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阿飞干爹达懒与秦桧勾结，被金兀术以通宋罪所杀，阿飞无立足之地，又拜同门师兄、杀爹仇人、亲娘奸夫金兀术为干爹，其墙头草行为被金国朝廷不齿，被罚终身不许进宫见皇帝。由于没有资格见皇帝，阿飞便将中原义军之事告诉了金国镇北大元帅米兰屠夫，米兰屠夫又告诉了呼儿他爹海陵皇帝完颜亮。完颜亮虽曾带兵进攻中原，但不善军事，遭到义军张荣部顽强抵抗，常常处于被动挨打之境，撤回金国后不久，登上了皇帝宝座，由于他对金宋战争持消极之态，欲以割让土地停止战争，减少金宋百姓灾难。当他知道义军欲结军攻打依兰后，未作任何防范准备，立即派呼儿与完颜皓到临安与秦桧签订割让土地契约，谁知呼儿不理解其父用意，在西湖与天歌交手时，将契约跌落在西湖中。另一方面，完颜亮欲待义军到达依兰城下时，亲自出城向义军解释一切，并请奕荣盟主等将领到五国城鹿亭悼唁二帝，谁知他的这一设想，遭到朝廷中一群好战派的强烈反对。

　　“呼儿与完颜皓到中原签订契约，她前脚刚走，完颜雍后脚就从辽阳回到黄龙府，在一群好战派的支持下，掀翻了呼儿她爹，篡夺了皇位，并将呼儿她爹流放到金蒙边境采石，完颜雍就是现在的金世宗。

　　“金世宋上台后，米兰屠夫又向他说了义军将攻打依兰之事，当时金国已将大部份军队调到中原为金兀术解围，后防空虚，金世宗感到事态严重，立即拓宽挖深护城河，加高城墙，用蔓佗罗花制造毒箭，在城墙上泼水结冰，增加攻城难度，同时还做好了所有皇室人员撤出的准备。

　　“如没有蔚蓝的告密，没有金世宗采取的措施，我义军会轻松攻下依兰，杀进黄龙府，活捉金世宗及所有皇室成员，不可一世的大金国，瞬间即会土崩瓦解，可惜这大好机会，因蔚蓝的告密而成了泡影。”

　　聚贤厅鸦雀无声，雪寒梅已停止了哭泣，靠在大姐雪舞影身上听二姐说事，周伯通与洪七公一边喝酒，一边看着飘飘飘不停地点头。

　　“草鱼寨主，剑南庄主，”雪飘飘问道：“当年在临闾关外，你们两寨人马半夜遭到阿飞和飞蒙的袭击，使我义军数千兄弟血洒荒原，你们可知道是谁干的？”

　　“这还用问？阿飞和飞蒙呗。”草鱼答道。

　　剑南豪问道：“雪姑娘问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也是蔚蓝所为？”

　　“正是这位左护卫的杰作！”雪飘飘说道：“在临闾关，我师傅向草鱼问完伤亡状况后，草鱼自言自语问了一句‘金兀术如何知道我们住扎在右边山谷，为何不偷袭左边山谷中的秦岭人马？真有点邪门’。本姑娘现在就告诉你。

　　“颇骆首先率五千金兵前来叫关，蔚蓝不待奕荣盟主发令，仗剑飞下城楼与颇骆撕杀，那场大战众位有目共睹，来来往往斗了数百回合，可谓惊而又惊，险而又险，精彩无极！城楼上众人无不拍手称快，其中也包括本姑娘大赞蔚蓝剑法高超。

　　“打得正是难解难分之际，颇骆突然拨转马头，向山谷中逃跑，奕荣盟主英明，问了一句‘颇骆未逞败象，何以要逃？’当时城楼上除周洪两位前辈冷笑了几声外，谁也没有回答。

　　“现在本姑娘来回答奕荣盟主，虽说晚了几年。颇骆与蔚蓝，还有被本姑娘砍头的阿飞，以及当年被岳元帅收服的陆文龙，四人是师兄弟，他们的师傅是金兀术的师叔，金国国师木木龙。”

　　“哈哈！我知道了，”悠悠大笑着说道：“在倭肯哈达山，我用小银蛇咬死了木木龙，我们下山后，毒姐又将他救活过来，难怪在山下等了很久也不见她下山，原来在庙里听木木龙说故事。”

