泥倒在酒吧外面的人，哭着唱歌的人，大笑着站在房顶的人，每一个人，每一个人，都有着不为人知的心事。

江妤笙冷漠地看着，心里破罐子破摔地想着，就这样吧。反正是谁先动心谁输，我就这样了……

我那么喜欢你。

严川衡突然狠狠地捏住她的肩膀，江妤笙下意识地在看见他脸上阴沉的表情时闭上了眼睛。

预期的没有到来。

嘴唇被敷上一个温热，柔软的东西。严川衡吻了上来。

这个吻起先还带着怒气，粗暴而大力，江妤笙推了两下，反而被严川衡按住双手，越发粗暴起来。江妤笙有些吃痛，她低低地嘤咛了一声，严川衡却轻了起来。

她像是被当做了一件珍宝，严川衡轻柔地吻着她，尽是缠绵缱绻之意，温柔得让人想要流眼泪。

江妤笙偷偷睁开眼睛。

世界仿佛只剩下严川衡温柔而珍惜的表情。

他是那么的好看，又是那么的温柔，眼睛里仿佛有一片温热的海，让人的一颗心迷失在里头。

“别哭。”严川衡轻轻地在江妤笙耳边说道。

江妤笙才察觉，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

“都怪你……”江妤笙小声抽泣着，紧紧搂着严川衡不撒手，她抽噎着说道：“为什么要对我黑脸……为什么……我今天那么苦了……脚痛、呜呜呜……腿也痛……我走了那么久，好想去见你……走了那么久，你又不要我了……”她断断续续地说着，严川衡听着听着，忍不住轻轻地去吻她的眼角，泪水很多，严川衡尝到了咸味。

他这个时候才觉得，心很痛。

“我只是看见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太生气了。”严川衡低声解释道。

江妤笙好不容易到过气来，白了严川衡一眼：“那我还问我们老教授问题呢，怎么没见你生气，人家只是送我回来，我迷路了。”

严川衡一噎，摇摇头：“不一样……你还知道他的名字，我看着你们几乎是挨着走过来的，我……吃醋……”

他最后几个字声音越来越低，几乎要低到尘埃里，但江妤笙的心，却开出了花。

严川衡突然直直地看着江妤笙，他的眼睛很深，这回再不是错觉，严川衡的眼里有铺天盖地的温柔，他沉声地说道：“我只想你是我的，所以才不能容忍你和别的男人站在一起，我总害怕……我们之间并不是交易那么简单……那个交易，”他看了一眼迷茫的江妤笙，叹了口气：“只不过是当时怕你跑了我随口说的，你别急……我真的是想让你留下。为什么？为什么啊……你这个傻瓜。”严川衡深深地注视着江妤笙，平素冷淡的脸上令人神奇地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来，他说：“当然是因为我爱你。”

我爱你。

这世界上唯一的你。

可爱的，美丽的，俏皮的，古灵精怪的，迷糊的你。

江妤笙“噌”得一声脸红了。

她心里突然有什么东西被冲开了，那些原有的，疙疙瘩瘩存在的，以为自己输了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通通没了。

“你爱我……”江妤笙傻傻地笑起来，严川衡看了一眼前方的司机，似乎是有些恼了伸手想捂住江妤笙的嘴。

江妤笙却突然往前一窜，“吧唧”一声亲了上去。

女孩子使的力气有些大，她将自己磕在了严川衡嘴唇上，甚至自以为隐蔽地小动物一样舔了舔严川衡的嘴角，随后背过身去咕咕得笑开了。

严川衡心里大喜，摸了摸自己的嘴，身上拒人千里的冷漠早不知道跑哪旮旯去了，他牛皮糖一样黏了过去，不依不饶地说道：“不够，再来一个……啵啵。”

江妤笙：“呸！还我霸道总裁！”

严川衡：“老婆，要啵啵！”

满脸通红的江妤笙最后献出了三个啵啵。

前座的司机：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我是聋子我是瞎子天啊天啊我会不会等会一下车就被灭口我完了我完了等下我要连同这辆车灰飞烟灭滚出银河系了……

车在海边停下了。

夜晚的海温柔而安详，海浪声比白天听起来要温柔许多，有带着灯的渔网扔在岸边，发出一团柔和的光芒来，远远看去，竟也亮晶晶的十分好看。

今晚是有月亮的。

月光如水一样流泻下来，覆在海面上同海水一起轻轻地摇晃，在海面上透出清浅的光晕来。没有风的时候，月亮安静地印在海面上，天空大海，让人无法分清。

江妤笙抓着身上的外套，有些愣怔地看着这海天共一色，严川衡从背后搂着她，两个人安安静静地抱在一起。

“我从前，一直想着和自己喜欢的人来看海。但是只有你做到了。”江妤笙声音轻缓，握住了搂住自己的那双手。

“陪你一起看烟花。”严川衡打了个响指，并不附和她那些有些伤感的话。他低声说道：“不仅要做你的第一个来看海的爱人，还要做第一个陪你一起在海边看烟花的人。”

“咻——”长长的光亮划破静谧的夜空，江妤笙睁大眼睛，严川衡的气息温柔地覆盖下来。

“嘭——”盛大的、美轮美奂的、明亮的烟花。

——照亮了整个夜空，江妤笙楞楞地看着，感觉有一瞬间，自己的心，也被什么照亮了。

漫天的烟花里。如水的月色里。温柔低语的海风里。严川衡曲起一只腿，单腿下跪。

“嫁给我，好吗？”严川衡仰着头，脸上没有笑容，眼睛却要比这片大海还要深邃，还要温柔。

“你愿意——不论生老病死，贫穷富贵，永远和我在一起吗？”

严川衡背后是绚丽至极的烟花，它们依次炸裂开来，混着月色降落下来。

“嘭咚。嘭咚。”

烟花的声音里，江妤笙清楚地听见了，心动的声音。

她弯起眼睛，海藻一样的长发披散下来，她的眼睛很亮，嘴唇殷红，她仿佛是这片海的精灵。

她冲严川衡眨眨眼睛，十分俏皮地说道：“我一点也不聪明——”

“我聪明就行。”

“我一点也不记路——”

“有我在，不用怕迷路。”

“我记不住人——”

“你记得我就够了。”

“我爱你——”

“我也爱你。”

江妤笙露出笑容，她脸颊上有淡淡的红晕，眼底满是笑意：“我愿意——”

“哇哦——”有人大声尖叫起来，哨子声，尖叫声，起哄身，江妤笙回头一看，却见许多人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大部分都不认识，只认识一小部分人，老管家，家里的佣人，李师傅，林贤——他们推着长长的一辆餐车，唱着“生日快乐”缓缓地聚在一起，浩浩荡荡地向两个人走过来。

餐车上正中央摆放着一个精美的蛋糕，林贤几大步上前给还在发愣的江妤笙戴上了生日帽，笑眯眯地说道：“嫂子——这下可以更有底气地叫了，生日快乐。”

江妤笙回头去看严川衡，严川衡紧了紧握住她的手，低声说道：“生日快乐。”

“我……我……自己都忘了……”江妤笙楞楞地看着严川衡，她太高兴了，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她想告诉严川衡自己很爱很爱他，自己很早就喜欢他，想告诉严川衡，自己想和他长长久久，一辈子。

严川衡牵着江妤笙的手，让她许愿。

他们手牵手切下了第一块蛋糕，整个沙滩都是人的欢声笑语。

“嫂子，你许了什么愿望？”林贤今天难得有个人样，却捧着蛋糕吃了一脸白花花的奶油，江妤笙看了一眼严川衡，翻着白眼说道：“秘密。”

毕竟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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