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肖左坐在车子里抽烟，一根烟还没抽完，轰隆隆的机车声传来，陆桑来了。

机车如豹子般从眼前滑过，一个转弯，利索的停在车库里，熄火、摘盔、下车，动作一气呵成。

她个子高挑，容颜俏丽，唯独冷了点。

肖左推开车门下去，陆桑听见声音回头。

“肖队，早。”

“早。”

肖左走近，陆桑在他身上闻到淡淡的烟味，一早就抽烟，看来烦心事不少。

“今天陈楚会来做口供。”

“封队跟我说了。”

“你负责询问。”

“好。”

陆桑嚼了片口香糖，缓解下压力，脑子里想着一会对陈楚的询问，忽然肖左拉住她手。

“怎么了？”

她低头，肖左修长的手指按着她手腕，掌心温热，指腹带着薄薄的茧子，她微微蹙了眉头，这手好熟悉。

“陈楚来了。”

陆桑没时间慢慢体会那种熟悉感，抬头看过去，陈楚在经纪人陪同下下车，带着大大的墨镜从他们跟前走过。

她咋舌，还是第一次看见大明星。

“看呆了？”肖左戏谑的口吻。

“是很漂亮，我就怕一会其他同事炸锅了。”

“走。”

他们从侧门进去，并没碰到陈楚，老许在办公室高兴的描述陈楚的长相，比电视上还漂亮。

镜头本身就挑人，只有长得非常漂亮，上镜了才会好看。

陆桑先下去，陈楚已经坐在审讯室里，安安静静的像个陶瓷娃娃，脸上没有一丝慌张情绪，是她太淡定？还是太会演戏？

她在外面看了会后推门进去，陈楚扭头看向她，笑了笑。

美人不笑就已很美，一旦笑起来简直是流光溢彩，虽然自己长相也不差，但在陈楚面前，陆桑还是败了，连她自己是女人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四十岁的女人，已不算年轻，但她皮肤状态保持的很好，加上本身出色的五官，整张脸看着十分惊艳且舒服，高子齐是走了狗屎运，有这样的女朋友竟不珍惜，还在外面乱搞。

“你好，警官。”

“你好。”

陆桑刚坐下，肖左推门进来，察觉到他的目光在陈楚脸上停留了会，大概也被惊艳到了吧。

“开始了，没问题吧。”

“没有。”

陆桑的目光在陈楚脸上走了一圈，她非常的淡定，比起高子齐，实在是淡定太多。

“你男朋友高子齐涉嫌谋杀任荛，你怎么看？”

“虽然我是他女朋友，并不太相信，但我相信法律的公正，不会冤枉了他。”

“他自己来自首，承认是他杀了任荛。”

“我很心痛，他做错了事情。”

陈楚咬咬唇，面露心痛的表情，放在桌子上的手也紧紧握着，陆桑停顿了下才接着问。

“高子齐杀人，他后来跟你透露过细节？”

“没有，我并不知道，也是看了新闻才知道。”

“这段时间你没发现他的异常？”

“我们虽是男女朋友，但因为工作原因，在一起的时间很少，这段时间，我常在外面拍戏，并没有发现。”

陈楚没说谎，这段时间她确实是在外面拍戏，但也隔几天回一次海城。

“他杀死任荛，你知道任荛和高子齐的关系？”

“在这之前我不知道。”

“现在知道了，什么心情？”

陈楚吸了吸鼻子：“和他杀人这件事来比，出轨已经算不得什么，不否认，我刚知道时，确实很震惊，我认为男女间的感情首先要忠诚，很显然他并没有做到，我承认自己内心很受伤。”

陈楚说话时，陆桑看着她眼睛，眼里流露的感情很真诚，但不排除她是个伪装高手。

“你认识任荛？”

“认识，我们是一个圈子，就算不是朋友，但也熟悉。”

“形容下你和任荛之间的关系。”

“我们之间只能算是点头之交，而且以前有过角色竞争，关系算不得好。”

这点倒是很诚实，陆桑很意外她的坦诚。

“13号晚上，你在什么地方？”

陈楚陷入回忆：“13号？日子有些远，那天我应该是在家。”

“确定在家？”

“对，那天我和一个导演谈完事情回家的早。”

“有谁可以作证？”

“电梯里有摄像头，你们可以去调，我那天回去的早，高子齐回来时我在家。”

“25号晚上呢，你在什么地方？”

“那天我不在海城。”

“那你在哪？”

“我去找高子齐，去了临城。”

“那天晚上你和高子齐一起失踪，去了哪里？”

陈楚揉揉脸颊：“他说带我去看烟火，那天是我生日，很抱歉当时欺骗了你们。”

“说说欺骗的原因。”

“因为我要出去的话，你们肯定会询问我，但那天晚上我们赶着去看烟火，如果去晚了就没有，我想过个难忘的生日。”

这是什么鬼理由，陆桑手在下面捏着裤缝，不给她休息时间冷着脸继续问。

“关机又怎么解释？”

“我们不想被打扰。”

“昨天早上高子齐来自首时你人在哪？”

“我在家。”

“你知道他来自首？”

“我不知道，他没有透露半分，警察小姐，他会被判刑多少年？”

陆桑捏捏中指：“我只负责抓到凶手，至于判刑不是我的事情。”

“我可以见见他吗？”

“可以。”

陆桑本想说不可以，肖左在下面按住她手，到嘴边的话又变了。

“谢谢，我很想见见他。”

陈楚眼圈红了，楚楚可怜，她看着都不忍心美人落泪，先出了审讯室，回头看了眼，肖左还在里面。

她站在吸烟区外嚼口香糖，对面窗户开着，刚好看见树上的鸟窝，刚孵出的小鸟在窝里爬，爬到了窝边缘，张大嘴巴叫，约莫是饿了吧。

陆桑想伸手去够，忽然手被按住，不知肖左是什么时候来：“你把它抱下来，鸟妈妈会找不到孩子。”

“可它要掉下去。”

“我来。”

肖左人高马大，手也长，十分轻松的把小鸟往窝里面移了移，陆桑站在他旁边，低头看他裸露在外的手臂，肌理分明，线条完美，咽了下口水，不动声色的移开。

“鸟妈妈回来了。”

“嗯。”

肖左收回手，鸟妈妈扑腾着翅膀飞到窝边缘上站着，警惕的看了他们一眼，确定无害后才转身进去，里面的小鸟都在张大了嘴巴叫，鸟妈妈开始一个个喂食。

陆桑看的很有感触，大概只有父母可以做到这一步，甚至连生命都牺牲。

反观高子齐和陈楚，其中的疑点实在是想不明白，高子齐愿意舍弃生命也要袒护她？

“陈楚走了？”

“嗯，目前没证据直接指明。”

“操蛋的高子齐，他是不是傻了？谋杀不是玩笑，这种事情他也跑出来掺和。”

肖左淡定的看着她暴躁的样子，伸手拍拍她肩膀：“破绽就是破绽，总会露出马脚。”

“万一所有的罪证，高子齐都揽到自己身上。”

“找出他这么做的理由。”

陆桑冷静了几秒：“我知道该怎么做，先去查陈楚，她今天提供了不在场证明，我觉得肯定会有问题。”

“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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