　　“悠儿，别打岔，听你二师姐说。”剑南豪瞪了女儿一眼。

　　“小师妹说得没错，是木木龙说的。”雪飘飘继续说道：“颇骆与蔚蓝打斗，看是两国交战，性命相博，惊险激烈，实则是同门师兄弟练武，一招一式事先知道，刀来剑迎，剑去刀挡，这种蹩脚打法自认为天衣无缝，将城楼上众英雄当三岁幼童。可惜有三人没瞒住，那就是本姑娘的师傅与周洪二位前辈。蔚蓝与颇骆交手不到二十回合，立即被三位前辈看出是同门师兄弟过招。”

　　周伯通听到这里，大笑着说道：“哈哈！小西毒今天终于将话说了出来，老周我与洪老七心里憋了好多年，要不是老毒求我们，早将你小子揭穿了。”

　　洪七公说道：“不知老毒当时是如何想的，站在城楼上一声不吭，两眼死死的盯着二人，脸色铁青，表情严肃，既然看破二人是同门师兄弟过招，为何又不揭穿？真使人难解。”

　　有周伯通和洪七公作证，谁不相信雪飘所说是真？

　　“二位前辈稍安，师傅当时为何不揭穿蔚蓝，自有他的道理，现在先说蔚蓝之事，”雪飘飘继续说道：“颇骆与蔚蓝一逃一追，跑进城楼上看不见的山谷中，蔚蓝将义军的兵力布署和盘托出，全部告诉了颇骆，颇骆告诉了金兀术。当天晚上，金兀术命阿飞与飞蒙率两万人马，血洗兵力相对薄弱的草鱼水寨和剑南山庄营地，致使数千义军将士身亡。”

　　草鱼指着蔚蓝说道：“原来是你小子干的坏事，我那大闸蟹白给你吃了，该杀！”

　　“说到这里，众位都应该明白，蔚蓝为何在金兀术攻城时，急于要砍断金兵云梯？他是要告诉金兀术，城楼上备有飞石炸弹，金兵上前必死无疑，因本姑娘师傅在红鲤鱼嫂子制造炸弹之前，已经封锁了除吉祥老师外的一切人等进出，金兀术不知道城楼上有炸弹。本姑娘师傅为何要封闭关门不准进出？为何命天歌监视地上，不许任何人出城？为何要命良弓率弓弩手负责天上，不许任何一只飞鸟飞出临闾关？那就是防止蔚蓝再次出关送情报。

　　“我师傅为何要用飞鹰剑杀本姑娘？那是杀鸡给猴看，震摄蔚蓝。师傅对我们三姐妹视如掌上明珠，恩重如山，他会狠心杀本姑娘？其实是我师傅与周洪两位前辈演的一场戏，本姑娘只是戏中的一个配角，他们才是真正的大师，演得天衣无缝，休说你蔚蓝，连奕荣盟主和晓嘉姐姐都给看迷糊了。”

　　小昔说道：“我们也给看迷糊了，当时与大师姐、三师姐、悠悠吓得一齐跪在地上，哭着求师傅不要杀你，原来你们竟是在演戏。”

　　悠悠对小昔说道：“四师姐去了大理，你是不知道，毒姐可会演了，这次去金国，她一路上演了不少戏，你错过好多惊险而又刺激的好戏，等打完金兀术，我再慢慢讲给你听。”

　　“两位师妹稍停，师姐我还没说完。”雪飘飘止住小昔和悠悠，转身又对蔚蓝说道：“不知左护卫是否还记得？在临闾关时，师傅称叼哥哥为贤婿，称你为蔚蓝少侠，我们都是未完婚之人，师傅这样称呼用意何在？你聪明透顶，是个明白人，不用本姑娘解释，但今日本姑娘却要代师傅向天下英雄解释，他并不接受你这个所谓的徒女婿！”

　　周伯通连忙说道：“就是就是，老周我就没看见老毒喜欢过蔚蓝，大海不会陆地功夫，从关外撤回来后，老毒还专门向草鱼打听大海的伤势，尤其是听说大海为救别人而受伤，那高兴劲简直无法形容，这都是老周我亲眼所见的。”

　　蔚蓝此时已完全明白，雪飘飘今日与他比武只是个借口，其主要目的是要揭穿自己，看来这个“二师姐”今天是有相当准备，心里反而冷静下来，一言不发，看看“二师姐”究竟知道自己多少事情。

