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妹妹之前说的,我是外人……如果我没记错,我嫁到林家来,带着上亿的嫁妆,婚后父亲还拿了我的嫁妆去投资。”蒋慧的眼神看向再坐的林家人,带着笑意:“我和清予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何来外人之说?”
林父听见蒋慧的这话面容微沉。
林清予的手轻轻的负上了蒋慧的,想要阻止她说下去。
但蒋慧我行我素,她忽然有种不吐不快的心情,她尝到了把这种懊恼的情绪发泄出来的畅快,唇舌缕的越发的快:“清雪总说我给清予吹了枕边风,克扣了家里的吃穿。清予每个月给我五千块钱做家里的生活费,我都有用本子记着,你们可以去看看我到底把钱用到了哪儿。清雪妹妹给母亲买衣服,很孝顺,母亲那件羽绒服得三四万吧,但我上次帮清雪还了十万的信用卡呢!”
林清雪被蒋慧戳穿,张牙舞爪一般跟她对立:“那是你的荣幸。”
蒋慧不理她,看着林母又道:“这次我回林家,带了二十万。补贴家里的用度,给父亲买营养品,给清雪妹妹还信用卡,到现在为止我的卡里不足三万块。每一笔资金的去处都能够查的清楚明白,母亲要看看吗?”
说道这里,林夫人又怎么好真的看,她倒是没想到,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蒋慧,能把家里的这些事情捋的这样清楚。
林父听着女人们掰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也没往心里去,哼了声阻止蒋慧闭嘴,准备接着吃饭。但林清雪今天晚上屡战屡败,心情十分不爽,眼看着离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她着急了,想让林夫人帮她:“妈……”
林夫人就坐在林清雪的旁边,跟林清予小两口面对面。她刚听见林清雪的声音,就拉了林清雪一下,但林清雪显然觉得自己的要求更为重要,也没顾及母亲的想法,直接就把刚刚在楼上的谈话撂了出来:“你说过,要让我哥给我凑钱的。”
这话一出,众人再也没了吃饭的心情。
首先把碗往桌上使劲一放的是林父,他对林清雪简直是失望透顶。想起那个求都求不回来的温敛,林清雪这般作态简直让林父心里发恨:“你到底要干什么?这个家你都要败光才甘心么?”
林母见林父是真的发了火动了气,忙着安抚又不断的给女儿使眼色。
林清雪被父亲清冷的声音吓的一缩,但想到事关自己的幸福,必须要自己去争取,又鼓足了勇气:“爸,你就让我努力最后一次不行吗?这可是你女儿一生的幸福啊!”
“你努力?你的努力就是要你哥哥给你五十万用钱砸么?”
蒋慧听着这个数字,忽然就明白了什么。
她转头看向林清予,眼神渐空。
林清予也正担心着蒋慧,见她如此神色,心里一紧。
林清雪要的五十万,林清予现在是能拿得出来的,但那钱是私下的是温敛的。明面上林家人知道能够凑齐五十万的就只有现在他们住的这套房子。这套房子,是蒋慧结婚时的陪嫁,算是蒋慧婚前父母对她的馈赠,是蒋慧的私人财产,也是蒋慧在林家最后的物质依靠。
是林家现在安身立命的房子。
她没想到,林清雪想要的是这么大的一笔钱。她同样也没想到,林清雪打的竟然是这样的主意。
她忽然就开始厌恶起林清雪来,深深的厌恶。
她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家庭教养才能养出这样的女儿,如此自私自利。
“爸,这是我的机会。这也许就是我嫁入李家唯一的机会了。”林清雪还在努力,她的眼泪在她那张漂亮的脸蛋上肆意滑落,她哭的梨花带雨的看着在坐的她最亲的亲人:“这是我唯一嫁给钰哥哥的机会了,那是我的钰哥哥啊!”
林母心疼女儿,转身又去安慰。
林父却不管她的儿女情长,他指着林清雪的脸,愤怒不已:“你以为李钰真的喜欢你吗?你跟在他身后那么多年,做着你李家少夫人的梦,结果呢?你跑去献身被人从李氏嘉华赶了出来。”
即使过了这么久,林父对这件事情仍旧是耿耿于怀,如若当初没有出现这件事,林氏也许还能支撑的更久些。那些见风转舵的人不会变的那么快,他不会在背后被人戳着脊梁骨笑话:“说起来你还是养在林家的小姐,竟然连温敛都不如。她就算再不堪,十几岁的时候就能爬上李钰的床,你呢?”
