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扑克和搓麻将向来就是部分闲钱多或有瘾的村人们入冬后主要的娱乐活动,其实也是唯一的娱乐活动。爱玩的人很多,但玩的人不多,玩也是在你家或他家纯属娱乐,小输小赢的。去年村北有一家开小卖部的专门腾出两间小屋摆上普通的麻将桌招人来玩,尽管每人只收两元钱,还安装了火炉和配备了暖水壶,但前来玩的人依然少之又少,多数时候都只有一两桌人,算下来收的钱还不够买煤炭,无奈下就又把门锁了。可今年夏天,在村南居住的军军紧挨着自家的小卖部盖起四间面向大街且全部连通的平板房,并安装了暖气,里面设有五个专门搓麻将的小包间,每间里面摆了自动麻将桌和椅子,其余的空地摆放的都是些方形的普通桌子和圆凳子,专门是打扑克的人坐的,看样子是要开棋牌馆的,有些村人说他是在胡闹,可军军不这么认为,还扬言说今年一个腊月就能赚回来所有的投资,因为村人有钱了!
军军的棋牌馆是秋收期间开业的,规定进包间玩的是每人八元,在包间外玩的是每人三元。正如军军所料,秋收一结束就先有多数家里有男人卸煤的女人们来玩了,包间的和外面的加起来每天平均有七八桌,其输赢也不小,尤其是包间里的,甚至赛过往年极少部分几乎不打算过光景的男人们的输赢。进入腊月后,军军又出了新规定,改为不收位子钱,而只抽赢家的钱,包间里的是每圈两元,外面的是每把一元,为此他在每张桌子的某一个位子上做了特殊标记,凡是坐在此位置的人就得负责收钱,不怕他们搞鬼,要知道军军一直在桌子间来回转悠,且玩家也在互相监督,何况赢家根本不在乎那一两元钱。如此一来,其收入比之前翻了好多倍,但即便这样,非但没有减少人,反而天天爆满,有些卸煤的人回来后顾不上休息就来玩了。军军本人出手比较大方,除了给人们免费提供茶水外,还给每张男人们坐的桌子上放一包十元钱的香烟,等他们把免费的和自己随身携带的烟抽完后就会喊着向军军买烟,加上人们回家时顺便在他的小卖部里买东西,据说其平均每天都能纯收入数千元呢。
离过年越来越近了,随着拉煤车的逐渐减少,棋牌馆很快成了男人们的聚集地,而女人们不得不转移到村北那家添了几张自动麻将桌的重新开张的棋牌馆。那些在军军的棋牌馆玩的人的口袋里至少装着数千元,而坐在包间里的是上万的,至于怀里揣着三五百元想碰碰运气的,趁早不要进去,且其他人们也不会跟他们玩的。包间里还是搓麻将,而包间外已不限于打扑克,有人玩起了推九点、押宝、骨牌等等,五花八门的玩法使得棋牌馆几乎成了名副其实的赌场。屋里不分昼夜地时时开着灯,还不时有人喊着叫军军打开窗户透透烟气!
过年这天午饭后,平时很少出门的九龙也想在巷口站一会,刚出去就碰见了打扮精干的大刚。
“呦,你这是去相亲吗?”九龙开玩笑问道。
“我要是去相亲,那就会把卸煤时的衣服穿上,如果那样能相中了——”大刚打趣道,“那才是真爱呢!”
“呵呵,那你是干什么去呢?”九龙问道。
“去军军那里玩几把——”大刚有点迫不及待地说,“一起去吧。”
“不敢去,我怕被我爸妈揪着耳朵拽出来。”九龙抿嘴笑道。
“要不是叫你去玩,难道你爸妈会不让你看吗?”大刚拍着九龙的肩膀说,“学习是生活的一部分,娱乐也是生活的一部分,何况像你们这些大学生就该多接触一下外面的社会,且越是正常人不宜去的地方越该去深入了解,方能悟出很多深刻的道理,尤其是喜欢写作的你。可别说你只理解了一半,按理说我说到一半时你就全理解了!”
