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街柳巷,花枝招展的莺莺燕燕并未因为大雨收敛,这样的天气也没阻挡恩客们寻欢作乐的雅兴。那么冷的天,为了揽客姑娘们身上的衣服穿得也不多,成为这条街靓丽的风景线。
风景虽好,却只限于有钱人,那些乞丐只能抹着口水远远观望,看着有钱的爷拥着没人,羡慕妒忌恨都没法表达此刻的心情。
哐啷!
银子落在碗里的声音响起,角落里的乞丐终于还了魂,低头看到白花花的银子,嘴角的口水掉得更厉害。
“你可愿意赚银子?”伞下的木休一身优雅,这么大的雨天,裤脚半点都没湿到。
咕咚咕咚!
乞丐不雅地咽着口水,上下打量着木休,脑袋像小鸡吃米那般使劲地点着,笑得最都快裂开。
“那就跟我来吧!”木休说完又从身上摸出一大锭银子扔进乞丐的碗里,乞丐东张西望一番,确定没被旁边的人看到,赶紧把银子收下,鬼鬼祟祟地跟着木休往旁边那条街走去。
幽深的巷子,来到一家妓院的后门,木休朝乞丐招了招手。乞丐点头哈腰地走了过去,就见木休嘀咕几句,那乞丐便是从围墙爬了进去。
院子里,一间屋子正亮着昏暗的灯,从外面可以看到屋子里有三个女人。其中两人是香絮和玲儿,另外两人木休还不确定。
照着木休的指示,乞丐跳进墙之后先打开后门,尔后坐在门槛上故意打了几个哈欠,引起屋子里的人注意。
果然,屋子里的灯被熄灭,从门里走出来个女人。女人一脸厚厚的胭脂水粉,看上去至少四十往上。出门看到一乞丐坐在后门的门槛上,撩起长裙,上前一脚把乞丐给踹了出去。
“要饭的,你想死了不成?”女人说话很是不客气,用手捂着鼻子,鄙视地目光落在乞丐身上。
哐啷!
乞丐将一锭银子扔到女人脚边,看到银子女人的脸色稍微好些。低头,捡起银子说话也就客气不少:“这位爷,您若是要姑娘可以从前门进来,这是姑娘们的后厢房,是不许客人踏进来的。”
“前门,你们那些姑娘一个个狗眼看人低,爷还看不起那样的庸脂俗粉。”说着话乞丐又从身上摸出一张被雨淋湿的银票,手里拽着银票,心里一百个不想给出去。可,一想跟木休打赌,只要能从后面进入前面花厅,会让他得到更多的银子,不得不忍痛割爱。
女人看到银票上的数字,眼珠子滴溜一转,即刻把乞丐当成上宾,也不顾乞丐一身邋遢,上前把地上的乞丐拉起来,亮了亮嗓子大喝起来:“李妈妈,还不把客人带进去?”
安静的后院,一声尖锐的喊声过后,一个胖得几乎成圆桶的老女人动作缓慢地从对面阁楼上挪了下来。这一看一身脏兮兮的乞丐,习惯性地瘪了瘪嘴。可,当女人扬了扬手中的银票,胖女人即刻眼睛雪亮地换了张虚伪到恶心的笑脸,上前就挽住了乞丐的手。
“滚滚滚!爷要找女人,不是找妈。”乞丐看到胖女人只觉恶心,很不客气地推开胖女人,不满地瞪了女人一眼。
女人咽了咽口水,想不到大晚上会碰到这么不好伺候的主,若不是最近生意太差,她也不用这么委屈自己。算了,看在银子的份上,她也只能忍受着恶心,上前挽住乞丐的手臂,陪笑着往前面院子走。
胖女人拍拍胸口,一脸的庆幸模样,走出后门看了几眼,确定没有其他客人,关上房门后,甩甩丝巾扭动着肥胖的身子小跑着追了上去。
屋子里,香絮注视着院子里发生的一举一动。这么大的雨,如此邋遢的乞丐,虽然太远看不清银票上的数额,但见两个女人高兴的模样,不难猜出金额不会太少。
“主子,这乞丐有些奇怪。”玲儿都看出了问题,
“是很奇怪,这么大的雨来个乞丐,还有那么多银子,肯定不会太简单。”香絮眼珠子滴溜一转,担心已经被人跟踪。踮着脚尖到了窗前,她不敢把脑袋伸出去,而是站在窗边上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外面的景象。
窗外,枯树败叶落了一地,没有枝叶的大树几乎挡不住任何东西,她所站的位置可以把外面看得好清楚。
玲儿则是将耳朵贴在门上,竖起耳朵听着门外是否有脚步声传来。没多久,的确传来了脚步声,不是木休,而是刚才离去的女人又回来了。
女人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后院被关闭的后门,然后推门走了屋去。这一推门,直接把高度紧张的玲儿推倒在了地上。
“没用的东西!”女人黑下一张脸,不悦地骂了一句,看到香絮也紧张兮兮的模样,顿时凝起了眉头:“你该不是被人跟踪了吧?”
