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方府下聘2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方母笑着点了点头，环视了一周，竟未发现林姨娘的身影，她不由得有些奇怪，不由得问道，“沈老爷，恕妾身冒昧，姨娘呢？今日不在吗？”

沈父叹了口气，只是停顿了一下，便道：“倒也不是，想必两位也听说了，她现在整个人恍恍惚惚的，所以……实在是抱歉！”

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林姨娘身为沈府长辈，不曾出现，实在是很丢面子，但是，直到今天早上，林姨娘却还是那副样子，实在是见不得人。

“啊，那是妾身失礼了，”方母皱了皱眉，她的脸上浮现了些许愧色，她觉得事情可能不像沈父所说的那么简单，若单单只是身子不适，在这么重要的场合也不可能不出席的，那么林姨娘和沈大小姐的关系，很有可能便有待考量，“这本是沈府的家事，是妾身多嘴了。”

“哎，不说这不高兴的了！”沈父摇了摇手，看向方母道，“今日请两位亲家就留下来一起用午膳，我们两家也好亲近亲近！”

“亲家如此热情，我们便却之不恭了！”

方父和方母彼此对看了一眼，两人的脸上同时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意，总算令他们头疼的儿子的婚事这就定下来了，他们又如何能不高兴呢？

只希望，这一场婚姻真的能够如他们所愿的，能够让那个臭小子的心性定下来，　他们作为父母的实在是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孩子的一生就那么平白无故的完全浪费了。

沈清荷闺房。

“大小姐，大小姐，怎么样？”

阿芸的脸上满是八卦的意味，她的眸子眨动着，看着沈清荷不停地问着。

沈清荷瞟了阿芸一眼，道：“阿芸，我怎么觉着，你挺兴奋的？”

这丫头，该不会是想要问她关于方家父母的事情吧？第一次，她提起那花花公子的时候，口水都差些没有流出来，她不嫌丢人，自己都嫌丢人。

“呃……哪有啊，”阿芸努力掩饰住自己眼中的兴奋，她咳嗽了一声，装模作样的道，“奴婢这不是在关心小姐您吗？”

听听，这委屈的！

沈清荷摇头笑着，她朝着阿芸勾了勾手指头，阿芸喜不自胜的走向沈清荷，还以为这位大小姐终于良心发现了一回——谁知，刚走近她，自己的额头上便又多了一个红印子。

阿芸毫不怀疑，若是自己某一日傻了，绝对是拜自己的大小姐所赐！

“大小姐！”

阿芸的抗议，沈清荷并未理会，她只是敛着眸子，道：“在本小姐的面前，你也敢装，阿芸，你可真是越来越能耐了啊！”

阿芸缩了缩脖子，总觉得大小姐说的这些话里面隐隐约约的暗藏着杀气，她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反正向来自己都说不过大小姐的。

“阿芸，你说说看，本小姐都在他们面前装病了，他们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是怎么回事？”

沈清荷敲了敲桌面，一脸的沉思，她觉得，只要是正常的人都不可能是这样的反应的，尤其在听到自己从小到大都吃药这种传言，只要是稍微为自己的儿子想的，都不可能会接纳这样的儿媳……难道说，那个花花公子不是那方夫人、方老爷亲生的吗？

噗，自己是想到哪里去了？沈清荷甩掉了自己脑海之中那些不靠谱的想法。

阿芸听了沈清荷的话，她的眸子里面也浮现了惊疑的神色，道：“大小姐，您说的是真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的确是有些不正常了！

沈清荷白了阿芸一眼，道：“本小姐骗你有什么用吗？我怀疑，他们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否则，她真的想不通，这两个人为何一点儿都不介意自己的病弱，她可不相信什么一见如故的说法。

现在最主要的是，这件事恐怕是真的一点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

阿芸啊了一声，她的瞳孔不由得收缩了一下，听闻方夫人她略懂医术，难道说……

“大小姐，您之前有见过方夫人吗？或者说，方夫人有没有碰触过您？”

沈清荷现在的脑子里面一片浆糊，她根本就不记得那时候在锦绣绸缎庄所遇到的一名夫人了，所以也就完全没想到，那名夫人便是方母。

“没有，”沈清荷迅速的摇了摇头，她的语气十分肯定，“如果见过的话，我不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阿芸，你问这个做什么？”

阿芸当下更加的困惑了，然后又摇了摇头，道：“奴婢只是听您说方老爷、方夫人完全不介意您的病体，绝对也不对劲，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或许已经知道了您并非真的有病在身，而且，方夫人她又是医药世家的人，若是您跟她接触过的话，这也并非不可能！”