“豁出去了,走吧!”九龙犹豫片刻后说。
不一会,他俩来到军军的棋牌馆。大刚掀起厚厚的棉门帘带头进去,跟在后面的九龙一进去就感觉懵了,像是大白天的进了阴曹地府。空气是浅蓝色的,其味道难以言说,站着或坐着的人像魂魄一样冷漠麻木,玩的人只顾看着手里的牌,看的人只顾盯着桌子上的钱,估计包间里也好不到哪里去。大刚踮起脚尖并伸长脖子,环视了下四周,见西南角有五六个人正在炸金花,便示意九龙挤到那边去。
“军哥,来把登子!”大刚朝军军喊道。
“稍等会儿!”军军应声道。
大刚站着玩了一圈后,一把凳子被众人传到大刚手里。九龙站在大刚身后看了一阵,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便挤出来到棋牌馆外面透气。一支烟还没有抽完,他见住在他家院前的老黄老婆快步朝这边走过来,并离远朝九龙略笑了笑。
“九龙,你黄叔在不在里面?”那女人突然绷着脸问道。她的脸和脖子被冻得红噗噗的。
“没注意到啊!”九龙摇摇头微笑道。
她直接走进去,九龙觉得有好戏看了,便跟着走进去。她正捂着鼻子瞪大眼睛扫视着人群,好几遍没找到后便挪动着脸盆大的屁股艰难地挤到五号包间门口,打开门瞅了一眼就关上了,然后又到四号包间去找,也没有,接着又到三号包间去找。
“那个脑袋干荡荡的,你给老娘马上滚回去!”她站在三号包间门口大声骂道,“你累死累活得卸煤赚的钱就是为了玩儿这个,钱就是这样花的吗?我们村坐着赚大钱的人也不像你这样,手头有几个可怜钱就烫手烫得不行了,还来包间玩儿,你还要不要脸了?难道你就忘了没钱时那个穷样了吗?大过年的跟别人借钱,你不觉得羞,老娘还觉得羞呢!”
玩的人回头看了一眼,立马又转过头,而站着看的人都齐刷刷地盯着她看。
“嫂子,黄哥这是头一次进包间,之前都是在包间外玩。”军军走过来劝说道,“黄哥就这么点爱好,也累了半年了,你就叫他玩玩儿吧!”
“不是不让他玩儿,裤兜里装个百二八十元钱玩儿个热闹就行了,可他——”她愤怒地叫道,“身上装着一万多呢,那可都是拿半条命换来的钱啊!”
“今天黄哥的手气不错,赢了不少,这次就算了吧!”军军堆笑道。
“老黄赢了,嫂子就得买瓶烧酒犒劳一下;要是输了,回去后就给他喝泔水吧!”人群中有人起哄道。
“别闹了,这么多人看着呢!”老黄走出来塞给老婆三百元钱,然后哄小孩似的说,“下不为例就是了,好歹就叫我玩儿完这一回吧。”
她犹豫了片刻,然后将钱丢给老黄,并说:“不稀罕,现在跟我回去!”
老黄看看四周,还跟人们嬉皮笑脸地挤眼睛使眼色。
“嫂子,拉着耳朵把他拽回去,要是嫌手疼,我去给你找把老虎钳来!”人群中又有人起哄道。
看的人们都被逗笑了。此时,玩的人也停下来看起了热闹,所以屋子里很快安静了下来。
“就放过我这次吧,以后不来这里玩儿了,就算来了,我也不进包间了!”老黄跟老婆哀求道,“你就先回去吧,再打几圈儿我就回去。”
“我还不了解你那个德性,一玩儿起来就连命都不要了!”她瞪大眼睛骂道,“你现在拿镜子照照你那幅鬼样,黑眼圈,血丝眼珠子…是不是真的不想活了?”
“老黄,快过来玩儿吧。”包间里有人喊道,也像是在起哄。“大家都等你呢,眼看你就要胡牌了。”
老黄急忙转身进去,他老婆还站在门口,但没有继续说骂,而是着急地向里面左瞧瞧右看看,却突然一手叉在腰间,一手指着里面大骂道:“脑袋干荡荡的那个混球,像你这样的输下去,今晚上你得光着屁股回家,现在马上给老娘回家去,听见了没有?”
“嫂子,也不能只看黄哥输,他赢的时候你没见到,那花花绿绿的票子一把都抓不住!”军军又过来开玩笑式地劝说道。
“你肯定希望他留在这里继续玩儿了,这样你就坐在这里捞钱,你的钱来得轻松,但是你黄哥的钱是拿命赚来的,我不在乎他赢多少,就是不希望他玩儿,要知道吃肉喝酒花不了多少钱,但是这赌钱就是个无底洞啊!”她像吵架似的叫道,“你要是真为他好,就该劝他不要玩儿了,而不是一个劲地劝我叫他玩儿!”
