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八章他爱她是个秘密

她这是变相的赶人。

“姐姐，赶你出叶家这件事是我欠考虑。可是，若是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样做。我喊了你那么久姐姐，人非草木，焉能无情，我能做到的最大让步就是送你出国。”叶玥兮侧头，嫣然一笑，笑靥如花，电影上的女主角都不及她这一笑来得漂亮，“姐姐，出国重新开始还是在监狱关一辈子，你选吧。”

屏幕上的灯光照亮了两个人的侧脸。喇叭有歌声传出，唱的是英文。

就算叶满玥是不知情人，但是，叶玥兮绝对不会让杀人凶手的家人好过，她不是良善一辈，别人捅了她一刀，她必定要还十刀。

让叶满玥出国，已经是她最大让步。好歹叶满玥照顾了她那么久，她不想将事情闹得太僵。

“小兮……”叶满玥还未说一句完整的话，叶玥兮就打断了，“姐姐，你不可能再回叶家。”

叶满玥微垂着头，双手紧紧攥着裤子。“不……我不会再回叶家。小兮，我只是想问问，你爱段默逸吗？”

这一次，轮到叶玥兮沉默。她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腕。然而，手腕的链子被衣服遮住了。

爱不爱段默逸？

不对！为什么要爱段默逸？

“姐姐，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段默逸答应了当我的干爹。”叶玥兮嘴角抽搐。

叶满玥：“……”小兮还是一如既往地……“小兮，我答应你，出国。不过，你不用给我钱，我自己有积蓄，到了那边，我会努力工作，赚钱养活自己。”女子的声线依旧温婉。抓着裤子的手一点一点地放松。

叶玥兮点了点小脑袋，语气轻快，“好吧，我不勉强。对了，姐姐刚刚说到爱，秦淮景是爱苏珊姐姐的吧。”

“是的。”叶满玥回答，倒是不见一点儿悲伤。

她不悲伤，因为她始终把秦淮景当成朋友。而她唯一爱过的那个人……爱上了她的妹妹。

“……可是……苏珊姐姐……不爱他啊……”叶玥兮眉头皱起，一脸纠结。

叶满玥却笑了，笑得有几分忧虑，“看得出来。”

看得太清楚了。

接下来，直到影片结束，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就连《守护》，叶玥兮也没怎么看，只是低着头想问题。

她脑补了一下苏珊姐姐和秦淮景的故事。说起来，苏珊姐姐和秦淮景的所有情谊都和战地有关吧。秦淮景爱上苏珊姐姐，应该也是在战地，只不过那时候，苏珊姐姐已经有心爱的人了，那个人恰是秦淮景的师兄。

从电影院出来，叶玥兮就和叶满玥分开走。叶玥兮给秦淮景发了一条信息，并没有给苏珊姐姐打电话。

收到回复的信息之后，她走出双子星大厦，目标明确地往管家停车的地方走。

然后……管家叔叔和段默逸去了哪里？！

敲车窗没动静，证明人不在之后，叶玥兮茫然了。不要告诉她，管家叔叔和段默逸也去约会了……

光是这般想想，叶玥兮就觉得鸡皮疙瘩冒了起来。她往手心呼了几口热气，快速搓手心，而后将双手收回兜里。

有几片雪花落下，叶玥兮倚在车门上低头玩手机，时不时抬头看双子星大厦的大门口处。

她给秦淮景发的信息，问了两个问题，秦淮景只回答了她一个问题。

秦淮景回复的是爱，而她问的问题是“秦淮景你爱苏珊姐姐吗？你什么时候爱上苏珊姐姐的”。后一个问题，秦淮景没回答。

——秦淮景，告诉苏珊姐姐，我要回医院照顾爹的，下次再找她玩。顺便告诉苏珊姐姐，要是苏珊姐姐想去看望她爱的那个人，我可以帮忙。

只要是国家的战地记者，殉职后都可以被葬在英雄陵。叶玥兮也只是去过那里一两次，那里虽是有她数不清的墓碑，但是那里倒一点儿也不冷清，不阴森。反而有一股浩然正气。

那里的墓碑，有些只是衣冠冢，毕竟，国家并不能找到每个死在战场上的战士的尸体。

自建国来，那里葬下的都是为国牺牲的勇士。纵然人民记不住他们的名字，纵然人民根本就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牺牲的。但是，只要能葬在那里，就是英雄，国家的英雄。

葬在那里也不需要有多大的贡献，只要你是爱戴这个国家的就可以。就算死者的亲人要把死者葬在别处，英雄陵都会留一个衣冠冢。

这个地方，秦淮景自然也是知道的。他曾经的老师告诉他，若死后能藏在英雄陵，你们也算不枉此生了。

可是……他拿起手机回复了一条信息，随后洗了一把脸。镜子里的男子，满目的哀伤无处藏。他轻扯嘴角，扬起了一抹淡笑后，才走出卫生间。

苏珊在不远处的服饰店挑衣服，秦淮景看了那个背影许久许久，才迈步走上去。

是，他爱苏珊。这是一个秘密，连他师兄都不知道的秘密。他被强制送回国，是真的以为苏珊死了。他那时候想着，见不到了也好，他一生所有的眼泪，都献给了战地。从此以后，他不会再哭。

可是，他还能再一次见到苏珊。见故人，所有被他压在心底最深处的记忆全部涌上来。悲哀，多于欣喜。悲哀得他想要大哭一场，可是眼泪怎么也流不下来。

——小兮，国家的战地记者是可以葬在英雄陵。可是，当初那片地域暴乱，国家命令战地记者撤退，我和师兄为了留在那里，脱离了国家籍。我和师兄，是以自由记者的身份留在那里的。师兄是孤儿，没有兄弟姐妹。

叶玥兮收到信息，看了很多遍。秦淮景的这话……不就是在告诉她，他的师兄，死了就是死了，连块墓碑都不会有。

可是……怎么会呢。

——或许，没有单独的墓碑，但是会有墓碑纪念死在那一次的人。

叶玥兮回复。

可能国家没能力确认人是死是活，毕竟，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国家不会轻易下判断。但是，总会有一块墓碑纪念死在那次暴乱的战地记者，但不会写出名字，他们有一个统称——勇士或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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