　　雪飘飘回到自己座位，晓嘉知道她要喝酒，连忙给她斟了一碗，雪飘飘将酒一饮而尽，对晓嘉说了声“谢谢”后，继续对众人揭露蔚蓝。

　　“金兀术在临闾关大败亏输，伤了元气，回金国后虽一蹶不振，但入侵中原的野心未死，在金国重新招兵买马，训练军队，意欲有朝一日卷土重来。此时的大宋朝一片宁静，可左护卫却没有平静下来，利用战争空隙开始训练飞鸽。他训练的飞鸽，除阳澄湖草鱼水寨与红原青青山寨去不了以外，可飞天山、白驼山、秦岭、黑山谷，传送奕荣盟主旨意。你们谁也不曾想到，那飞鸽还可以飞宝鸡、飞黄龙府，甚至可以跟踪阿飞。这是蔚蓝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杰作，一只飞鸽，可为敌我两方同时传送信息。”

　　“如此神异的飞鹆，为何不能飞草鱼水山寨？”晓嘉问了一句。

　　“江南人不喜欢养飞鸽，河湖巷叉交错，加之阳澄湖芦苇浓密，飞鸽容易迷路。”

　　“为何又不飞青青山寨？”晓嘉又回。

　　“因红原草原鹰多，飞鸽在天上会被吃掉。”

　　“天山的鹰比红原还多，飞鸽为何又能飞天山？”晓嘉再问。

　　“这事说来话长，”雪飘飘答道：“天山神鹰是天山鹰王，正如我师傅是白驼山蛇王一样，天山的鹰不吃天山上的任何飞禽，而白驼山的蛇也不吃青蛙与蛤蟆，其中奥妙本姑娘虽知道，但在此不方便细说，还是先说蔚蓝之事。

　　“本姑娘师傅因小妹将蛇毒解药送给蔚蓝，大急之下而一气生病，今年春天病情加重，大姐将这事告诉了奕荣盟主，奕荣盟主立即命蔚蓝飞鸽传书到天山，请天山兄弟到白驼山为师傅治病，而蔚蓝却先将信息传递到阿飞那里，再传天山，致使天山兄弟在去白驼山的途中，遭到了夏日、阿飞等金兵将领的拦截。

　　“阿飞极力要杀掉天山兄弟，没想到夏日、破天、乌龙等人是呼儿在金国时的好朋友，他们看见呼儿与天歌的亲热劲，不忍痛下杀手，改灭杀为拦截，阻止天山兄弟上山为我师傅治病，否则天山兄弟武功再高，加上一个初会武功的雨霖铃在场，四人绝不是他们的对手。”

　　天山神鹰指着蔚蓝说道：“原来是你小子叫金兵拦截，十几天不让我们睡觉，该杀！”

　　“众位还记得在师傅的葬礼上，蔚蓝对小妹说：‘令师已‘盖棺论定’，我想他老人家在九泉之下也该安息了。’一副大功告成的模样，本姑娘当时告诉他：‘你的话说早了，我们将来会在江湖上干出什么事来，谁也不知道，怎能说盖棺论定？’

　　“我师傅去世后，蔚蓝看似与小妹一同到江湖中游玩，其实他一刻也没有闲着，首先指使夏日等人在河南地界绑架万歆和於苓，一是他听红尘大师说两块蝴蝶玉中‘深藏玄妙，两位小施主长大后会终身受用不尽’欲将宝贝蝴蝶玉送给金世宗，为阿飞能直接面见金世宗而垫基础。二是午夜飞姐姐是中原义军军师，草鱼寨主是江南义军领头人，孩子丢失，自会为寻找孩子而奔忙，无暇顾及义军之事；为金兀术从海上进攻临安扫除障碍；三是周洪两位前辈说万歆与於苓是学武奇才，他要将孩子送到木木龙那里，培养成如同他与陆文龙、阿飞一般，成为金国的走狗和杀手。”

　　“真恶毒，该杀！”人群中不知是谁又说了一句。

　　“本姑娘遵从师傅遗命，与小师妹一道，去大凉山寻找风潇潇与哥舒两位将军，了解一些当年的事情。当时蔚蓝不知道我们要去大凉山，只有奕荣盟主一人知道，因为在师傅下葬的前一晚，本姑娘曾在师傅书房单独约见奕荣盟主，谈了很久，其中有一项就是去大凉山，另一项就是怀疑蔚蓝偷走了师傅的《凝空秘籍》。

　　“蔚蓝将周洪二位前辈与小昔去大理之事告诉了阿飞，要他们去那偏僻的地方追杀，而蔚蓝与小妹也单独前往大理，是想暗中看他们是否杀掉了三人。路过大凉山时，在风潇潇与哥舒两位将军的家门与我们不期而遇。阿飞一直要杀两位将军，替金兀术保密灭口，我们分手后，蔚蓝立即用飞鸽传书告诉了阿飞，夏日他们又从去大理的路上折返回来，直奔两位将军的家。