“我不管了,这是你们自己家的事,还是你们自己解决吧。”军军被数落得脊梁骨都发凉了,恼恨恨地说,“只是不要在我这里闹事儿,不然就别怪我翻脸!”
她被气得呼呼直喘气,好一会说不上话来。此时,人们也都各自玩去了。
“瞧,老黄又输了!”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喊道。
正准备再出去透透气的九龙急忙转过身,却见依然站在三号包间门口的她一手扶着门框,另一只手将大棉鞋脱下来并朝着包间里仍进去。几乎是同时,一只手从包间的门里突然伸出来,她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老黄抓住了头发,疼得她狂抓乱叫。
“你个扫把星一来老子就连输了两次,我看你是我给你脸你就踩着鼻子上老子头上撒尿了!”老黄揪住老婆的头发大声骂道,“老子今天非给你点儿厉害瞧瞧!”
老黄和老婆瞬间打作一团,惹得其他几个包间的人也都出来了。就在这时,三号包间里突然冲出一个魁梧大汉,三两下将他们拉开。那人叫泰隆,只因偶尔会替村人向外村人抱打不平,所以在多数村人眼里他是条响当当的硬汉子,且人缘很不错,只要是他出面解决的事,村人都会给他留几分面子。
“你他妈的还算是个男人吗?你老婆管你怎么啦,要不是她这些年管着你,你早就拿着棍要饭去了!”泰隆指着骂完老黄,又回头数落起他老婆。“嫂子你也是,他好歹是个大老爷们儿,你总得给他些面子呀,有什么事回家关上门想怎么闹怎么闹,就算拿菜刀互相砍也没人管你们,但是都别在这里丢人现眼啊!”
老黄和老婆一下子都不作声了,一个捡起鞋子穿上走了,另一个擦着脸上的血印也走了。玩的人又继续玩,看的人也接着看,军军在一边气得嘀咕着什么。九龙无意间朝五号包间里面瞅了瞅,却见宇飞也坐在里面,宇飞抬头时恰好也看见了他,九龙急忙朝宇飞笑了笑,而宇飞瞅了他一眼,且权当没看见。
村人们年夜都是吃两顿饭,八点钟吃面条,十二点钟吃饺子。九龙吃过第一顿饭后带了两个大饭盒去村委会给姐姐送饭。按照村里的习俗,离婚的女子年夜不准在娘家过,所以今夜她就和村里另一位刚离婚的姑娘小燕在村委会凑合过一夜。
“九龙,过来了!”九龙姐打招呼道。
“这是你弟弟啊?”小燕颇感惊讶地说,“说句实话,路上见了还真认不出来!”
“呵呵,是我一直在外面读书的缘故吧。”九龙腼腆地笑了笑,然后环视着屋子说,“这屋子有点冷啊!”
“现在好多了。”九龙姐说,“要不是我们一进来就生火炉和烧炕,这里简直就像进了冰窟一样!”
“反正就呆一夜,大不了不睡觉也没关系!”小燕笑眯眯地说。
“其实我们在这里熬过今晚十二点就能回家了——”九龙姐边打开饭盒边叹息道,“只是回去了家人又说闲话,都是瞎讲究!”
“既然老古人留下了这样的风俗,就该有所讲究。”九龙嘀咕道。
“嗯,看来你也嫌弃我,生怕对你不利!”九龙姐一下子有点不高兴的样子。“爸倒是没说什么话,妈生怕对你和哥不吉利,非要叫我今晚住在这破屋子里,看见她就来气。”
“只是以防万一,你怎么这样想呢?”九龙不惑地问道。
“哎呀,给你姐带了这么多吃的啊!”小燕突然指着饭盒插话道,“瞧瞧,有羊肉臊子手擀面,有蒜苗炒肉、青菜炒肉、香菇,还有羊肉和猪排骨呢!”
