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已停,天空中布满了铅灰色的阴云,粘稠的寒冷将人淹没,渗入四肢百骸。
沈榭儿在没过脚踝的积雪中跌跌撞撞地奔跑,浓白的雾气随着不断喘息的口中吐息而出。
她四处张望,边寻找着院落的每个角落边大喊:“镜!你在哪?!镜!”
“窸窣”身后传来一声细碎的轻响,沈榭儿欣喜地转过身——目之所及空空一片。垂眸,发现原是一截枯枝坠落雪堆中。
整个院落都被白雪覆盖,唯有她来时的一串脚印清晰地印在那片银白上。
眼中闪过失望,沈榭儿咬了咬唇,被冻得通红的手指绞紧了衣角。
正欲离开,却听一道低沉美声划入耳畔:“你找我?”
沈榭儿连忙抬首定睛,只见一人影站在雪中——银色的发,闪耀的逆十字耳环,素色狐毛的大氅,封冻的异色眼眸,还有怀中皮毛乌黑油亮的赤瞳幼猫。
果然,他就是那日遇见的青年,他是镜!
“镜!”
然而青年眯了眯眼,伸出一修长指节抵在唇上:“嘘——”
沈榭儿突然止下了步伐,她才发现镜怀中的猫咪正在酣睡。她感觉得到那只黑猫对镜定然是个无比重要的存在,有些踌躇是否还要前进。
反倒是镜悠悠走了过来,轻轻道:“你是想问如何救你爷爷么?”
沈榭儿用力地点了点头,睁着乌黑的眼瞳仰视比她高出许多的镜。她看到镜唇边挑起一个弧度,异色眸子中闪烁着光芒,如阳光洒落雪山峰顶。
镜微微附身,在她耳畔吐息:“龙鳞。”
“龙鳞?”沈榭儿惊诧,而镜已转过身。
“阜水边两里可遇龙,取其鳞片磨灰,置香炉点燃,你爷爷即可苏醒。”
还不及沈榭儿细问,不知从哪卷来一阵寒风吹迷了眼,再待她睁眼时镜已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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