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前>

　　“贤弟，这是谁啊？”玥儿刚刚只注意到马上的少年，并没有注意导少年旁的一男子，生的一双丹凤眼，眸中带着笑意，唇似含丹，长发干净的束起，好看极了。不知为何会有一种熟悉感。

　　“小弟不识。”

　　“不识？好你一个不识！穆尚，你可欠我一个解释？”玥儿苦笑。

　　“姑娘，你我素昧平生何来亏欠？”一句姑娘带着客气，带着疏远。

　　枯叶落，百草折。她走了千里只为寻你归家，这千里她走了数月，刚离家时的月光白袍早就破旧不堪，青丝凌乱，呵呵，也难怪，你不记得她。

　　穆尚用手轻轻扶额，看上去便像是忧愁万分。

　　“贤弟，这女人不知好歹，看她还有几分姿色，拖下去卖给青楼便罢。”旁边的男人开玩笑似的轻言。

　　“不可！”穆尚突然语气焦急。

　　“嗯？有何不可？”那男子凤眼微咪。

　　“一个疯婆子罢了，给几文钱打发便罢。”

　　“也好。”那男子轻笑，往地上丢了几个铜板。

　　几人渐行渐远。

　　当年许她十里红装的少年如今鲜衣怒马，伊人在旁。她呢？只能看着他们的背影罢了。

　　玥儿瘫倒在地，长发遮住半张脸，眼泪从眼中流出，度上青丝，染上白袍。她低头看看散落的几个铜板，突然缓缓站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眼泪突然止住。

　　她穿过热闹的街道，走到月弯亭下，对着亭下小溪高喊“穆尚，我等你！”

　　“你这是要等谁啊？”

　　玥儿下意识的回头，是刚刚那个要给她卖入青楼的男子。

　　“管你何事？”玥儿冷脸说。

　　“哈哈，这位姑娘可曾听过一见钟情？”那男子轻佻的说。

　　“未曾听过。”

　　那男子突然凑近，高挺的鼻子抵着玥儿，漂亮的眼睛对视上。

　　“我喜欢你！现在你可听说了？”那男子眼睛轻弯，嘴角带笑。

　　玥儿呆在哪里。

　　“你是谁？”玥儿反应过来马上后推开那男子。

　　“在下轩启。”男子轻笑。

　　“你可知道我是谁吗？就喜欢我？”

　　“你叫秣挽玥，可对？”

　　玥儿点头。

　　“今年十九，可对？”

　　依旧点头。

　　“无父无母，可对”

　　点头

　　“四年前你曾救过我，可还记得？”

　　“我救过你？”玥儿满脸疑惑。

　　“四年前我去你的母国当质子，在宫外遇刺，你可还记得？”

　　“你是启轩！”

　　“正是在下。”轩启望着她轻笑。

　　<前>

　　红尘阁内，一女子独坐在薄纱帐内，看出其身姿清秀淡雅，但看不清脸。

　　薄纱内檀木桌，楠木椅。薄纱外众人围桌而坐，看着台上的女子。

　　女子拿起琵琶，轻轻挑拨，琴声悦耳。开口轻唱，声音清丽。

　　琴音和弦，摄人心魂。

　　君可记，伊人苦守白了头？

　　君可愿，百年安乐莫忧愁？

　　君只记，桃花树下佳人面。

　　君只愿，奈何桥旁伊人伴。

　　那女子浅唱完放下琵琶，那清丽的声音从帐中传来轻说“那年……”

　　<正（一）>

　　那年，烟花三月，清雨千丝。白马上一翩翩少年眉眼弯弯，身披战甲，手持长剑。

　　说“玥儿，不用担心，你且等我几年，我定回来为你铺上红装十里。”少年轻笑。他得皇帝重用，派他去敌国卧底，这一去不知几年归。但自古男儿志在四方，她又能如何？

　　“穆尚，你平安归来便好，我不要你红装十里，只求你能生死相依。”当时玥儿只有十六岁，天真的以为竹马远去，也终有一天会归来。

　　少年挎着白马，执着剑，向远方桃花林走去。战袍轻飘，青丝披散。

　　“玥儿，你等我！”少年猛地回头相望，大喊。

　　“好，我等你！”玥儿回了一句。

　　可为何那少年的身影越来越模糊，他在哪？到底在哪？

　　梦惊醒，玥儿忆起三年前的那场分别，忆起那个许她十里红装的少年。如今他既不在枕边，也不在床前。是啊，想想，他已有三年未归。

　　玥儿从床上坐起，走到铜镜前，看着镜中的少女。柳叶眉，桃花眼，清秀的脸，三千青丝泼墨般的随意披散。亦如三年前的自己，只是多了一丝成熟，少了一缕稚嫩。

　　玥儿看着镜中的自己想，穆尚，你呢？如今的你呢？会是三年前的样子吗。

　　她执起眉笔，轻轻描着素眉。想起几年前。

　　“穆尚，你小心点画。”那时她才刚刚被母亲会理红妆。画的并不好看，那翩翩少年拿着眉笔轻轻的帮她画着。

　　“知道啦，知道啦。”少年轻轻描着，突然对上玥儿的眼睛，马上放下眉笔，转身。

　　“你怎么了？”玥儿看着少年的背影问。

　　“没……什么。”少年说话磕巴，说完并没有转过来，而是朝远方跑去。

　　“喂！穆尚，你去哪！”