“饺子就别送了!”九龙姐冷冷地说。
“必须送饺子——”九龙勉强笑道,“年夜本该吃到却吃不到自家饺子的人心里会觉得失落的,何况明年的今夜你将在自己的新家吃饺子了。”
十一月份时,有村人给九龙姐介绍了个外村的未婚后生,相亲后彼此相中了。腊月初订的婚,并定下来元宵节后结婚。九龙父母起初因为那后生家庭条件不怎么样而反对,但她不在乎,因为那后生不嫌弃她是结过婚的。
九龙出来后直接去找大刚,然后一起来到寒梅家。他俩先在东屋站了一会,跟她父母和在她家串门的两位邻居寒暄了一番,然后跟着寒梅来到她住的屋子。寒梅叫他俩先坐着,她到堂屋里去找盘子给他俩端水果和瓜子花生去了。
“屋子里又多了几盆花——”九龙环视了下屋子说,“其他的都没变。”
“别老是观察屋子的变化,该打量一下人有什么变化没有!”大刚开玩笑道。
“似乎瘦了,也白了,且看起来——”
“你就说她是比以前好看了,还是没以前好看吧。”大刚见他说话时鬼鬼祟祟的,故作不耐烦的样子打断了他的话。
“你们在说什么呢?”寒梅端着满满两大盘东西走进屋子,并笑眯眯地问道,“是不是在议论我呢?”
“呵呵,九龙说你没以前好看了!”大刚又装作冷冷地说。
“我可没说,你别那么缺德来损我。”九龙略显生气地说。
“那你就是承认寒梅比以前好看了?”大刚抿嘴笑道。
“好了,别拿我开玩笑了。”寒梅说着拖鞋上了炕。“你俩再说下去就又吵起来了!”
“寒梅,你弟弟玩去了?”九龙问道。
“嗯,连饺子都顾不上包就跑了。”寒梅答道。
“没话找话竟瞎问!”大刚瞅了九龙一眼说,“不懂得问问寒梅在外面打工过得好不好,也不懂得问问寒梅那两本书的事。”
“我说你是不是吃错药了?”九龙哭笑不得地说,“怎么老是跟我过不去呢!”
“呵呵,提醒一下你而已,别多想!”大刚改口问道,“寒梅,你怎么没去找彩子玩呢?”
“下午去过了,彩子本来晚上要来找我,但正准备出门时有几个新媳妇去她家串门,她总不能带她们来我家吧,所以刚才给我打电话说不能过来了,改天再来。”寒梅心里头问他们为什么不去找宇飞,并替他们摇头叹息地回答道,“彩子说宇飞早就去棋牌馆了,我们和宇飞是越来越玩不到一处了!”
“唉,真不知道是谁变了?”九龙叹息道。
“谁都没变,九龙!”大刚嬉皮笑脸地说,“在学校里你是大学生,但在这里还是当年那个用树叶擦屁股的九龙,我是那个把羊粪当大豆吃的大刚,而寒梅是那个口袋里摸出只青蛙时吓得晕过去的寒梅!”
三人笑着沉默了。
“九龙,刚才大刚说什么两本书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寒梅先笑眯眯地问道。
“哦,是这样的,今年十月份时我在学校的二手书店买了两本书,每一本书里都夹着一片枫叶书签,其中有一片上面写着四句不好懂的话,是‘不经意间留下带走的,却微笑着与带不走的擦肩而过;不回头地去往想去的彼岸,而默默消失在停留的地方’,下面的署名是‘寒梅’,跟你的名字一模一样,但不知道是不是你呢?”九龙顿了顿又问道,“那两本书也不知道是不是你的?”
“呵呵,还有这么巧的事?”寒梅若无其事地说,“不过都不是我的,一是我没有往书里夹书签的习惯,何况还是那么特别的;二是我没有把喜欢的书卖掉的习惯,虽然是看过的;三是我写不出那样的话来!”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天底下重名重姓的人多的是了!”大刚无所谓地说,“就像我的名字,光是在我们这巴掌大的村子里就有三个呢。”
“我也觉得不该那么巧啊!”九龙摇摇头笑道,“对了,寒梅你现在的手机号是多少啊?”
“寒梅,别告诉他,什么人了?”大刚盯着九龙生气地说,“你到现在了还没有青梅竹马的号码,那就是一年没有联系她了,你这样做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不是上次跟你说了嘛,我好多人都很久没联系了,不是你想的——”
“我有一多半的错!”寒梅打断九龙的话自责道,“首先是我换号时没有告诉你,其实我没告诉的有很多人,包括大刚和宇飞在内,另外我本来就有你的号码,却一年没有主动联系过你,或许我跟你的看法是一样的——朋友是记在心里的,而不是挂在嘴上的!不过,我们这样做多数时候是会被误解的,从而失去那么几个真正的朋友,可是——为什么那个主动开头的人是我们呢?而他们又会因为没有主动联系我们而像我们如此纠结吗?”