沈清荷眯了眯眼，阿芸分析得并非没有道理，只是，在她的印象里面，似乎从未接触过方母，那么，是什么原因让他们知道了自己是在装病呢？

若是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么就不难解释，为何方老爷、方夫人对自己非但没有丝毫的排斥，反而那样的热情了。

林姨娘那边，沈恩贵听说了林姨娘的事，他便从外面回来，只见林姨娘真的如下人所说的一样，整个人都没有生气的样子，嘴里面还不断地说着什么，声音很低，低到让人完全听不清她究竟在说什么。

“姨娘，姨娘？”

沈恩贵有些担忧的看着眼前的娘，再怎么样，眼前的女人也是生他养他的娘，他再怎样，也无法选择出身。

因此，看到林姨娘这副模样，他无法置之不理。

“恩贵……”

林姨娘听到了沈恩贵的声音，仿佛是如梦初醒般的缓缓转过头，看向了自己的儿子，只是眼瞳之中仍然是涣散的模样。

沈恩贵坐在了林姨娘的旁边，然后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看着她道：“姨娘，儿子在这，您怎么了？”

林姨娘又像是慌了神一样的手不断地颤抖着，甚至剧烈的挣扎了起来，尖声道：“夫人，放了妾身吧，放了妾身吧……”

沈恩贵连忙用双手压制住了林姨娘的动作，他叹息了一口气，看着眼前近乎疯癫的姨娘，他已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她口中的夫人，应该是姐姐的母亲吧？

反正自己是从来没有见过那位夫人的，只是常常听下人们说，那位夫人貌如天仙，生前与父亲的感情也是十分好，因此父亲即使娶了姨娘，但所有的爱还是转移到了姐姐的身上……

有时候，沈恩贵莫名的为姨娘感到可怜，有时候又觉得，母亲的一些行为，连他都看不过去。

因此，他只能够懦弱的远离这一切，他不想插手，帮父亲，还是帮母亲，他不知如何选择。

现在姨娘之所以会变成如此，难道是因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沈夫人是对姨娘说了些什么，才能够让姨娘吓成这样子？

“姨娘，你看看我，我是您的儿子，恩贵！”沈恩贵拉起林姨娘的双手，让她碰触自己的脸颊，试图让林姨娘清醒过来，“我不是大夫人！”

林姨娘看着林恩贵，她眸中的紊乱总算是平息了一般的，看着他道：“恩贵，恩贵……你是我的儿子恩贵……”

说着，林姨娘竟是抱着沈恩贵哭了起来，她吓得显然不轻，道：“恩贵，她回来了，她回来了……”

沈恩贵安抚的拍着林姨娘的后背，道：“姨娘，您不要自己吓自己，那些都只是梦而已！”

林姨娘猛然弹开，神情激动的道：“不，那才不是梦！恩贵，你相信姨娘，那不是梦！夫人真的回来了，她还警告我不要再跟老爷提起将沈清荷嫁给方家大公子的事，不然她就会一直缠着我！”

说着，林姨娘捂着唇，她的脸扭曲着，似乎又回想到了那一幕幕，一时间，只觉得自己的胸口似乎呼吸不过来了。

“好，好，我相信您！”沈恩贵只能够顺着林姨娘的话，无奈的道，“姨娘，您千万不要激动！”

林姨娘呜呜的哭着，眼泪胡乱的落了下来，哭得像是个孩子一样，道：“恩贵……姨娘就知道，只有你会相信我！恩贵，你说，我之前总想着将你姐姐嫁给那方家公子，是不是做错了？”

沈恩贵叹息，他真不知道此刻是该点头，还是摇头，现在林姨娘被这个梦魇困住，倒似乎是明白了一些什么，否则，她可能还会一错再错下去。

“姨娘，即使姐姐不嫁给方家公子，她总有一日也会出嫁的……您错的，只是不该存着将她赶出去的念头，以后我都会好好的陪在您的身边，您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好不好？”

林姨娘听了之后，捂着脸，闷声哭着，似乎想要将自己这日子以来无法宣泄的情绪全部都倒出来。

沈恩贵的话，多少让林姨娘感到有些动摇了，再加上沈清荷扮成沈母的样子，实在是吓着了她，她想，日后她还是不管沈清荷的婚事好了，一切都任它顺其自然，这样一来，夫人应当就不会再来找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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