　　少年没有回话，但却下意识的回了头。玥儿看见他微红的脸。

　　玥儿想到这轻笑，看着镜中精致的眉角，她长大后除了画眉，什么也不摆弄，不买胭脂不买水粉。不明白的人自然不知道为何，但知道的人却只有一声轻叹。

　　玥儿用木簪简单的把长发盘起，走出去。看看这燕，来来回回已经几载？看看那花，开开谢谢已经几秋？

　　她想去敌国找他，仅知道他是否安宁便可。仅知道他是否还记得自己，便可。

　　可是，去还是不去？第一年她选择不去，她相信那少年会安好，第二年她仍选择不去，她相信那少年一定会回来，今年呢？去吧。问问那个少年，红装十里你可还愿铺。

　　她收拾行李，拿着盘缠，驾上白马。

　　“你可要等我啊。”白马上的少女轻言。　这红尘阁中居一女子，有人说她貌美如花。有人说她丑陋不堪。

　　不过，她终究只是一普通的说书者。整日拿着琵琶，在这红尘阁中弹唱。

　　这红尘阁中有一碧纱帐，这女子终日坐在纱帐中说书。

　　这红尘阁中有一焚香炉，这女子终日不知为谁焚这香。

　　这红尘阁中有一莫缘铃，这女子终日把玩不离开一刻。

　　这红尘阁中有一红嫁衣，这女子终日入眼却不曾着身。

　　————————红尘阁————————

　　“夫人，饭做好了。”　纱帐外一女童轻说。

　　身穿桃花衣，用金线绣得海棠花，头上扎着两个精巧的发髻，大大眼睛，圆圆的小脸，甚是可爱。

　　“进来吧。”里边传来一女子的声音，声音宛若溪水，清丽干净。

　　纱帐内，布局简单，檀木桌上放一焚香炉精致的很，里面熏烟袅袅。墙上挂一红色嫁衣，刺绣繁琐。

　　檀木桌旁还坐一女子，眼睛细长，眸中似幽谷般静谧，空空荡荡，眼空心亦空。长发听话的散在羸弱的肩膀上，不盘发髻，不戴发簪。柳叶眉淡雅，倒也让她没那么冷淡。

　　女子身着墨绿色薄纱衣，没有精致的金线刺绣，只有淡淡的水墨似泼洒在上面，倒也干净。

　　纤细的手指间摆弄着一个精致铃铛，通体碧蓝，晶莹剔透，中间镂空，刻着几个小字：莫缘

　　莫上花开

　　缘尽

　　铃断情断

　　“退下吧。”那女童刚刚放下饭菜，便传来一声疏远冷漠的声音。

　　“对了，迎客吧。”那女子又补充道。

　　“是，夫人。”哪女童缓缓走出纱帐内。

　　漆黑的夜，什么也看不见，只能通过月光看到零星的影子。四个人站在一个空荡荡的房子内。周围空气仿若凝结，没人说话。

　　其中一个人压制住内心的害怕往另一个角落处慢慢移动，一步、两步……直到他摸到了一个温热的手掌，心才慢慢安定下来。

　　红尘阁内女子轻轻述说着，偶尔几声琵琶音。纱帐外众人饮茶，这些人有男有女，但皆是心性纯良。

　　“娘亲，那女子好傻，如果小白要是敢走，我便打掉他的牙。”台下一小姑娘和娘亲说。

　　“哈哈，小白可曾说过要娶你？”那母亲为女儿的幼稚轻笑。

　　“他说了，他说了，我们都已经拜过堂了。”那小女孩认真的反驳。

　　台下一片哄笑，众人皆被小姑娘的天真逗笑，如果有人细听，定能听到帐内的一声轻笑。

　　琵琶声又起，众人皆安静下来。

　　<正（二）>

　　敌国大街上热闹非凡，卖饰品的，卖吃食的，甚多。可就是不见那白马上的翩翩少年。

　　所为何事？”那熟悉的声音，明明就是他！

　　“穆尚！”玥儿走到战马前确定的说。

　　半响后他发疯似的尖叫……

　　你心虚吗？心虚，鬼就会来。

　　——

　　我继续往下翻看，那上面描述的方法足足有几十种，让人汗颜。这就算了，上面配图不是血婴就是红衣女鬼。

　　我看了一半实在是看不下去，把手机扔在了齐猥琐的枕头旁边。

　　这一晚上，我迷迷糊糊差不多一夜没睡。不仅仅是因为害怕手机上血淋淋的图片，更是担心债务问题。

　　先不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说对方一个个恶如阎也不敢得罪。

　　天没多久就亮了，张胖和齐猥琐还睡着。这时寝室的门却被敲响了，我以为是债主。我战战兢兢的拿起齐猥琐的手机防身，真的不怪我，谁叫这破手机离我最近。

　　可是当我把门打开，做好赴死准备的时候，门口却是校长和寝室管理员。

　　我们大三的男寝一直在西北角的一个特偏僻的地方，常年背光，基本看不到什么明亮的东西。而且教学楼内的墙皮也是脱了一层又一层，没完没了。

　　学校的官方解释是说，学校资金缺乏。但，是个人都明白，那多余的钱去了哪里？

　　再者这地方因为阴癖，所以除了住校的学生基本不会有人来这。宿管阿姨还是寝室管理员，管理的也是特别松懈。

　　　[此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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