“一语中的啊!”九龙点点头并苦笑道,“人们常说距离产生美,其实时间也能产生美。”
“把号码存下就是了,你俩就别说些我听不懂的话了!”大刚不耐烦地说,“寒梅拿副扑克来,我们三人打几圈小时候常玩的,好久没玩了,别把那时的感觉给忘了。”
寒梅跳下炕从抽屉里拿出一副旧扑克,在大刚数牌和洗牌的当儿,寒梅要主动给九龙响个电话然后他把号码存下来,而九龙非要寒梅把号码念给他并拨通。寒梅的号码的确是大刚之前所说的那个城市的,且离他很远。
“这次的赌注不是糖果或溜溜球什么的,来点新鲜的吧!”大刚诡异地笑道,“吃分最少的接受最多的问一个问题,随便什么都可以,但必须老实回答,说假话的就过不好明年,而吃分居中的还是洗牌。”
九龙和寒梅都没问题。
第一把结束了,寒梅吃的分最多,大刚最少。
“大刚,你是不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寒梅想了想问道。
“不管大事小事,只要是答应过不说的,就算被打死也不说半个字——”大刚突然朝寒梅看了眼,然后一本正经地说,“不过,若是失信可以成全别人的美梦,那我甘愿做一个背信弃义的人!”
第二把结束了,大刚吃分最多,九龙最少。
“五百二是我倒过来怎么说”大刚搓搓手问道。
“哪有你这样问的!”九龙瞅了他一眼说。
“你可不要现在就做一个让我瞧不起的失信的人!”大刚忍俊不禁道,“寒梅在这里,你自己看着办吧。”
“好,你厉害!”九龙无奈地说,“我是二百五。”
第三把结束了,又是大刚赢了,不过这次是寒梅输了。
“暗恋一个人,你能坚持多久?”大刚问道。
“一辈子!”寒梅红着脸说。
“如果你爱的人已经结婚生子了,难道你还不嫁吗?”大刚又问道。
“大刚,第四圈还没开始呢!”寒梅说着白了他一眼,却忍不住笑了。
第四把结束了。
“大刚,你听好了!”九龙得意洋洋地说,“如果你爱的人已经结婚生子了,难道你还不娶吗?”
“我只是问你一道脑筋急转弯的题,你倒是问我这么过敏的问题,你够狠的!”大刚沉默了片刻后说,“如果我没说错的话,这把要是寒梅赢了我,她也会这么问的。好,那我就给你们一个最恰当的答案——不知道!”
“不论是一厢情愿,还是双方面的,当失去最爱时,次爱就是最爱。”九龙吐出一大口烟后幽默地说,“啊,冷静的执着!”
“还是爱的不真——”寒梅摇着头叹息道,“也不深!”
“寒梅也回答了你刚才的问题,但不希望她那么做!”大刚还一话题道,“继续玩吧。”
第五把才玩到一半,大刚已经拿到了五十分,寒梅是三十分,即便剩余的分全部由九龙吃掉,也只有二十分了,所以九龙认输了。
“你在学校里的那个冯慧是你的最爱吗?”大刚问道。
“算是吧。”九龙看看寒梅不好意思地说。
“什么叫‘算是吧’?”大刚不耐烦地说,“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你要摸着良心确切地回答!”
“你不是刚才回答过‘不知道’嘛!”九龙反驳道,“难道不是一样的含糊不清吗?”
“为什么呢?”大刚阴阳怪气地问道。
“为什么呢?”九龙学着大刚的模样和语气也问道。
“因为——”寒梅抬头看着天花板说,“时间会给出答案的!”
第六把结束时,大刚竟然吃了个满分!按理说此时都没有吃到分的九龙和寒梅该用石头剪子布的方式决定谁来洗牌,可大刚偏要自己洗牌,让他们每人回答他的一个问题。
“女士优先,那我就先问寒梅吧。”大刚极其严肃地问道,“你愿意嫁给九龙吗?”
寒梅顿时抓起一把花生壳摔在大刚的脸上,恍然大悟的九龙抓起一把瓜子皮就往大刚的脖子里撒,大刚慌忙跳下炕往堂屋里跑,嘴里还喊着:十几年前,我就替一对小夫妻主持过一场纯真完美的婚礼,一拜天地!二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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