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空还是一样蓝得刺眼啊。
银发的少年蜷起一条腿倚靠在窗台边,日复一日地仰望那片蓝天。他支起下巴,耳畔银色的逆十字轻晃,远处的尖塔与圆顶便倒映进那双奇异的异色瞳中。少年沉默地看着这熟悉到厌烦的风景,神情一片漠然。
少年维持着同一个姿势一动不动,仿佛凝固成了一座雕像。光影渐渐西斜,夕阳橙红的余晖也无法将少年近乎锋利的轮廓染上一丝暖意。
满月挂上夜幕,漫天星辰闪烁,比夜色更深的身影自黑暗中蹁跹而来,冰冷的魔女仿若子夜的罂粟,道:“今年冬天的第一场大雪,她将降生。”
“嗯。”少年低垂下纤长的眼睫,除此之外再无动作,他的声音清冷而低沉,“你成为魔女多久了?”
“不记得了,魔女的时间是跳跃的,兴许有数百个世纪吧。”红发的魔女淡淡回答。
魔女不会撒谎。
“我生来不得不背负这被诅咒的力量,我不能抉择。你有选择的权利,但为什么要成为魔女?”
“太久了,具体的缘由已经记不清了,只不过是选择了另一个命运吧。”
镜扯了扯唇角似乎想牵起一个笑,但终是放弃,不再言语。
魔女提着裙角行了一个礼,又无声隐匿进黑暗。
他们是时间之河中的顽石,岁月隔着他们流淌,在寂寞中浸泡太久,忘记了花香,忘记了暖阳,忘记了微笑。
直到那日,黑发的女孩叫住了银发的少年,她仿佛一道光照彻了镜,让他此后化身扑火的飞蛾,成千上万次的跨越时空只为了再次与那光重逢。
在无数个翻来覆去难以入眠的夜晚,这漫长的生命中唯有与她相关的记忆如此清晰刻骨铭心。每每忆起从前,一种喜极而泣的情绪都在镜的胸口汹涌。
原来我受尽百世孤苦,只为与你相遇。
幸而,我受尽百世孤苦,终于与你重逢。
无论你是白雪还是魔女,这一次我都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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