“不知道,刚才乞丐我总觉得有些奇怪。”香絮离开窗户边,站在让窗户外无法看到的位置。
女人仔细一想,也觉得确实有些怪异。这样的雨天,如此有钱的乞丐,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所为。
“姐姐,您这里恐怕不安全了,您得尽快换地方。”香絮拦住女人的手,看上去满心焦急的样子。
女人嘴角扯起一抹笑,淡定自如地瘪了瘪嘴:“老娘什么风浪没见过,雷城里布满了各国的探子,很多人,用很多方法试探过这个地方。不过,最终这里还是保留下来了,你这知道这是为什么?”
“是因为姐姐够聪明!”香絮奉承地说道。
女人摇摇头,嘴角扯起一抹怪异的笑,洋洋得意地走到椅子前坐下:“不是姐姐我够聪明,只是敌人聪明过头了。越是聪明之人,疑心越重,越会得不得就更不甘心。所以,就算他们知道这里有问题,也不会傻到闯进来,只会找人跟着,盯着,最后找不到任何有利线索,也就只能不了了之了。有时候,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
女人说得头头是道,香絮听完连连点头,自叹不如姐姐的精明冷静,难怪姐姐可以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呆上那么久。
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扯了扯手里的毛簪子,扬了扬眉看向香絮:“妹妹,有些事情不能太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姐姐都知道了。”香絮有些激动起来。
“三爷不是傻瓜,慕容雪不是笨蛋。有些事情你能想到的,很多人也都能想到,所以在做这件事之前,最好多方面考虑一下。现在除了慕容家,你还有个更强大的敌人,你知道吗?”女人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眼神中带了几分善意的警告。
香絮眼珠子飞转,仔细想想过后摇了摇头,满脸期待地等候着女人的答案。
“福瑞堂!”女人重重地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香絮顿时白了张脸,福瑞堂的背景不简单,那家雷灿的掌柜功夫也不简单,让人跟踪过几次,去的人不是死了,就是被甩了,很少会有关于福瑞堂的消息。可以说,福瑞堂的消息多半从别的探子嘴里卖到的。
“怪医木休你总听过吧?”女人又问道。
“知道,他是福瑞堂幕后的老板,听说还是古孟国的皇族,所以香絮一直不敢靠得太近。不过,我还从未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香絮如实以告,一直想从姐姐这里得知更多关于福瑞堂之事。
女人拧起了神,思绪在脑海里盘旋,许久,她脸上浮现出伤感:“他是个奇怪的人,很多年前姐姐跟他打过交道。他是古孟国身份不凡的王爷,若不是他不想争夺皇位,他会是当今的古孟国君。当初我们几乎是同时来到雷城,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你是说他根本就不是因为爱慕容雪,也只是因为利用?”香絮不可思议地看着女人。
女人摇了摇头,否认了香絮的想法:“当初他的却是奉命而来,可,没人会估算到自己生命中会出现什么?就像他没法估算生命中会出现慕容雪这个女人,为了这个女人,他甚至忘记了自己的使命。这么多年来,兜兜转转地在风雷出现,只是为了守候这个女人。有时候看起来慕容雪是不幸的,但,身边能有像木休这样有情有义的男人,她比任何人都要幸福。”
“姐姐似乎跟木休很熟?”香絮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女人没有回话,只是淡然一笑,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雨景,更多的画面在脑海中回旋。
像她这么一个连命都不属于自己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去喜欢一个男人,一个如此优秀的男人,所以,她不得不把心中的那份暗恋深深地藏在心底,多年来都不曾在任何人面前暴露。
“那姐姐有什么忠告?”香絮只能识趣地问起了另一个重要问题。
女人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沉默许久之后开了口:“最好不要正面交锋,连姐姐都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是你。另外,慕容雪是他的心头肉,如果可能尽量不要伤害那个女人,否则就算你不找他,他也会找上你。”
“姐姐的意思是我要像个蠢货那样,任凭慕容雪那个女人蹂躏吗?”香絮不满地反驳女人的话。
女人眼睛一亮,口气冰冷的回道:“这些是姐姐对你的忠告,要不要这么做,那就是你的事了。”
香絮本想出来求助姐姐解决慕容雪,没想姐姐怕木休怕成这样。既然话不投机半句多,她也就没必要继续啰嗦下去,欠了欠身,带着玲儿走出了屋子。
后门被打开,风吹动打开的房门发出‘磅磅’声,女人缓缓地转过身,看向空荡荡的门外,倾盆大雨溅起了地上的水花,也溅起了心中的火花。
“多年不见,风二娘还是如此情深意重,让木休佩服不已!”木休的声音突然从院子的某一个角落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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