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突然变成侄女儿

凤儿不在乎，真心高兴地问：“真的呀？我们小姐要过门了是吗？可以名正言顺嫁到王家喽，我们七月就是王家少爷了。帅府好气派呀，我每天送饭都到里面去的，只是在后院，没看到里面，就那，都看见房子好高的，屋子好大的，我也可以住到帅府里去了吗？”

“你不去。”

见王夫人板着脸，她将信将疑：“我不去？我住哪里？”

“你不说要嫁给王立吗？你就住我家，给王立当小妾。”

“不干不干，我说着玩的，那是不算数的。”

“老身现在才是说着玩的，”月娥恢复了王夫人的刻板，“没谁稀罕你，就当陪嫁丫鬟吧！东西收到屋里去，抱孩子过去睡觉。”

凤儿又摸黑进了后屋，点着屋里的灯盏，出来抱孩子，看见老管家也不在前面了，她很惊奇地问王夫人：“钓鱼城最大的官都到你家来了，王夫人，你好了不起哦。”

“谁叫你们身份特别呢？”月娥只是淡淡一笑，跟着又板起脸训斥她，“你可给我记住了，不能有半点差池，千万不能说是从马家寨来的。”

“为什么不能说？他们今天晚上不是有事到马家寨去吗？不还是我小姐带路吗？”

是啊，没想到有这个茬，这钓鱼城也是的，用得着人家，就不管人家强盗不强盗的了，也不怕传出去吗？但是跟着一想，上山来这么多年，钓鱼城里还没有出过内奸，从来就是瞒着外面不瞒里面的，只是怕朝廷人知道。

王立母亲的脑袋瓜子灵，要对付一个丫鬟容易得很，马上就说：“还不是为你姑爷着想，他是要发达的人，传出去，影响他的仕途。至于说到马家寨去取东西吗？你家小姐又没说是马家寨的人，只是地形熟悉而已。被抢到山寨里的女子也多得很呢，只要别说是马王爷的女儿就行了，要不然，你小姐的公公乌纱帽掉了，脑袋还要掉呢！”

“说是谁家的人呢？”

“我家的啊。”她把胸口一拍，“已经和你们姑爷家的人说好了，你家小姐是我的姨侄女儿，我是她姨妈，所以才顺理成章从我们家出嫁，要不然元帅能上我们家门？”

凤儿扁扁嘴：“我们有什么特别的？你儿子说媒，一个管家就搞定了，他儿子说媒，还要元帅亲自上你的门，又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心里却想：你们家有什么了不得？却闷在屋的，不就是钓鱼城打炮的吗？说出去被人看轻了，这可不行，放在心底的虚荣还没有说出来，月娥却把凤儿抵回去：“你没看管家跟着来了？他不也是说媒的吗？”

凤儿想起他们在山洞拜天地的事，突然说：“怎么没人说媒？是我说的呀？”

“你一个丫鬟，还不如帅府的大管家，再说了，元帅也不能给自己儿子说媒的，他只是来商议婚事的。”

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凤儿赶紧问：“到底哪一天成亲？”

“我还没答应呢！”

“你干嘛不答应？想让我们在你家养老啊！”

“早滚早好，稀罕你们住这里。”

“这里又不是皇帝的金銮殿，”凤儿抄着手和她理论，“你当我们想住你这里啊？巴不得早点走。”

月娥坐下来，洋洋得意地说：“嘿嘿，来得不容易走也不是那么好走的，元帅要不给聘礼，你们就别想走。”

“你还要聘礼？原来你帮我们是要拿我们卖钱的哦，没有白吃你的穿你的，进到你家没少花钱，你娘儿两个也徬着我们吃好的……”

听到她的话，王立的母亲不乐意了，本来说给这丫头听，诚心要她过话，说给她小姐听听，要她们早做准备拿些钱出来，听她这么一说，像是我们占她多大便宜似的，传出去好讲不好听，心想，一定要把面子搬回来。

关了房门，这才正色道：“谁叫你们从强盗窝子里来呢？”

“强盗窝子又怎么样？没偷你的没抢你的，还倒贴你。要嫌弃我们身份低微，还叫我们回来干什么？”

“对我没有什么怎么样的？但是对元帅大有干碍，对安节大有干碍，因为他们是朝廷命官，你要七月将来成为将门虎子，就永远不要承认他的外公是强盗头子。在大宋，私通强盗可是死罪。以后不要咋咋呼呼的，你记住了，你小姐是我娘家的侄女儿，你是从她家带过来的丫鬟，永远忘掉那个马家寨。”