　　“我与悠悠已经离开大凉山两天，直觉告诉本姑娘，两位将军要遇到麻烦事，于是又快马赶回大凉山，夏日、破天、乌龙、阿飞等一班战将正在大打出手，被我们二人碰了个正着。

　　“正当我们打得难解难分时，雁谷主率四大护卫训练马术，路过大凉山，达娃卓玛一出手，将夏日打下马来，几人不知卓玛水深水浅，见一出手就将元帅打下马，吓得魂飞魄散，立即狂逃。”

　　达娃卓玛听到这里，笑着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竟然是奕荣盟主左护卫搞的鬼，几个金国战将没跑多远，又被我追上了，还从他们手里抢过三匹马来，太有意思了。”

　　雪飘飘对达娃卓玛说道：“这事奕荣盟主早知道了，功劳簿上都给你记着的，现在请风潇潇与哥舒两位将军说说是怎么回事。”

　　哥舒说道：“当年我们二人被俘，感谢义军不杀之恩，在依兰将我们的家人救出来，在去临闾关的途中，奕荣盟主与欧阳先生知道我们回金国必死，到中原百姓又不会放过，便给了我们一大笔银票，以逃跑的方式脱离义军，到大凉山修房造屋，安家落户。我们到大凉山后，一直隐姓埋名于大山之中，自己选地造房，当地人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谁也不知道我们住在哪条山沟里，一直平静地过了几年，谁知还是被他们知道了。”

　　风潇潇接着说道：“当时他们穿着黑衣蒙着脸，我们以为是强盗抢劫，应该好对付，谁知他们在打斗中痛下杀手，使的全是金国功夫，大家同朝为将多年，谁使什么功夫，一看便知分晓。当时很纳闷：他们是如何知道的？难道是雪姑娘告密？眼看招架不住之时，雪姑娘又返了回来，后来雁谷主与四护卫赶到，才将他们打跑。事后我与哥舒曾议论过，究竟是谁出卖了我们？难道是蔚蓝？但我们又将他否定了，因为他是奕荣盟主的左护卫，欧阳先生的徒女婿，雪姑娘的妹夫，不可能干出这种事来，今日雪姑娘如此一说，我们算明白了。”

　　“这种人留在义军干什么，不如杀了算了。”人群中不知是谁又说了一句。

　　“雁谷主，”雪飘飘对雁渡寒拱手说道：“在依兰城你救出了哥舒与风潇潇将军的家眷，在大凉山时再次搭救了风潇潇与哥舒将军两家，虽然事情的真相你被蒙在鼓里，但奕荣盟主的功劳簿上却为你记着功劳。当时你曾问二位将军为何会住在大凉山，我未曾向你细说，本姑娘今日奉奕荣盟主之命，向众位公开：二位将军及家人当年失踪，并非黑山谷众姐妹看管不严，而是本姑娘师傅与奕荣盟主二人共同所为，我师傅当年大骂黑山谷众姐妹是酒囊饭袋，实属无奈，其目的是要保护二位将军及家人。师傅临终前多次嘱托本姑娘，待得时机成熟，一定向黑山谷众姐妹说明白，今日蔚蓝已被本姑娘制服，可谓时机成熟，借此机会，本姑娘代师傅向午夜飞军师、雁谷主及黑山谷众姐妹道歉。”

　　雁渡寒因叼中华在和尚原救过吴玠的命，又见雪飘飘在大庭广众下向她道歉，还因这事是奕荣盟主与欧阳锋二人共同所为，且又说明是要保护二位将军，再要讨说法已没有必要，对雪飘飘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雪飘飘拱手转了一个大圈，说道：“雨前辈、济公大师、晓嘉姐姐、万里兄，还有蔚蓝，不知你们可曾记得，临闾关大战最后一次议事时，师傅命天歌把守了望阁大门，命叼哥哥与良弓清除城楼上一切人等，命我三姐妹把守上城楼梯，将你们五人请下了城楼，众位都是义军议事人员，为何议事却不让其参加？师傅此举并非排斥众位而称个人英雄，而是因为蔚蓝是奸细，他会将义军的兵力部署全盘告诉颇骆和阿飞，如将蔚蓝一人请下城楼又太过明显，师傅万般无奈之下才想出请众位一同下楼之策，以此排除蔚蓝。

　　雨天都听得直摇头，感慨地说道：“老毒真是城府太深，非一般人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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