林清予听到这儿皱眉,有些不愿意林父把温敛扯进来。
却没想到,今天晚上他们会听见更劲爆的事。那是他嫡亲的妹妹,跟他一个娘胎里走出来的妹妹,看着父亲的眼神都在冒火,她发狠道:“那本来该是我的机会,要不是那个贱人上了楼,睡在钰哥哥身边的人就该是我。”
“……”
“和钰哥哥在第二天被众人瞧见的也该是我,陪着钰哥哥一起出国留学的还该是我。是那个贱人抢了我的机会,是她让我和钰哥哥在国外分开了四年。”这样的错过是林清雪一生的恨,在国外和李钰分开的那四年里,她无数次的诅咒着温敛。她也无数次的想过,以当时林家和李家的关系,只要他们赤身裸体的睡在一起被发现了,她献出的又是清白之身,就能顺理成章的和李钰订婚,成为人人羡艳的李氏嘉华的未来女主人。
她就能嫁给爱情,获得幸福。
但这一切都被温敛给毁了。
没人知道,当她第二天早上看到温敛和李钰赤身裸体的躺在一起心里有多恨,也没人知道当她看到床上那象征着处子清白的鲜红印记落入她眼里的时候她有多想杀了温敛。
她人生活到十八岁,第一次有了想杀人的冲动,对着温敛。
她的话,她的神情都被众人收之眼底。林清予想到那年的情景,看着林清雪的脸,下意识的喃呢:“那天小敛发烧,是我劝她上楼去休息的。”
蒋慧这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么隐秘的事,她的目光在林清雪和自己丈夫身上浏览而过。心里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就要被揭发出来了。
蒋慧不明白,但在场的其他几个人是明白的,他们是那件事情的见证者。以往或许有想不通的情节,但到现在就都明白了。
李钰睡的地方,是林家别墅的客房。是李钰以前偶尔在林家休息的时候,用的地方。温敛所住的地方,在别墅的阁楼,要回去就要经过李钰住的那层。
那天的李钰是喝了酒,但他的年纪不大,也不该随随便便就碰女人。再说……温敛那时候其貌不扬,长的又是一副营养不良的干瘦,李钰也不可能会对她动心。那么……自然,中间就还有其他的一些隐秘,而这个隐秘,就在林清雪的身上。
林夫人见多识广,又是过来人,几乎一下就想到了要害。她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十八岁的时候,就有如此心机。偏偏又没成功,让温敛转了空子。
林父也似想到了什么,沉吟开来,没有说话。
倒是林清予,在缓慢的捋这件事情的线索。他的声音轻柔,带着平日里惯有的温和,只是面容紧皱,心口发堵:“温敛那时候才十六岁,长的又小。因为发烧不舒服,我让她上楼去休息……楼上有着醉酒的李钰。可李钰家教森严,他那时候也才十八岁,不会随意在外边玩弄女人,所以……”
所以,李钰是受了刺激。
那么会是受了什么样的刺激,才会不管不顾的随意要了一个过路的女孩子呢?
蒋慧心中忽然明了:“李钰被下了药。”
这样,就什么都解释得通了。
所以,温敛是被冤枉的。她不仅被强破了清白之身,还在伤心的时候被林家毫不犹豫的丢弃。
所以,温敛才是这件事情里最无辜的。
可她为此付出了什么啊?
林清予想到温敛跟他说过,她在国外那十年的生活,心里密密麻麻的都是对温敛的悔恨。
如果当初他相信她,能站出来帮着温敛说说话,她可爱纯真的妹妹是不是也不会在国外受那么多的苦?
林清雪见蒋慧都猜了出来,索性也就不瞒着了,她大声答应:“是,我是给钰哥哥下了药。那是我拖了许久才买回来的,只需要一点点就能有很好的效果,并且不被当事人发觉。我想要营造的是和钰哥哥的情不自禁,没想到竟然被温敛那个贱人抢了先。”
突然“啪”的一个耳光,打在了林清雪的脸上。林清雪被重力打的一偏头,心中泣血一般的难受。她不敢置信的转回头去看,打她的竟然是她的父亲。
林父是怒其不争,更是气竟然是林清雪让他们当初不得不把温敛丢出了国,让她自生自灭,以至于让温敛的心里存了恨,在林家最难的时候都不愿意出手帮忙。
林夫人站的最近,反应的最快,她拉了把林清雪,把人扯进自己的怀里。对着林父不满道:“事情都过了这么久了,你现在追究还有意思吗?再说了,温敛现在看不上林家,这是事实。”
林父被气的发抖,指着林夫人的鼻子问:“是她自己做错了事,你现在又扯上温敛作什么?”
林夫人还欲跟林父争几句,怀里的林清雪忽然挣脱了她独自跑进了房里。林夫人觉得她的情绪不对,快速跟了过去。争执的对象离开了,林父也只能歇了气,只是再坐的三人,谁都没有再吃饭的心思。
蒋慧看着自己早早就去超市买的菜,辛苦了许久才做出的成品,就这样被摆在桌上无人问津,心里唏嘘。
这边,林母听着林清雪在房内一直哭,心里心疼。但林清雪刚进去就反锁了房门,她也只能在门外一边着急敲门一边出声劝戒,直到房内没了林清雪的哭声,她忽然像想起了什么,转身在客厅的某个抽屉里找到了备用钥匙去开林清雪的房门。
林清雪安静的躺在床上,眼神空洞,脸色苍白。林夫人看着她好像冷静下来的情绪,坐上床刚想跟她说几句心里话,就瞧见那放在一旁的手腕上正在往外流猩红的血。手腕下的被子已经被染湿了好大一块,林夫人被吓的六神无主,神情惊恐:“清予,清予快来……你妹妹自杀了……”
蒋慧收拾碗筷的手一顿,忙跟着林清予的脚步跑进了林清雪的卧室。见到血的那瞬间,忽然一阵眩晕向她袭来。但她还是快速的去了自己的卧室拿车钥匙,递给正好抱着林清雪出来的丈夫。
等到林家的人都跟着离开之后,蒋慧才缓慢的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看着这套属于她名下的房子,发愣。
这林家,这样的家,真是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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