“那我们从哪来的？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你怎么没记性？你记住了，你小姐是我娘家的侄女儿，是我姐姐的大女儿，住在思居杨家湾，避难到钓鱼城我家来的……”说了半天，说得凤儿打瞌睡了，这才点头。

新东门洞开，王立袭击石子山的队伍回城了。还抓来了几个蒙古俘虏，解押到忠义堂去，张珏正在那里等候他们凯旋归来！

王立兴奋地给汇报抓这些俘虏的经过，得意洋洋，夸夸其谈。张珏苦笑，问他抓来干什么？王立说审问呢！

“好，你来审问。”张珏坐到一边，让王立坐在大堂之上，朝他点点头，“你开始审问吧！”

这里不是衙门，没有设施，他跑出去捡了一块石头进来，往桌子上一拍，跟着喝问：“大胆蒙古士兵，你们为何侵略我国？干下了哪些滔天罪行？还有什么阴谋诡计？快快如实招来——”

堂上站着的几个蒙古士兵被五花大绑这，有的垂头丧气，有的桀骜不驯，有的唉唉求告，舌头打滚，说什么也听不懂，审问半天，毫无结果。

王立泄气了，直拍自己脑袋：“费这么大的劲，一个个扯上山来，听不懂他们说得什么呀。”

张珏笑道：“他们也听不懂你说的什么。”

“现在怎么办？”

“你自己看着办吧。”

王立又把石块往桌上一拍：“拿下去砍了——”

张珏制止道：“别忙，这几天还有用。”

“什么用？”

“关到黑房子里去。”

王立问：“安节他们住哪里哩。”

张珏赶他下位，自己坐上去，像生气似地说：“山上人多房子少，不能再给他们造一间监狱吧！他们才是真正的犯人，安节住回帅府去监禁，马青苗还住到你家去。”

王立想起她们和母亲的争吵就头疼，有几分不乐意：“我家里也浅房窄屋的，一下子住进三个人，真是不便得很。再说，我也要成亲了，自家也住不下呢！”

张珏指指他：“你个傻小子，还指望在那个破院子里娶媳妇？把他们安顿好了，你就啥都有了。”

王立突然想明白了，高高兴兴去黑屋子，发现那里空空荡荡的，原来她们已经搬走了，干脆一个房间关一个俘虏。回到家里，才知安节他们还没有回来。

在王立他们后面回城的，是王安节带出去的部队，一个个扛着口袋，挑着箩筐，背着背篓，抬着箱子……像是搬家的队伍。领头的士兵问这些东西往哪儿放？张珏吩咐：火药全部送库房里，其余的东西运到王安节家里去。

自己押运着大批物资也来到帅府。王坚才从月娥那里回来，还没入睡，非常意外：“张将军，公私要分明，战利品怎么往我家运？”

“这是马青苗家里的东西，她是你家人了，东西自然要放在你家。”

什么东西啊？他近前一看，吓了一跳：金银财宝、绫罗绸缎、古玩玉器、应有尽有。马上挥手制止士卒进门：“这么些宝贝，都是他们强盗抢来的——全部充公！”

“也不知抢的谁家的，那些人家是否还活着，还给谁去？等青苗过门之后，应该由她来决定怎么处理吧？”

王坚想想也有道理，只有叫人送到安节房里去，堆了半个房间，连连摇摇头，说都是抢来的民脂民膏啊！感叹一阵，才问火药搞来多少。

张珏兴奋地说：“也堆了半个仓库。给我们搞来这么多火药，可真算是立了大功，什么时候把您儿媳妇娶进门呢？”

王坚试探地说：“儿子还在坐牢，不能把牢房当新房吧。”

“他必须得在家里，只要不出门，都算是坐牢。”张珏呵呵一笑，“王立带了些蒙古俘虏回来，他们可不能跟我们关在一起，内外有别呀！”

王坚答应了青苗，让他们进帅府的，可还没想到办法，这问题，就被张珏顺理成章地解决了，可算是用心良苦了。但依然犯愁：“安节还是个要犯，正等待朝廷判决哩。”

“正因为如此，我们该让他好好享受几天才是……”

副手这么了解他，王坚也放宽了信任：“实不相瞒，那马青苗可是……”

张珏竖起巴掌，像是拦住他下面的话出口：“元帅不必多说，这是钓鱼城的秘密，除了他们当事人，连我也不知道！所以，给朝廷的折子，我没说这一条。”

“但是还有两人知道……”

“他们首先收留的，这就犯了大罪。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一定也会守口如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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