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刚来怎么就要走

　　小敏舅舅走后第二天上午，我把大姐二姐都叫到医院，让她俩帮着照顾母亲，我带小敏返回县城，吃完午饭又马不停蹄赶往王家湾村，那里不仅是我家也是王春芳的娘家。

　　昨晚，我对小敏做了一夜的思想工作，说他们不能跟父母闹僵，现在趁老人都还健壮清醒，把之前的事情都说清楚，肯定能得到谅解，一家人重归于好是最好的结果。

　　小敏懂事乖巧，很快答应跟我过去认错示好。我想的是之前冲动带走王春芳他们，现在一家人闹成这样，终究还是自己的过错，不想让他们一直误会僵持下去，所以先替王春芳走一趟，等她想通决定回来，在一起过去说清楚。

　　小敏已经十五岁了，她的外公外婆当然记不清原来的样子，面对标致可人的大姑娘，一瞬间傻眼犯愣了。还好她舅舅在家出面介绍清楚，这才刺激他们想起了之前的往事。

　　他们认不出我，所以没对我怎么样，但听说小敏是王春芳的女儿他们的外孙女，当即不待见开始驱赶我们离开了。

　　我把小敏挡在身后，跟他们说当年小芳吃尽苦头，被婆家人百般折磨，到最后连公公都欺负她，是在万念俱灰走投无路的情况下选择离婚出走的。

　　由于小芳不在身边，他们当然不相信我的一面之词，还揪住她私自离婚突然出走而不事先告知这些事情发难，我当即忍不住发火了，冲他们咆哮：“不相信可以去问问婆家人或者其他隔壁邻家，这里面若有半句假话我情愿当场被响雷劈死，没见过像你们这样冷血固执的父母，自家女儿在婆家遭受非人虐待还把一切过错推脱出去，哪里像为人父母的样子，这样的父母不要也罢，怪不得小芳对你们心灰意冷悲观绝望了，你们没一点做父母的样子，小敏，跟妈走，算我们想错白来了，这样不通情理没有伦理感情的人活该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

　　我们刚走出大门，小芳父亲追跑过来，挡在我们前面，满脸惊愕表情，“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没一点假话？我怎么听说是她外面有人故意闹离婚，之后跟人离家出走了？你今天把话说清楚，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走开！”

　　我听闻中间有误会，见他凶神恶煞神情激动的样子，也不躲闪，更不胆怯，接着说：“叔，你以为他们有脸敢把欺负小芳的丑事说出来吗？要不是我回家路过正巧遇见她和孩子们出村，真不知你们还能不能见到活着的女儿。我亲眼看见她满身都是伤痕，青一片紫一片，有些伤口还很深，她在那里过着地狱般的生活，但从来没对你们说起过。除了过年走动外，你们基本不管他们娘仨的死活，还偏向外人不信自家的女儿。唉……我算看清楚了，你们简直没把她当作一家人看待，好像在听别人的故事一样，我真想不通你们的心为何如此生硬阴暗。十多年了，你们没找过更没问过，完全把她当成别的孩子，不管死活，不管冷暖，现在小敏前来相认，你们却恶狠狠要赶外孙女走，真不知道你们的心是不是肉长的。我觉得自己已经很不幸了，现在看来，小芳的处境和情况比我还要悲惨，别人家父母都怕孩子在外面吃苦受累受欺负，可你们倒好，她突然离婚消失，你们却搞不清真实状况，还躺在家里生闷气，竟然发誓要打断她的腿脚，真后悔来你们家说这些话。我要告诉你们，小敏现在是我的孩子，跟你们没一毛钱关系，以后你们想打折谁的腿就去打好了，千万不要在我小敏身上打主意，她如今是我的孩子，跟你们家没一点关系，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小芳认不认你们，你们怎么对待小芳，我一个外人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老头子见我一下说了这么多，有些消化不了，追着问：“小凤，你说小敏现在是你的孩子啦？”

　　“既然你们不愿意问自家女儿的情况，我就坦白一点说出来。她和小勇已经在成玉市成家立业，过着富足安逸的生活。户口房子工作都在市区，过得一点都不差。小勇已经上大学了，小芳是公司副总，丈夫是单位小领导，小日子过得很舒服。这些情况你儿子最清楚，可以问问我有没有骗你们。她同意把小敏过继给我做女儿，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件事小敏也是亲口答应和同意下的，我并没有强迫她们什么。所以，找不找认不认小芳和小勇是你们的事，不管我和小敏一分一毫，我们是外人，不想过问也不想掺和，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们都不想干涉和搅和。好了，小敏我们马上离开这里，这地方我一刻都待不下去了，没心没肺，一点人情味都没有，还留在这里干什么，算我们白走一趟白费苦心了！”我情绪失控，说了很多气话，说完，就拉着小敏绕过小芳父母和她弟弟赌气离开走出了大门。

　　小敏外公外婆还在原地发愣回味，而小敏舅妈早已听到消息追赶出来，又堵住我们去路，满脸尴尬和愧疚地说：“你是小芳同学吧？刚来怎么就要走啊？快进去喝杯茶吃碗饭再走，这样走开我们也怕邻居笑话没礼貌的！”

　　我知道小芳弟弟之所以不敢站出来维护姐姐，和眼前这位化妆妖艳穿着新潮的女人有很大关系，还有小芳父母这样冰冷淡漠的态度，都跟她脱不了干系，当时忍不住说：“走开，别挡着我们走路，如果这样心善仁慈的话，快把小芳接回来，一个人在外地总归不是出路，其他的话我也不想多说，你们对小芳太过分太没有人性了，走了，跟你们在这里磨叽实在闹心伤神！”

　　我一秒钟都不想留在这里，带着小敏迅速坐上送我们过来的出租车一溜烟走了。我从车后面玻璃看到他们都接连疯追过来，好像在冲我们喊叫什么，表情动作都很夸张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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